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赞礼
1.
“我是夜神月,从今天担任辅导员的职务。”
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性自我介绍道。
他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相貌俊秀气质极佳,唇角挂着浅淡弧度,很容易让人升起好感。他的视线掠过一年级的四人,微不可察地在虎杖悠仁和北川叶身上停顿片刻,又飞快移开。
“辅导员?五条老师,高专有这个职位吗?”
面对钉崎的疑问,靠在一旁墙壁的五条悟一反常态,面色冷凝,苍蓝色双眼透过墨镜,如同冰锥一般刺向对面的男人。
迎上他不加掩饰的冰冷气息,夜神月的笑容不变,状似不解地眨眨眼,好像在疑惑五条悟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敌意。
没有断开对视,五条悟缓缓开口,声线低沉:“他确实是夜蛾校长亲自聘请的......辅导员。”
心思较为细腻的伏黑惠和北川叶注意到他语气的不对劲儿,略显疑虑地对视一眼,但也默契地没有询问。
“以后我将负责你们的书面学习,还请各位多加努力,我会尽力解决大家的问题。”夜神月说着教科书级别的场面话,不动声色地带动话题,问道:“说起来,北川小姐是京都人,我记得那边也有咒术学院,你怎么会加入东京都立咒术学校?”
北川叶被他的关注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知所措地停顿一下,才迟疑着道:“是因为我和兄长来到东京的时候走散,之后遇到七海......”
“寒暄就到此为止吧。”五条悟突兀地打断她,一手搭上夜神月的肩膀,看似随意但实则极为强硬地拉他后退几步,道:“大人们还有工作要谈,你们先回去。”
他的神色反常地凛冽,暗色堪堪被压制在冰层下。几名学生都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察觉到氛围不对劲,于是都顺着老师的意思离去。
目送少年少女们离开的背影,夜神月保持笑意,温吞地道:“五条先生,你捏碎我的肩胛骨了。”
五条悟这才松开扣住对方肩膀的手,浮夸且毫无诚意地惊呼道:“真是抱歉,我完全没注意到呢。”
脱离钳制的夜神月转过身,试着活动手臂,在感到尖锐的疼痛反馈后放弃,转而道:“刚才可是露出了相当可怕的表情啊。五条先生,你这么在意她?”
顿了顿,他戏谑地挑眉,道:“如此轻易地暴露软肋可不是好习惯,你对那几个学生的关心未免过于明显。如果我是敌人,不做些什么简直对不起你给我的机会。”
捕捉到他口中似乎有所隐喻的假设,五条悟沉默片刻,忽地扯开一抹锋利笑容,眼中的暴戾气息翻滚,铺天盖地地压向对方。
“不用担心,我会直接碾碎心怀不轨之人,包括他们所有的阴谋诡计。”
他的话语更像是宣告,警告任何胆敢妄想伤害他所庇护之人的个体。
“这样啊。”夜神月好像没注意到五条悟快要抑制不住的杀气,面色如常,叹息道:“真是令人羡慕的强大自信。作为普通人,我很遗憾无法理解这样来源于绝对实力的力量。”
五条悟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因为在六眼的加持下,夜神月身上所有的气息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他的身体机能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普通人,充其量算是锻炼良好,连咒力也看不到一丝。可就是这样的躯体,周围却缠绕着浓重的死气与业果。
饶是五条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仿佛把世界法则的一部分穿戴在身上的诡异现象。
那气息仿佛自冥界裂缝逃窜,然后通过某种方法攀附在夜神月的身上,与他结缔紧密的联系,形成某种怪异的平衡,汲取各自所需,相互扶持着茁壮。
不过这并不是他最可怖的地方。
根据虎杖悠仁之后几次梦中所见,真正让夜神月得到家主器重并稳坐文官之位的,其实是他的智慧。
不费一兵一卒,不沾血腥战火,仅凭头脑与洞察能力便可助主君扩展领土,平息叛乱,笼络人心。
他与刑差被外界一并称为家主身侧的‘死亡谏言者’,意味两人都有用只言片语挑起战争与霍乱,在千里之外便能决定他人存亡的能力。因此判官虽鲜少出面,但名声却极具威慑力,带来无孔不入的恐惧。
而他的特殊能力算得上是锦上添花,深得家主喜爱,常常利用他‘赐死’违逆者,甚至得到被允许时刻跟随主君的殊荣。
这就是判官。他在几千年前的乱世之中,和刑差一同以毫无武力的躯体跻身于家主座下,与那些一人便可屠一城的怪物们平分秋色。
可惜虎杖的梦境在逐渐减少,似乎是宿傩有意克制,以后可能得不到更多信息了。
“夜蛾到底在想什么......”
