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
小姑娘只买了一杯奶茶。而她也给向日挑了杯奶茶。
在她把奶茶朝着向日伸出时，在千翎视野盲区，小女孩恶劣地做了个鬼脸顽劣一笑。炸毛的向日手一用力，薄薄一层的塑料奶茶杯，奶茶喷涌而出，弄湿了她的脸和衣服，一些回忆浮现。
奶茶顺着她的下颚锁骨慢慢滑落。玩偶服也脏了，怕不是要拿回去清洗了。到时候老板别扣她工资就行了。
“对不起。”
向日岳人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手忙脚乱地想要上前，手替她抹了把脸，又没多想往下擦了擦……
“对，对不起！”像是丢掉烫手山芋，喉咙和锁骨，啊啊啊，他摸到了哪里。
而千翎也只是低着头，丝毫没意识到问题哪里不对。直到向日仓皇地往后退，她才知道自己低下头任由他来帮她擦脖子以下属实忘记了他们的性别问题。
“谢谢。”她喉咙动了动。
最后是失神的向日岳人拉着小姑娘的手离去的背影。
老板没有责怪她，只是她确实要把玩偶拿回去清洗。
翌日，如往常一样。前几天还没完全习惯这样的日常，现在无论是便利店还是游泳馆，与她而言游刃有余。
一三五七的晚上是由她来扮作玩偶。其余时间她会在里面端盘子洗盘子。恰好今天周二，所以她在里屋端盘子。
“莫名其妙。长谷川，现在人真的莫名其妙。有个男孩子，长得还挺精致小巧的，在我面前叽叽喳喳，碎言碎语。又给了我一杯奶茶。算了，虽然挺烦的，但是有喝的，我忍了。”她把吸管戳进杯子里，猛吸了几口，“我一说话，那家伙就跑了。我声音很可怕嘛？”
千翎愣了愣，闷闷笑了几声，“不可怕。”是他的道歉吗？
又过了几天，轮到她来扮玩偶。
这次一段不伦不类的宅舞跳完，她瞥见了向日岳人进了一家附近有名的酒吧。
等他前脚进去以后，又迎来了一波人。
没太在意，但是等她缓过神，已经站在那家酒吧玻璃门的面前。
看到在吧台和调酒师说说笑笑的向日岳人，千翎松了口气，冰帝的牛郎团，她以前在女生堆里听过，大部分都来自于网球部。
难怪进入酒吧轻车熟路，一点也不脸红心惊。
等差不多收工了，由于昨天她提前离开十分钟，为了弥补昨日，她今日要继续留下二十分钟。
大街上人群一下子少了好多。千翎想把头套摘下，余光却扫到了向日，和他身后尾随的几个男人。
不确定再看看。直到向日拐了个弯，那群人也同样拐弯进去以后，千翎抱着头套跟了过去。
向日只是有点想哭。
家里好像没有他的位置了。爸爸喜欢她，妈咪也喜欢她。就连居家的保姆阿姨都说那个小恶魔的好话。就针对他是吗？
所有人好像都很喜欢她。
家里都是她喜欢的气味，那是他最讨厌的味道。家里的菜都是她喜欢的。
烦死了。
尤其是这个长谷川，不过，她好像没对他说过什么过分的话……前几天过来想着给她道歉，却发现根本不是她本人。浪费了他的口才。
明明是喝了几杯果汁，怎么脑袋昏昏沉沉的？算了，先回家吧。家？他哪还有家。
可恶。干脆那个魔头改叫向日胡笳好了。
“怎么就小少爷一个人啊？”
小少爷？
向日回头，几个壮汉围成一团，用恶心黏腻的视线上下打量着他。
“不用数了，一共四个。一定能满足小少爷的吧。”
“毕竟喝了那么多果酒。”
果酒？
不对啊。
直到他看见三个壮汉身后的调酒师。
该死的，被暗算了。
绑架？勒索？
他都没家了。
混蛋！都欺负他！
眼疾手快，他一口咬住一个壮汉的手臂。
但力量不及，被掐着喉咙。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头脑稍稍清醒的向日挣扎着双腿，他似乎能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滚啊！放开我！”
忽然，他摔到地上，脖子一松。
玩偶猫一拳一个，壮汉“嘭”得倒地。
“你，偷袭……”千翎黑着脸，一脚踹了过去。一群没有防备意识的，敢做这种事情。顺便过来时还报了警。
面对这个意外闯入他视线的玩偶猫，是吊桥效应吧……一定是。向日吞了口唾沫，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脏跳的这么快。不会的，一定是因为其他原因。
踢开几具壮汉的身体，千翎蹲下身，朝他伸出手：“别怕。”看他捂着胸口，涨红着脸，无助地眨着眼睛，想必害怕极了。
向日刚站起身，就又往前倒下的趋势，千翎及时扶住他。
她拉着他勉勉强强走了几步，忽然，他停住了，指着一个冰激凌车子，“我要。”
“好好。那你在这里别动。”买了根雪糕，见向日果真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千翎把雪糕递给他。接过雪糕的向日安分了些。
但越走到后面，“向日，你家到底在哪？”为什么一直弯弯绕绕兜圈子。
“家？哼，我才不要回到那个家！”
再问，向日闭口不答。千翎叹了口气。虚浮的步子，每每要跌倒的架势。千翎只好蹲下，“我背你。”
“去哪儿啊。”醉酒的向日没清醒时那般抗拒，搂住她的脖颈。
“你家。”
“不要！我不回家！”
耐着性子，千翎温柔道：“那去哪？”
“你家！”哼哼，让他妈咪急一急。
她的家很小。
算了。
“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我醉了，我，嗝，我肯定能一挑四，”他顿了顿，“你别小瞧我。我超厉害的。”
“嗯。很厉害。”
“哼。讨厌的家伙。”
“为什么讨厌我？”
“……”
千翎疑惑着，却听到鼻鼾声。睡着了？
半晌，“哈哈！骗你的！我才没睡着！”
那就是逃避她的问题了。她很惹人厌？“你讨厌我？”要是讨厌她的话，她现在就把他放下。
“……没没。”感受到她想把他放下来，向日又搂紧了些。“我是说家里的那个恶魔。”
恶魔？
“就是你前几天看见的那个小恶魔。”
“这样啊……”千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