南山别苑风波
万花谷的前尘往事如梦一场,思绪再回到三年后的今天。公孙玉河趁橘梦没注意,匆匆经地下迷宫回到万花谷的倚翠微。既然谷先生回来了,他一定要去求谷先生帮他想办法,为他解毒,让他恢复功力。橘梦因使用了魔音术,现已成为江湖上各派各系尤其是明月楼的重要目标。再加上她又救了也同样是别人目标的南安国九皇子南宫静棠,还带着一个受伤的医官,恐怕更是危险重重,想独善其身恐怕很难。此时的公孙玉河就只有一个信念:恢复武功,救橘梦。
“先生,我有一事相求。”公孙玉河一见到谷泉子便道。
“我倒是很少见你如此神色慌张的样子,这老夫都回来几天了,今天才见到你。竟还如此神色慌张。你呀,不如云开那小子乖。”谷泉子仍然像个老顽童一样调侃道。
“先生这又是在打趣我了,我哪里能和玉公子比。”云开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此时已是深夜,这万花谷的人却都还没睡,此刻大家都聚在了这倚翠薇。云开也很少看到公孙玉河神色慌张,便关切地问道:“你这几日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先生,云开,这几日,朝堂和江湖都不太平。朝堂之上,南安国云雨山发生瘟疫,九皇子从郁国寻来的百名医官半路被杀;江湖之上,魔音术重现,各派系又开始寻找魔音术的下落。恐怕江湖又要引起血雨腥风了。”
“瘟疫?”“魔音术?”谷泉子和云开几乎同时抓住了重点。
“所以,我此次前来,就是希望先生能用最快的办法让我恢复功力。”公孙玉河道。
“自古欲速则不达,切不可操之过急。”谷泉子摇了摇头。
“是啊,这毒要是能解,先生也早就给你解了,先生肯定是在找最稳妥的办法。”云开也在一旁开导。
“当真就毫无办法吗?”公孙玉河刚才还急切的眼神突然就黯淡了下来。
“老夫一直云游在外,也尝试了很多种办法,只是这药引难寻啊?”
“药引难寻?也就是说只要有这药引,我的毒就可以完全解掉了?”公孙玉河似是看到了希望,激动地说道:“到底是何药引?”
“老夫现在还说不上来,这正是此毒的犀利之处啊。这毒非一日可解啊。”谷泉子又重申了一遍不可操之过急。
“那是否有什么办法,让我暂时恢复功力?一天或两天都可以?”公孙玉河仍不放弃。
“有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太危险,一旦你运气不畅,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啊。而且这功力也只能恢复一日。如昙花一现,而这一现,又需你至少一个月来调养,才能恢复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得不偿失啊。”谷泉子道。
“我愿一试。”公孙玉河坚定地说道。
“你可想好?”谷泉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玉河,你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事值得你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不同意你这么做。”云开试图要阻拦公孙玉河。
“老夫也不同意。”谷泉子也拒绝道。
“我要去救一个人,此事十万火急,先生若不同意,我仍然是要去的。还请先生成全。”此时的公孙玉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语气中透着我意已决的坚定。
谷泉子和云开知道再劝也没用,他决定了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既然要拿不会武功的肉身去救人,倒不如成全了他,给他施针,凭他的武功,救一个人,再保存自己,是没有问题的。无奈之下,便开始给他施针。
而南山别苑的橘梦却并未意识到自己将要面临的危险。只知道魔音术可能会带来一些纷争,但具体是什么,她并没有概念。她虽书读的多,但阅历尚浅,这些事她都没有经历过,她还不知道真实的江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将药熬好,端至如梦居西屋,只见灯影幢幢,屋内谢莺歌仍然在昏睡。南宫静棠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她,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还有莺歌那动听的歌声,脸上时不时地荡漾出笑意。
门虽未关,但橘梦还是礼貌性地敲了敲门。
“给我吧。”见橘梦进来,南宫静棠一把夺过药碗,傲娇地说道。
