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二天早上4点多，还在睡梦中的南宫艾就被接连不断的来电吵醒。
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改造，不知不觉中又睡过去了，直到不小心翻了个身，被温热的手掌扶住。
睁开眼睛，南宫艾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花白，颧骨和太阳穴有了老年斑，眼尾和鼻翼也有了宛如沟壑的皱纹。
“我的天，马嘉祺？”坐直身体，化妆镜里映出宛如耄耋老人一般的两个人。
还没感叹化妆术的神奇，骨节修长的手掌朝上“老婆子，我们出发吧。”
“我比你小四岁，老了也肯定是一枝花，你作为导演，日夜颠倒肯定比我老的快。”
马嘉祺也不反驳，两人买菜回来，他就进了厨房开始洗切，南宫艾掌勺。
不算早的早饭过后，马嘉祺在厨房慢慢洗碗，他单薄的背脊弯折“四五十岁的时候，笑笑应该上大学了，不用我们担心。
橘子女士性格要强，可胃不太好，现在肯定忙碌到忘记吃饭。”
话语随着夹在身上的麦克风传到直播里，而南宫艾换上马嘉祺准备的第三套衣服。
“马先生，快来！我肚子疼。”在客厅喝水的他连忙扶着南宫艾坐在沙发上。
女孩一脸激动“两个宝宝刚才踢我了，胎动该注意什么？”马嘉祺恍若隔世，小心翼翼摸着她隆起的腹部。
轻声说“别折腾妈妈，她怀你们很辛苦。不然，以后都别想我给你们零花钱。”
白皙的手娇嗔的拍了拍他的衣服袖口“别听爸爸的，他很喜欢你们。
他不给你们零花钱，就找你们六位大叔叔，还有很多小叔叔。”
马嘉祺屈起指节轻敲她额角“要叫翔哥舅舅，原来怀孕傻三年是真的啊！”
满是揶揄的话语，顿时招来一顿粉拳“我现在必须跟郭阿姨和马叔叔告状！你骂我傻。”
铺好瑜伽垫，没练五分钟就抱着沉重的假肚子侧着躺下了，马嘉祺用各种理由，也没诱惑到她继续练产妇瑜伽。
“不是我不愿意动，是马笑笑非想吃雪糕，一口就行。”
话刚说出口，马嘉祺似笑非笑“念念，笑笑知道你从小拿她当挡箭牌吗？家里可是有好几个摄像头作证。”
他走上前把人拉起来，一点点纠正动作，耐心安抚劝导。
镜头转换间，播放的是上个月在教堂时的画面。
而这次离开滤镜，纯白缎面的婚纱素雅温柔，画面里多了一个红着眼眶的马嘉祺。
深紫色皇冠和耀眼的钻石头纱，再也遮挡不住她的绝美容颜与骄矜清贵的气质。
马嘉祺系好领带，穿上黑色西服。拿着铃兰手捧花，深吸一口气敲响房门。
而屋内，南宫艾从第一眼看到月白星紫的渐变长拖尾婚纱就绷不住眼泪了。
一遍遍说“嗯，我没事，我很快就好。”最后却眼睛红肿到上不了妆。
坐在椅子上盖住眼睛，声音有些闷“马哥，防水的化妆品根本派不上用场，你有问贺儿准备笑话大全吗？”
婚纱和西服，早已分开的两人却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在镜头外无数人的惊呼里，马嘉祺用力扯断挂在脖颈的项链。
单膝跪地，缠绕着青筋的手指有些不自觉的颤抖“念念，我爱你。
马嘉祺知道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看直播的张真源有些无助的问贺峻霖“小艾不会答应的，对吗？”
旁边的严浩翔在收拾护照等东西“那你呢？为什么看不开?你喜欢她什么？
幼年的陪伴还是她在失去理智的争吵时，选择保护你，而不是马嘉祺？”
连贺峻霖也劝他“不要再关注小艾了，你制不住她，只会无限包容她。”
他皱紧眉头“当你厌烦不再容忍她的决绝无情，那她该如何自处？”
而镜头里的南宫艾手指冰凉，接过带有体温的钻戒，推进马嘉祺的尾指“婚纱，钻戒和铃兰，留给另一个很爱，更爱，最爱马嘉祺的人吧。”
俩人从中戏大学来到南宫艾曾经的国际高中。打着领结穿百褶裙校服的南宫艾，和打领带穿长裤的马嘉祺漫步在学校的操场。
“马哥，十七岁的我是不是太自满了？觉得全世界都会喜欢我，包括你。”
她倒退着走路，语气却很轻松自在“唯二的拥抱，在我十八岁生日。
我说嘉祺哥哥，爱而不得，本就是人生常态。
所以，我和你做不了朋友了，那就不做朋友。
马嘉祺就该俯瞰褴褛众生，而我却生了妄念，想把神明拉入怀抱，无爱是惩罚，亦是救赎。”
单手插兜的马嘉祺给她调转方向，二人并排同行“那时侯你的眼泪留在了我心口，这里疼了好久，好久。
久到我开始想，那么骄傲矜贵的南宫艾喜欢马嘉祺什么？
嗓音?工作?还是表象?被无数人营造出来的马嘉祺？”
他继续说“答案居然是今年我才明白，你喜欢的只是马嘉祺。
即使很多时候，马嘉祺自己都特别不喜欢的马嘉祺。”
