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暗门
众人看着那太监,议论纷纷,顿时舱室内嗡嗡吵闹不已。大皇子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议论声又立马安静下来。
大皇子又看着辛槐,问道:“辛问事,何以见得啊?”
辛槐道:“死者剧烈挣扎,弄得凶手一身的血。手上脸上的血可以洗掉,但衣衫上的呢?”
真老二不屑地道:“他杀了人,自然要跑,跳窗落水逃跑,还管什么衣衫上有没有血?落了水,就什么都可以不用管了。”
辛槐摇头:“凶手并未跳窗落水逃跑,而是脱下带血的衣衫鞋子,包裹着净房里一重物,再走到窗户前,爬上窗台,将用衣衫包裹的鞋子重物扔下湖,发出落水的声音,伪造跳水的假象。然后,又走回水盆前,打水洗手,洗脸,洗去身上沾染的血。水盆里的水不够,又直接在水桶里洗,洗干净了,再用帕子擦干净身上手上的水……”
他看向大皇子,平静地道:“大皇子殿下,若是一个人杀人后,要跳水逃跑,还用得着洗手洗脸擦手吗?他还有那个心情吗?就像真二公子方才说的,都要跳水跑了,还管手上脸上有没有血?”
他这话一落,真老二被噎得哑口无言。
大皇子倒没怎么样,反而脸色比之前要好一些,带着淡淡的笑,道:“你说凶手并未跳水逃跑,你说这奴婢是帮凶,证据就是水盆水桶里有血水?”
辛槐摇头:“大皇子殿下,当然不止这些。”
他指着净房角落,那处落下一圈印子的地方,道:“那里原本应该摆了什么重物的,但此刻不见了,应该是被凶手扔下湖,制造落水声,伪造跳湖逃跑的假象。可这位公公方才说东西都在。这般隐瞒,不是帮凶是什么?”
他话音一落,众人又是一愣,然后便又是议论纷纷。
太监战战兢兢,磕头辩解道:“大皇子殿下,奴婢冤枉啊!那里那里……”
他想说那里原本并未摆重物,可对上辛槐坚定的目光,他又不敢说了,转而道:“大皇子殿下明鉴,发生了命案,奴婢奴婢惶恐不已,一时未注意到……”
等说完,又顿时后悔了。
他这么一说,岂不是相当于承认了那角落处原本是有重物的?
岂不是也变相承认了凶手确实是将那重物扔下湖,发出落水声,伪造跳湖逃跑的假象?
太监连忙趴下,磕头否认道:“大皇子殿下明鉴,奴婢并不是帮凶,奴婢……”
大皇子并未理睬他的辩解,看向辛槐,问道:“辛问事的意思,凶手并未跳水逃跑,而是仍在船上?”
辛槐点头:“正是!”
大皇子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太监,又问辛槐:“就算凶手并未跳湖逃跑,仍在船上,辛问事方才的那些分析也不能说明他是帮凶吧?他说不定真吓坏了,一时记不起来呢?”
见大皇子维护太监,辛槐并不诧异,反而觉得再正常不过。
护短是人之常情。不护短才不正常呢!
他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位公公守在外头,而凶手脱去了带血的外衫鞋子,若没有这位公公帮忙,凶手岂敢只穿着中衣足袋出来?何况,当时外头还有宾客等着要用净房呢!凶手如何出得去?”
大皇子愣了一下,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又看向辛槐,道:“对啊!不管外头有没有人,身着中衣,必定是无法出去见人的。辛问事既然说他未跳湖逃跑,那他又是如何离开净房的?”
真老二又嚣张起来,质问道:“对啊!你说,凶手要如何出去啊?”
辛槐轻轻笑了笑:“大皇子殿下请随在下来。”
说完,再次进了净房,再次将手按在之前按过的那面木墙上。
辛槐还以为,大皇子必定不会配合,不会进来,没想到颜少卿一带头,大皇子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带着侍卫也走了进来。
然后是二皇子福康公主真老二等人。
不大的净房顿时挤了许多人。
辛槐用力一按,木墙上的裂缝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成了一道暗门,而门的另一边正是小太监说的杂物间。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辛槐指着地上越来越淡的铜钱血印道:“大皇子殿下,这枚血印一直通往这杂物间。”
说完,率先进了里头。
大皇子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来。
辛槐看着一面打开的柜子,里头放着几件衣物,有些乱。
大皇子也看着那柜子,问道:“凶手就是拿了这里的衣物穿了?”
辛槐点头。
大皇子道:“你的意思,凶手此刻穿的是太监的衣衫?”
辛槐摇头:“不一定。若杀人蓄谋已久,那应该是凶手自己的衣衫。若是即兴杀人,那便是太监的衣衫。但在下认为,应该不是太监的衣衫,根据我之前的推测,凶手的身高比唐元嘉要高。但这位负责净房的公公身形较矮小,凶手应该穿不了他的衣衫。”
大皇子沉默着,真老二也闭了嘴。
颜少卿目光灼灼的看着辛槐。
即使一起查案多起,他仍为辛槐敏锐的观察力缜密的分析能力折服。
好样的!
两人目光对上,相视一笑。
可才笑了笑,辛槐又觉得此等场合这么笑不合适,便又立马收了笑。
颜少卿无奈地收了笑容,继续静静地看着辛槐。
二皇子轻轻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外头那太监不仅是凶手的帮凶,这杀人案还是蓄谋已久的?”
辛槐拱手道:“二皇子殿下明鉴,正是。”
大皇子轻叹一口气才道:“然后呢?怎么出去的?”
辛槐未直接回答,而是动了动鼻子,嗅了嗅,然后问道:“大皇子殿下,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大皇子也闻了一下:“似乎是熏香?”
跟着进来的的颜少卿二皇子福康公主真老二等人也闻了闻。
二皇子点了点头,道:“嗯,确实是熏香。”
大皇子不解:“辛问事为何突然说起这个?我方才问的是,凶手是怎么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