橘梦还来不及反应,南宫静棠已坐到床边开始喂莺歌喝药了。还好,莺歌伤得不重,此时还可以喝下去药。橘梦温柔地看着他俩,觉得画面好美:只见此时的南宫静棠没有了之前那种傲娇,有的只是对心爱的女人无尽的温柔和疼惜。橘梦脸上也浮现出笑容,她从内心里为莺姐姐感到高兴,遇到这么一个对她好的人。
突然间,一支冷箭从窗外射向谢莺歌,被刚给谢莺歌喂完药的南宫静棠左手一把抓住,他怒气冲冲地看了一眼这箭,便狠狠地朝窗外飞去,只听见一人中箭跌落屋顶的声音,随即右手一把将床上的莺歌揽入怀中,和橘梦迅速跑到院中,数百名弓箭手齐齐藏在屋顶,箭已上弓,蓄势待发。
“射!”只听一声令下,数百支箭朝他们齐齐射来。橘梦眼看黑灯瞎火,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就索性运功,将他们射来的数百支箭全部用内力聚拢在一起,只见橘梦面前形成一个巨大的磁场,待数百支箭全部被吸引过来,随后两手发力,只见数百支箭齐齐朝原路返回,屋顶的弓箭手全部中箭,应声倒下,跌落房檐。一向武功高强的南宫静棠此时也被惊呆了,他知道此人武功不凡,但却不不曾想竟已出神入化到如此境界。
“这里不安全,侧门那里有一辆马车,你快带着她走。”橘梦打手语道。
“那你呐?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南宫静棠问道。
“我还要救一个人,你们快走。”橘梦打手语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你已救过我们两次,我断不会舍下恩公。”南宫静棠不走,誓要与恩公同生共死。
“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只听见一个怪声响起,七名名凶神恶煞的壮汉从天而降。这七人虽是壮汉,但仔细一看,手中武器却令人哭笑不得,实在是与这粗糙的壮汉形象不符。只见:第一名壮汉手握一根玉笛,第二位壮汉怀抱一个八角月琴,第三位壮汉怀抱一个琵琶,第四名壮汉怀抱一个中阮,第五名壮汉怀抱一个葫芦琴,第六名壮汉怀抱一把古琴,第七名壮汉手握一把箜篌。
“七音童”,南宫静棠惊愕道。以前也只是道听途说,但从未真正见过。
只见怀抱乐器的七个人各自飞到一个屋檐上,开始忘情地弹奏,声音极其刺耳难听,时不时地还夹杂着一些怪笑。那些怪笑似妖魔鬼怪,摧人心智,橘梦和南宫静棠顿觉头痛难忍,奈何两人一身功法无法施展。莺歌病弱,不敌这噪音,口吐鲜血,又昏厥过去。
“莺歌。”南宫静棠着急地喊道,由于抱着莺歌,又不敌这噪音,两人都瘫倒在地上。
橘梦也头昏脑涨,但她逼着自己去回忆、参悟那些武功秘籍。橘梦此刻脑海中第一个闪现的便是魔音术,魔音术也是借用音律,可此时她心慌意乱,根本就没有气力去吹。《流水》,忽然她灵机一动,所谓流水,因形化形,随形而动,以柔克刚。不如试着借《流水》的心法来使用这魔音术。现在这情形也容不得她多想,她艰难地掏出玉箫,用强大的意志力来逼自己将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这玉箫上,忽然眼前一妖娆妩媚的红衣女子拿剑向她刺来。
橘梦看到剑,立马清醒了许多,躲闪过去,几个回合下来,橘梦发现,她怎么也近不了这红衣女子的身。一旁头痛难忍的南宫静棠也是看傻眼了,偌大的院落里,橘梦一个人在龙飞凤舞、单打独斗。
“幻象!那是幻象!”南宫静棠朝橘梦喊道。
幻象!橘梦突然惊醒!怪不得总是这么虚幻,怎么着都不得近身!她努力让自己集中精力,闭着眼睛,顺着这噪音的间隙,开始吹奏玉箫。只听这箫声婉转悠扬,如清风,如明月,沁人心脾;似夜莺啼叫,似百灵歌唱,婉转悠扬,给人以美的享受。橘梦渐渐感觉头脑清醒,身心都随这婉转悠扬的箫声而逐渐顺畅,睁开眼睛,只见虚幻的红衣女子消失不见,南宫静棠也已清醒。七名壮汉身上的戾气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之气。只见那七位壮汉把各自的乐器扔到一旁,在院中手舞足蹈,唱啊跳啊,像是在庆贺新年一样,样子十分滑稽可笑。
“快走,趁他们还未清醒,快带她走,莫要在此停留,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救她要紧。否则我们三个谁也走不了。”橘梦一边吹着玉箫,一边像南宫静棠打手语道。
“我是南安国九皇子南宫静棠,这是我的令牌,如若有需要,带此令牌,可去云雨山汤池宫找我。”说着将令牌飞给橘梦,抱着莺歌撤离了。
“这失传已久的魔音术,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忽然几片绿叶形状的暗器飞来,橘梦停下吹箫,躲闪开来。只见一个身着墨绿色披风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房顶。此人正是明月楼的七层楼主江墨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