五条悟想到前几日受到紧急召唤后,在原本高层会议的地点看到的惨状,眉头皱得更紧。
在不了解夜神月那令人生惧的能力的前提下,夜蛾正道放他进入高专的行为遭到五条悟的强烈反对,虽然最后达成共识,他还是有所抗拒。
夜蛾的考量大概源于己方情报太少的处境,因此还不如把危险源放在身边静观其变,也方便在出问题时及时镇压对方。但是对于五条悟来说,把未知的威胁和学生们放在一起,已经快要触及他所能接受的底线。
“不用担心,我不是结下了绝不伤害任何人的契约吗?而且如果真出了问题,你可以随时将我就地击杀。”
夜神月温声安抚道,似乎真的在为自己的无辜辩解。“再说,我不是那两兄弟。在缺少家主明确旨意的情况下,我没有滥杀的兴趣。”
说到这里,他加了句:“我的身份没有曝光,所以咒术高专不会引火烧身。现在我既能帮你们清扫敌对派系,还能待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监视,想杀的时候随便杀,这样的条件你们简直占尽了便宜。”
他说着,提步朝教师楼走去,一只手臂因为肩骨的碎裂而无力地耷拉在身侧:“家入小姐持有反转术式对吧?作为一个普通人,再不治疗我是会痛到昏厥的。”
夜神月挥了挥完好的那只手,悠闲的动作一点都看不出来骨碴正在刺入他的血肉,对他的神经系统进行酷刑。
五条悟留在原地,看他渐渐走远,眼底沉寂,神态卸不下最原始的戒备。
2.
京都。
渡鸦和信鸽站在高塔之上,俯望夜晚城市的繁华,冷漠地看向那些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和林立的高楼。
两人带着兜帽,看不清眉眼,但唯一能看到的唇瓣拉直,下颌的肌肉紧绷。
“境内所有城市已经侦查完毕......渡鸦,我内心的怒火从未如此燃烧。”
黑色的讯鸟抬手按在搭档的后肩上,给予无声的安抚。
信鸽深吸一口气,清亮的音色在怒意的催动下喑哑:“且不论其它,那些曾经供奉主上的殿堂被区区蝼蚁推翻,甚至将一些无名小神的庙宇建立在行宫遗址上。稻荷神社?御馔津算什么玩意,看来是忘了玉藻前是怎么被扒了狐皮,竟有胆子在主君的领土自称佑护者!”
