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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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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一场大雨,将万物浮尘洗净,陆承远这所精致典雅的院子似乎还笼着一层水汽,朦朦胧胧中又叫人觉得清爽。

这会儿生了些小情绪的苏澄跃,倒是短暂将那些令她难以自己的事情忘却,只一心一意要较陆承远这个真来。

她在门外专心致志地等待着,难得没有东张西望、左顾右盼。

不过片刻后推门出来的蘼叫她大失所望了。

只见蘼两手空空从里间出来,直接背过身去关门。

显然,她将药碗留在了里边,而看方才陆承远直接叫人关上房门的架势,无缘无故将药碗留在屋内的是谁已经昭然若揭了。

苏澄跃不知道陆承远为什么这样防备自己,也无暇去思考,她只被这屡次三番的提防激怒,彻底不想管陆家这小子的毛病!

蘼虚掩上房门,一转身便瞧见斜倚在廊中的苏澄跃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他们都是局中人,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处理好药碗、回避外人云云,在蘼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也无法、更不必与“小气鬼”苏澄跃感同身受。

所以对上苏澄跃带着怒意的双眼,蘼立马撒开目光,低头准备快步溜走。

只可惜苏澄跃的目光已然捕捉到她,三两步便上前逮住她。

苏澄跃的动作干脆利落,蘼又不敢暴露武功,只能任由她将自己截下。

被拦下来的蘼还有些紧张,心道:若是这位大小姐要向她控诉新婚丈夫的敷衍与警惕,自己又该如何作答?

孰料苏澄跃只是气鼓鼓地询问道:“院中可有我能住的空房?”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蘼早些时候便收拾了一间厢房,打算将突然回来的“少夫人”塞进去,结果这位“少夫人”听不懂好赖话,直接往主屋里去,叫她也找不着机会提这事儿。

不过原先自己是怕主子昏迷不醒,“顾嫣”回到里间会对他休养不利,毕竟这位大小姐无意间透露出的大咧咧性子,看着也不像会体贴照顾别人的模样。

现在陆承远醒过来,蘼还以为自己令人收拾好的房间要做无用功,哪曾想这位“少夫人”自己找了过来。

然而蘼又有些疑惑,她在这院子中待了一天,也不见这二人有什么嫌隙,他们也压根没有生出什么争吵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直接跳到了类似“冷战”的阶段。

但蘼的性格一贯谨慎,并未将此话问出口,只笑着应下苏澄跃的要求,道:“公子院子里许多厢房都空着,奴婢这就为少夫人择一间采光好的房间,少夫人今晚便要住进去吗?”

苏澄跃扁着唇,带着些恼怒道:“就今晚!把我放在那边的东西也搬过去!”

她随手往主屋那里一挥。

蘼恭恭敬敬的应下,又做出打算去安排事情的模样——哪里需要安排,那间房早就打扫完毕,换好了床单被褥,不过是蘼又一次下意识用上自己“入乡随俗”学来的话术罢了。

苏澄跃如此这般,倒也不全是因为生气。

她看陆承远这严防死守的模样,突然就想通了。

此前苏澄跃一直猜测,陆家在外放岭南的时候大概是生了什么事端,所以回来后还特意请了这么多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前来保驾护航。

但究竟是什么事,苏澄跃暂且无意探究他们的秘密——至少不能以顾嫣的身份探索,万一给她嫂子惹上什么事端怎么办?

而事到如今,苏澄跃都已经猜到了,他们的秘密八成是围绕着陆承远这家伙,从那日歹徒暗杀是来的陆承远的院子,以及陆承远这副形容鬼祟的模样,皆是显而易见的线索。

而陆承远的房中,定然是存在着密道之类的设置,才能叫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悄悄溜走。

最可恨的是陆承远此人,他恐怕早已知晓那日晚上会有敌人寻来,居然将“顾嫣”一人丢在房内,自己偷偷逃命去了,事到如今还不停遮遮掩掩!

