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这信是伪造的
真永已经看过信了,自然知道辛槐看他是因为什么。
翻了个漂亮的大白眼,不屑地瞥了一眼信,又收回目光,不再看辛槐。
傲娇小公主真大公子这是生气了?辛槐心中摇头啧啧不已,低头继续看信,看完一遍,又看了几遍,逐字逐字看,最后,他抬头道:“这不是陈大公子的字迹。”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刘老将军更是呵斥道:“胡说八道,怎么不是?”
辛槐从袖袋里掏出于捕头给的那一摞练字帖和书信草稿,道:“自然是小子见过陈大公子的字迹,推测出来的。”
颜少卿接过他手里的书信,放在桌子上展开。
辛槐将两种信里都有的字指了出来,一一对比。
“这字啊,不仅是形,还有意,还有力道,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他人也许能模仿字的形,却无法模仿意,也无法做到一样的力道。刘老将军,颜大人,真大公子请看,这些字,第一眼看,确实很像。但整体的意,也就是气势,不像陈大公子这般凌厉,反而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下笔写字时力道也比陈大公子的要轻。只怕,写信这人要么是个女人,要么是个性子温和身娇体弱的男人。”
他话音一落,众人再次一愣。
颜少卿真永还好,他们之前在周主薄案中已经见识过真永对字迹的分析能力,已经习惯了。
但刘老将军还是头一次听说字迹这等事。
不过,冷静下来对比两种字迹,确实像辛槐说的这样。
又将两种信递给管家,道:“你眼神好,你瞧瞧,是不是真和他说的一样?”
刘老将军是武官,但他家的管家是他以前的书吏。也算是文人,写得一手好字,自然,对字也是有研究的。
经辛槐这么一分析,他再仔细一对比,发现情况确实和辛槐说的一样:“将军,其它的小的不敢说,但这下笔的力道确实差了些,确实像女人……”
他看了辛槐一眼,又道:“或者像辛捕头说的那样,也许是性子温和,体虚的男人写的字。”
可在他印象中,陈大公子体并不虚。
见管家都这么说了,刘老将军看向辛槐的眼中,怀疑顿时少了几分。
颜少卿拿回信递给辛槐,道:“你再看看,这信纸上还有没有其它线索?”
刘老将军愕然:“信纸还能有线索?”
管家解惑道:“将军,有的。比如说通过纸张的材质,墨水的味道,可判断出产地等。另外,写字时不经意间留下的一些污渍等等。”
辛槐看向他,拱了拱手,笑道:“管家果然见识不凡。”
管家顿时红了脸,拱手回礼,谦逊地道:“算不上算不上,只是写了这么多年的字,略有心得而……”
他话还未说完,见刘老将军冷眼看过来,他连忙收了脸上的笑闭上了嘴。
见刘老将军一脸的不高兴,辛槐连忙低下头,看着有些皱巴的信纸,仔细检查起来。
先对着外头的光线看了一会儿,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会儿,又问刘老将军:“这信已过了许多人的手吧?”
刘老将军脸色冷漠高傲,僵硬地点了点头:“是有几个人看过。”
辛槐摇头道:“信纸上留下太多手印污渍,已看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若是在现代世界,这些都不是问题,直接提取指纹就行。
可这个世界不行啊!没这个技术啊!
见他没看出什么来,刘老将军眼中又重新注满怀疑,懒得再看他,转而看向颜少卿,问道:“颜大人怎么看?”
颜少卿问道:“不知是谁发现的信?”
刘老将军道:“老夫孙女的奶娘。”
奶娘很快被带来。
奶娘很年轻,看着像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很不错,皮肤白皙,丹凤眼,鼻子小巧,樱桃嘴。
身段也保持得很好,一身素衣,鬓角还插了支白花。
徐娘半老,美得很。
见到颜少卿几人,她竟然满脸的怒容,咬牙切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颜少卿不解,问道:“刘老将军,这是何意?”
刘老将军看了奶娘一样,看得奶娘连忙收了收脸上的愤怒,低下头。
他这才道:“老夫孙女的两个侍女,一个是奶娘的亲生女儿,一个是亲侄女。”
颜少卿几人这才了然。
原来如此!
作为亲属,自然会对他们这些主张开棺验尸的人深恶痛绝。
可即便如此,该问的还是要问。
颜少卿俊脸冷硬,问道:“你是在哪里发现的信?又是何时发现的信?仔细道来!”
奶娘纵使恨得牙痒痒,可面对气势逼人的颜少卿,又加上刘老将军发了话,她不敢不说:
“回大人,时间大概是姑娘不见了的第五日,那晚,妾身整理姑娘的床铺时,在枕头底下看到一封信。见上面写着姑娘亲启,又想着,姑娘竟然将信放在枕头底下,必定十分重视。于是赶紧拿去给老将军和老夫人看。”
颜少卿问:“之前几日,你没收拾过刘大姑娘的床铺?”
奶娘突然哭了起来:“姑娘不见了,妾身心慌意乱,哪里还有心思收拾床铺?后来,妾身的女儿侄女死了,妾身跟丢了魂似的,就更加没心思了。”
真永嗤笑一声,问道:“那第五日你怎么又有心思了?”
奶娘被他问住了,顿时面红耳赤,心中恼怒不已。
瞪着真永,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
刘老将军提醒道:“这位是永安侯大公子。真大公子问你话,快些回答!”
奶娘虽久居东州乡下,但对京城的事还是有些了解的。
旁的她或许不知道,但永安侯她是知道。永安侯可是当今皇后的胞弟。
永安侯大公子,那便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子,当今大皇子二皇子的亲表弟。
而以后的储君,以后的皇帝,不是大皇子,就是二皇子。
她哪还敢恼怒?
连忙躬身道:“妾身女儿侄女已死,这事已无法改变,可姑娘还活着啊!妾身虽只是姑娘的奶娘,却将姑娘当亲生女儿看待。妾身心里难受,唯有待在姑娘的房间里,看着姑娘的东西,心里才有那么一丝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