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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手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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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苏澄跃歪头看向陆承远,明亮的眸子像是洒了一池的星星,调皮的闪烁着、明灭着,她话说一半,又垂下眼帘,掩盖住眸中星光,轻声道:“想你家院子有多大。”

言下之意,陆家的院子可逛不了多久,走到山穷水尽后,届时不会叫他们大眼瞪小眼找个空地坐成一团吧?

陆承远立刻便听懂了苏澄跃的意思——有时候苏澄跃也觉得纳闷,自己说话说一半,陆承远都能领悟到她是什么意思,就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不过不论如何,有个一点即透的人讲话也是一件乐事。

苏澄跃提了这样一句后,陆承远却只朝她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

可苏澄跃不是个会将事情放心全权交托他人的性子,虽说陆承远看上去胜券在握,但苏澄跃还是担心这人就是做做样子,到时候真叫这群大小姐们干坐着无聊,那可真是尴尬死了。

眼见着她们有说有笑地走进园林深处,苏澄跃暗自张望着,琢磨寻个时机,绕一段路去找她的江湖朋友们打打秋风。

虽说他们现在是“不熟”的关系,但借些小道具什么的应当还是可以的。

也不问他们借什么传家武器、刀枪斧戟、武林秘籍,这些玩意对现在苏澄跃的当务之急没什么用,她只想要些箭羽、耳壶,等会组织一个投壶的活动,为客人们找些趣事做。

君子六艺里大抵只有射、御之术和苏澄跃搭点边,其它四艺她充其量就装装样子,断不敢在这些浸泡其间的世家小姐面前班门弄斧。

陆承远这院子又不好策马野游,苏澄跃自然要先发制人,找一个她与诸位贵女间有所交集,自己又能立于不败之地的领域。

虽说投壶放在这样风雅的环境里玩,往往是要做罚诗、行令这类苏澄跃一窍不通的惩罚,不过苏澄跃在投壶这类射艺游戏中,自信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她一心想将客人们拉进自己擅长的领域里,早就将今日众人来访之核心主旨忘得一干二净。

虽说在苏澄跃看来,陆家的园林就是一个大院子,可它实际上还是区分了不同的景致,他们现在行到的地方名为“云阶逢露”,景致层峦、云雾渺渺。

最重要的是,这里离江复衡的住处很近。

苏澄跃瞧她们在赏景,准备悄悄溜去江复衡那要些东西——到底是和他有“两面之缘”,江复衡又一向很好说话,苏澄跃将主意打到他身上再正常不过。

她临行时,听见一位贵女对着此情此景怅然若失道:“百子池深涨绿苔,九光灯迥绿浮埃。”

苏澄跃瞄了一眼,见她们似乎有吟诗相告的意思,立马脚底抹油——开溜。

她若是想溜走,即便她是核心人物,也能在人群里悄无声息消失。

大抵只有陆承远一人,在苏澄跃无声无息远离人群之际,微微朝她侧目。

苏澄跃飞快溜到后院、江复衡的住处,稍整仪容后,伸手轻叩他的房门,做足了高门贵女的姿态。

敲门声虽轻,但以他们习武之人的耳力,绝对可以清楚听见。

果不其然,房内传来些声响,只不过听他动作似乎有些迟疑——就他熟识的那些人里,来找他从不敲门,不把这门干散架都算陆家房门质量好,所以来者八成与他不甚熟悉,敲门的动作也很是轻飘,像是温弱懂礼的模样。

苏澄跃当然知道江复衡在迟疑什么,便直接开口道:“表哥可在?我有一事相求。”

江复衡纳罕着陆承远这新媳妇怎么又跑后院来,还特意找自己求助,但依旧快步上前打开房门。

开门声响起时,苏澄跃留意着后退半步,来展现自己“注重男女大防”,力求在旧日熟人面前于细枝末节上扮演好“顾嫣”这一角色。

江复衡倒没注意到这一点,只望着这位时时刻刻都盛装出现的“陆少夫人”微微蹙眉。

苏澄跃不等他质询,立马开口先声夺人道:“还请表哥助我。”

瞧见“顾嫣”焦急的神色,江复衡只好暂且放下一些疑虑,听苏澄跃继续说。

当得知苏澄跃就是来接个箭玩投壶的,再看看她这副急切的神情,江复衡实在无言以对——他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结果就一个投壶把这姑娘急成这副模样。

他自屋内寻到这些器具,又暗道:她们官家女子可当真脆弱,这样一件小事都要急哭了。

在将“顾嫣”要的东西大方借给她,目送她离开后,江复衡才后知后觉想起,他还没再警告警告“顾嫣”,令她不要没事就往后院跑。

这样动不动就着急的姑娘,在后院乱跑,万一招惹到不好相与的人,指不定会被吓坏。

可人已经走远了,江复衡皱着眉头望着“顾嫣”远去的方向,犹豫片刻后还是追了上去,想同她讲明要害——就算不能说明身份,也得告诉她这后院里许多人脾气古怪,不可随意招惹。