穿过楼下喧闹的粉丝，恋综的节目组跟着两人来到深度发觉练习室。
“可以只留声音吗？”钱多多抱住她“小艾，我们可以全部撤走。”
“不了，他太耀眼了。我留不住，索性让全世界看到极好的他。”
只留头顶射灯的空间里，黑色毛衣和顺毛的马嘉祺站在立麦前。灯光照在闪亮的尾戒，折射出醉人的光芒。
“念念对我一听钟情的《飘向北方》，很抱歉七年后才让你听到现场版。”
清冷高亢的嗓音唱着他的不甘放手，与现实的心酸无奈。
结束时，南宫艾坐在阴影里鼓掌“小马~小马~做的好。超级棒！超级好听！”
一句句鼓励，支撑着马嘉祺走在她面前“22岁的南宫艾，我的悔过是不是来的太迟了。”
“知错就改，任何时候都可以。”
“21岁的念念，感谢你造了一个瑰丽的梦，让马嘉祺可以做回马小路。”
“你一直是你自己，也谢谢你包容我的坏脾气和很多所谓善意的隐瞒。”
“18岁的橘子，暗恋伴随着你的青春，你的笑容平添了一丝酸涩，对不起啊。
”一字一句，两人越聊反倒越平静，像两个老友一样说起过往。
“16岁的妹妹，干净爱笑，糯米团子一样可爱，会不会后悔对我的付出？”
“22岁的南宫艾不后悔七年的喜欢，如果有机会，我会想回到15岁，告诉她“不要接贺峻霖的视频通话邀请，求你。”
后采时，只有马嘉祺坐了下来，听着昨天看了无数遍的问题。
“三个词形容她的话，孤勇，盛阳，蓝洞。神秘却又充满生命力。”
“最好笑的，那肯定是她十七岁的第一次告白。”
他眼睛里全是笑意，仿佛他那个脸颊还有嘟嘟肉的小姑娘就在眼前，身边。
“那时候公司给了两版合约，她问我签的哪一种?她当时就说飞哥防她跟防贼一样，没必要。
她成年之前不会跨过道德的边界，但可以让我28岁的时候结婚。”
“感动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人会说马嘉祺，下辈子当个普通人吧，没有私生，没有喧扰。
而她会说人群可以见证年少的成长，但不能规定少年的模样。”
到了最后一个问题时，马嘉祺黑眸里全是破碎的钻石在闪烁
“余生不能与她共度这件事，肯定是最大的遗憾啊，恋爱中的遗憾...唯一的旅行没有看到极光。”
恋综导演钱多多问出额外的问题“为什么要等三年才去找她?
为什么要主动曝光前男友这个身份?”
看似犀利的问题，其实是她能说出来最温柔的控诉了，她更想问为什么提出分手?现在又后悔！
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所有攻击她的都是他的女友粉?凭什么要她站出来解释！
这个问题让马嘉祺沉默了许久，清冷的嗓音里染上几分泪意“因为三年前我没有保护她的能力。
无论是队友，家长，公司，粉丝，舆论的任何方面，我都没有完美应对的方案。”
她18岁刚刚成年，自己22岁，事业也没有成长到可以护住她的高度。
马嘉祺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她疯狂心动了，南宫艾去国外读大学时，贺峻霖和严浩翔以及张真源去机场送她。
那么小的小女孩在停车场里泪如泉涌，蹲到地上执着的发着信息。
手机明明暗暗，自己其实就在离她三米远的车上，却没能说一句别走。
三年时间让彼此都成长为更好的大人，却没有留给他大胆拥抱的机会。
后采放出也算给大众和粉丝一个交代，本来还大发雷霆的众星影业的副总——秦宁。
看到下个月的电影预售又增加两成，笑的合不拢嘴，直夸南宫艾这个女主角还算合格。
因为打人事件造成的恶劣影响，马嘉祺大部分粉丝也自知理亏。
后援会也出面和南宫艾后援会沟通，表示会开除三人粉籍，可以公开道歉。
可南宫艾的站姐说都是成年人，她们会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问题。
而她们也说到做到，第一天直播结束后，把环球影城现场辱骂，搞破坏的名单ID也发给后援会一份。
两家联合声明开除粉籍，尊重艺人过往。以后再有人拿已经分手的恋爱找对方的麻烦，直接上律师函。
几番共同作战下，两家倒也没有最初，看对方那么不顺眼，恋综评论下也和谐了很多。
【我哭瞎了！贺峻霖让她看弯腰唱尽心酸的严浩翔，却把她的心留在这里七年。】
【那是她最懵懂单纯的时期，却执拗的喜欢一个人七年，人生的三分之一啊！】
【好喜欢这种告别方式，再来100期吧～】
【青葱岁月，他是我的马小路。现在..让他做回光芒万丈的马嘉祺吧。她明明是...浪漫本身。】
【就是南宫艾在纠缠我家哥哥！不要脸！】
【俩人只是谈了已经分手的恋爱，却被舆论攻击成失德，塌房，还要被挖伤口，站出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