他捏紧拳,身体都微微颤抖:“他们怎敢如此侮辱主君......罪不可赦。”
渡鸦静默一秒,接着回复道:“既然如此,便毁掉碍眼的东西。”
这句话生生透出狠厉来,说明他并没有表面上那样无动于衷。他的目光转过周边看似无人的空气,修长的手指拽开胸前长袍的绳扣。
见他的动作,信鸽心领神会,也随即扯下白袍。他的领口微敞,锁骨处的黑色勾玉图案在雪白皮肤上尤其明显,呼应着身旁渡鸦眼中浮现旋转的三勾玉。
那双苍蓝之瞳扫过周围时,隐匿埋伏在两人四周的咒术师们瞬间汗毛倒竖。
他们明明使用着隐藏气息和身形的术式,本该确信没人能察觉他们,但在面对信鸽时却觉得无所遁形。其中有一名曾经见过战斗的五条悟的咒术师莫名想起,当初被摘下眼罩的银发男人随意看一眼时,那种被完全看穿的毛骨悚然感。
信鸽活动一下手指,冷声道:“就从他们开始。渡鸦,让我们大闹一场,让他们记起脚下到底是谁的领土,作为恭候主君归来的贺礼。”
渡鸦没有回话,在同伴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已经化作残影消失在原地,只来得及看到猩红的双眼在黑夜中一闪而过。
信鸽垂下眼睑,九枚求道玉升起的同时,翠绿的火焰包裹身躯,低喃道:
“主君,您的荣光将重新普照焦土,我等会让愚昧者知晓对您不敬的代价。”
于是夜空被火光和哭嚎占据,手持神器身披战甲的巨人冉冉升起,每次挥斩都是生命与文明的泯灭;无法熄灭的黑色火焰如瘟疫一般蔓延,连河水都被灼烧煮沸;冰蓝转生眼的引力下,来自外太空的星体碎片坠落,化作陨石在城市中绽放开毁灭的烟火;求道玉化作暴烈的龙卷风和几乎能贯穿天地的巨型金剑,轻易地横扫整个城市;咒术师们在写轮眼的幻术下自相残杀,更有甚者失去神智后转向市民,为一切添上悲剧的色彩。
家主权杖上的讯鸟时隔一千多年,再次带来死亡的阴云,用烈火与鲜血啼鸣祂即将归来的前兆。
几十公里外,加茂本家的古宅中,刑差倚靠红木窗框,散漫地抬眼看向城区方向染红的半边天际,束发红绳尾端的金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实在有些怀念从前。”他呢喃道,手握酒器却不饮杯中佳酿,眼神略显迷离,仿若触景生情,回忆起遥远的曾经。
半晌后,他再次叹息一声,下压手腕,杯中酒液倾斜,洒落在窗外石板上。
“作为祂信赖的家臣,我也不能落后。”
他如此说道,回头向室内看去,朱紫的眼底弥漫着腐烂花香,因目睹同僚的赞歌而柔和。
“对么?”
映入眼帘的是古怪恐怖到充满神性的情景。
厅堂中死人和活人掺杂。幸存者纵然竭力忍耐,躯体还是不住地发抖,而尸体或坐着或趴着,身上并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伤口,维持着和生前如一的表情,只有大量血液渗透木质地板。
就好像死亡轻柔地触碰他们,悄然带走生息,只剩灿烂盛开的血花铭记它的到来,扎根在罪恶最深处。
“你们看,我的预言这不就实现了吗?”
他低低笑起来,室内其他人却不敢出声,面色苍白,冷汗津津地等待。
“那么,我亲爱的加茂氏族,现在拿上我的手谕,逐一完成上面的命令。”
他起身走到一名跪在父亲的尸身旁,浑身颤抖的小辈面前,轻声道:“你们应该深感荣幸,感谢能用你们微不足道的卑贱生命,为主君的回归增添荣耀。”
像宽容睿智的长者一般,刑差伸手触碰他的额头,低头看着他眼中刻骨却拼尽全力粉饰的怨恨。
“苦难转瞬即逝,你生来有罪,该好好反省自己一生的价值......”
他靠近,在对方耳畔声叹息道:
“在黄泉那一边。”
鲜血再次盛放,如同一场瑰丽的献祭,铺陈在陈旧、幽暗的祠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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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
渣渣叶:啊这,费奥多尔先生,我剧本好像没写这部分......是加戏了吗?好感动,第一次遇见给自己加戏的敬业演员。
宇智波&大筒木:(对着整个京都公开处刑已经脚趾抠出五个木叶村) ?
陀总:(一脸‘原来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的表情) 嗯?不加戏的话,剧本连我在死苹果的台词都比不上啊。
宇智波&大筒木:?
宇智波&大筒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