那厢苏澄跃抱着箭筒、耳壶行到院中,却不见方才还在这里的姑娘们,只余下陆承远一人,正背身而立,眺望着粼粼微波的湖面。

苏澄跃行动时不曾刻意控制声响,箭支磕碰在耳壶旁,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陆承远闻声回首,在见到苏澄跃时,恰到好处的眸光一亮、展露笑颜——这家伙早猜到来得人是谁,偏要在苏澄跃面前“装”这一下惊喜模样。

苏澄跃环顾四周,确认这不过短短一刻钟时间,那群姑娘就像是幻梦一般消失不见了。

“人呢?”苏澄跃问道。

“走了。”陆承远刻意语焉不详道。

“走了?!”苏澄跃瞪大眼睛,道:“你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她暗道:敢情将人全都撵走,就是你陆承远胸有成足的办法?

又听陆承远吟道:“秋河不断长相望,岂独人间事可哀。”

苏澄跃不知道他无缘无故吟诗做什么,但与他对望着,也确实感觉自己挺“哀”的。

又听陆承远笑道:“晏同叔此诗,应此佳节却不应人。”

苏澄跃没读过晏殊这首诗,但就从陆承远说这几句以及他看着自己笑的模样,也能猜出几分他的意思。

然而领悟他的想法后,苏澄跃只想拽着陆承远的领子死命摇晃,对着他怒吼:这种时候还在谈什么情说什么爱!还不快去把她的客人们追回来!

只可惜她现在是顾嫣,对面又是个迎风咯血的病秧子。

于是乎苏澄跃只带着杀意,笑问道:“人呢?”

与方才一般无二的两个字,却传达出截然不同的意味。

陆承远担心再啰嗦下去,苏澄跃真的要发火将自己丢进湖里——这看上去真是苏澄跃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立刻道:“银河迢迢落九天,七夕之水沾染仙缘,方才赏景时聊到此地湖水澄澈,我便顺势引她们取水去了。”

“取水?”苏澄跃觉得陆承远所说的来龙去脉怎么听都不合理。

陆承远又风轻云淡地解释道:“本也是七夕风俗,再添上些诗词作陪,她们自然乐于走这一遭。”

“那她们是不是很快就回来了?”苏澄跃闻言,又生出些紧张来,迫切想要知道陆承远给自己争取到了多少时间。

她急切地望向陆承远,索求答案的恳切目光近似希冀,叫陆承远莫名生出几分喜悦。

他带着些志得意满,轻敲手中的扇柄,笑道:“山泉甘冽,湖水润泽,畅游于山水之间,又逢此佳节,身边具是知己,这场集会没一两个时辰大抵不会结束。”

其实这院中一草一木,对她们而言皆是可以玩乐的东西,对其吟诗作对、飞花行令,即便并无奖惩,也足够她们玩上好一阵。

但苏澄跃觉得这样无礼,想要按照自己的习惯,好好预备一番再招待客人,陆承远自然如她的意,帮她将那些客人先支走。

苏澄跃哪里知道,就一个七月七里边还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风俗,若是告诉她七夕要取水,她定然就干脆利落盛一瓢水了事,哪里有这么多风雅集事?

再转念一想,苏澄跃又觉得陆承远虽远在岭南长大,回王都不过两年,但显然很是了解这些风月事情,轻易便拨转走她们的心思。

苏澄跃忍不住心道:果然自己与他们并不是一路人,根本没得话可谈。

陆承远哪里晓得自己弄巧成拙,如此卖弄一番,在苏澄跃那里反而得了个殊途歧路。

不过苏澄跃心里清醒,嘴上定然不会说出口,她听了陆承远的话,只点点头,又道:“那我们得准备些什么?”

从陆承远刚刚的讲述中,苏澄跃忽然明白,自己与王都长大的大小姐们所思所想相去甚远,用自己的思维去揣测她们的想法,就像是农夫猜测帝王用金锄头耕地一样,既然如此,不如将这件事交给更了解这些事情的人。

这里有现成的世家子弟,苏澄跃便美滋滋做起了甩手掌柜,也不打算拿着自己那点浅薄的学识贻笑大方。

别的不说,苏澄跃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种时候就该低调做人,当然,该倨傲的时候她也从来都不客气。

苏澄跃问出这样的话,只叫陆承远更加欣喜,自觉与苏澄跃关系更进一步。

他自以为对苏澄跃多有了解,在崖下与她便相处得极好,现在有脱离危机,在这样安定的环境里,他们朝夕相对,关系进展必然突飞猛进。

大抵是苏澄跃与他在崖底的相处时光令其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叫陆承远常常忘了,他现在只是“陆承远”。

苏澄跃坦诚以待的,只是那个全力救助自己的仡楼珈。

可惜陆承远听不见苏澄跃心里正打得响亮的算盘,若是知道,还不知要如何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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