若是她那位自闺阁长大的嫂子嫁进来,恐怕早在那晚就翘辫子了。

或许陆承远看出了自己身上的破绽,毕竟顾嫣是永安侯夫人唯一的女儿,他不一定敢叫她做自己的替死鬼。

可想到这一点,只叫苏澄跃更加愤懑。

分明是自己惹得祸水,却要东引到无关之人身上,实非君子所为,在一向看重江湖义气的苏澄跃眼中,更是小人中的小人。

想通这一切后,苏澄跃甚至为此前自己对这人产生担忧之情而恼火。

她真是越想越生气,见那边主屋开门透气,心下冷哼着:看来是“销赃”完了。

她又心道:恐怕陆承远这病,也不是旁人口中岭南瘴气所至的咳疾那般简单。

苏澄跃径直走了进去,环视一圈果然不见方才端进来的药碗。

她的目光从陆承远身上直接扫过,随后落在角落里的嫁妆箱子上。

陆承远不信自己,自己现在也不见得多相信他,还是快些分道扬镳,省的后边又纠葛出什么乱事来。

这般想着,苏澄跃便两步上前,把住箱子两旁,一下将自己在陆家的“全部身家”搬了起来。

陆承远在看见苏澄跃进来时勾起的唇角瞬间破碎,他蹙着眉头盯着苏澄跃的动作。

“做什么?”在看见苏澄跃当真搬着自己的嫁妆箱子往外走去,陆承远当即起身,一面紧随其后一面询问着。

苏澄跃抬眼看向他,目光终于结结实实落在陆承远身上。

只见她凝视着陆承远良久,方笑道:“你这屋子不安全,我怕再歇下去,哪天在梦中被人杀死了都不知道!”

陆承远闻言微怔。

他在陆家重逢前,对苏澄跃最后的印象是她在崖边寻觅自己,而苏澄跃回来后,也是一直在以关心为主,致使他此时有些无法适应这份突如其来的剑拔弩张。

可苏澄跃脑海中对“陆承远”这个人最后的印象,是那一夜的疑点重重。

她自荒郊野岭回来还正是神思不属的时候,甚至数次在陆承远身上看见了仡楼珈的影子——虽说他们确实是同一个人,但仡楼珈刻意隐瞒身份,只留下一些颇为常见的相似之处,连仡楼珈与陆承远二者的性格都表现得有所差别,不过是因为苏澄跃对某个人心心念念,才将“截然不同”的陆承远身上那些相似之处放大了。

苏澄跃在这院子里转了一圈,许多被她暂且搁置一旁的事情被重新拾起来,又见到许多故人面孔,就像是被困在一片荒芜死寂之地的人,重新回到烟火人间。

而那昨日占据了她全部心神的人,此时被苏澄跃小心翼翼藏于心中,在不经意间突然想到他后又泌出丝丝缕缕的伤怀。

所以现在的苏澄跃状态良好,正精神抖擞着打算同面前这个奸诈小人斗智斗勇。

苏澄跃心道:那些被陆家聘来的叔伯姑姨们定然不了解此人的真实面目。

陆承远这家伙平日看起来就是个斯斯文文的病弱公子,谁曾想心思却如此狠毒,丢下新婚妻子自去逃命,妻子死里逃生后,他还能若无其事的与对方说笑,实在是心思深沉。

苏澄跃先前脑子一片浆糊,只凭着良善的本性,对陆承远的病情多加关心,这会儿想明白了,她便越看陆承远越觉得此人形容可怖。

只是她正顶着顾嫣的身份,此时若是揭发陆承远的为人,不好向她的故人们解释柔弱的闺阁小姐如何能躲过刺客的暗杀。

她又狠狠瞪了陆承远一眼,抱着那半人高的大箱子健步如飞地向外走去。

陆承远若是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定要向她情真意切地喊冤。

毕竟他以仡楼珈的身份与苏澄跃相处两日,其间又是一波三折,早将“陆承远”的所作所为忘得一干二净。

也不能怪苏澄跃现在的质疑,当夜陆承远确实存了试探的心思,刻意将苏澄跃留在那里,最后只试探出来苏澄跃武功极高,不过陆承远短短数天内已另有所图,现在回忆起自己前几日做的愚蠢试探也很是懊恼。

倘若陆承远早点想到这件事,以如簧巧舌的“颠倒黑白”能力,未尝不能在苏澄跃还未肯定下某些想法前,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可惜他忘了。

以苏澄跃这样倔的性子,她若坚信某件事情,没有实质的行动,恐怕仅靠巧言令色,无法叫她信服。

方才苏澄跃朝他似笑非笑这样一说,陆承远便猛然想到自己先前未偿还的“债”,心下长叹一声,却别无他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澄跃抱着自己的大箱子搬出去。

待蘼在别处歇了一会儿,重新回来打算告知苏澄跃厢房收拾好时,远远只见一站、一坐的二人正在院子中对峙。

蘼那因为自己“未雨绸缪”的安排派上用场而浮起的笑意微僵。

坐着的是“顾嫣”,并且她是坐在自己的嫁妆箱子上的。

苏澄跃到底还是顾及自己身上这层伪装的“皮”,只挨着箱子坐下,双腿合拢着微偏向外,双手则是自然地摆放在两膝上,像是与丈夫生出嫌隙、冷漠以待的贵女。

而蘼走过来的时候,陆承远正俯身不知在对苏澄跃轻声说什么,以蘼的耳力,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声响,但只从那温和的语调中,便能听出这与她那位阴不阴、阳不阳的祭司大人一贯笑里藏刀的笑语截然不同。

在听到她的脚步声后,原本僵持着的二人齐刷刷抬头看向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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