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

1.

人生三大错觉：手机震动，我能反杀，以及......

她是不是喜欢我？

自从上次和北川叶在教师楼对话，糟糕性格遮掩一切优点、导致至今28岁母胎solo的五条悟深陷第三种可能，不论她做什么都会加深这个错误认知。

每当他不经意间瞥向少女，总能发现她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眼底清晰映照着自己的倒影，仿佛只能看得见他的认真模样。

这让他想起对方那番‘如果我真的喜欢一个人，大概什么也不会说，只会一直注视着他’的宣言。

于是，怀抱心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五条悟无法自控地开始关注北川叶，还不忘给自己一个义正言辞的理由，美其名曰——有义务纠正学生迷恋上超级无敌帅气老师的错误感情。

然而有些东西一旦开了闸，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就比如原本只是出于好奇而投入关注的五条悟，不知不觉发现北川叶的温柔，在逆境中的坚强，到最后就连看她苦恼皱眉的样子都觉得可爱。

他并未发觉自己逐步深陷其中，还揪着自欺欺人的说辞，一点都不心虚地观察学生的一举一动。

说起来，‘她是不是喜欢我’这个错觉又被称为投射效应，是人们将潜意识中自身的感情和所期望的回应投往他人身上的表现。

换句话说，五条悟觉得北川叶可能馋他身子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他本人的想法。

失德男教师的隐晦情感连他自己都不大清楚，北川叶也没有察觉到异样，唯有心思细腻些，又极为了解监护人的伏黑惠隐约嗅到端倪，但由于没有头绪，所以只好按下异样不谈。

虎杖悠仁则完全没有发现哪怕一丁点不对劲儿。但野兽的直觉却非常灵敏，只要五条悟一靠近少女，即便他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某种莫名的磁场总会让他下意识警惕起来，仿若天性中的某些东西收到挑衅，于是竖起防线。

经过时间的发酵，原本只能算作喜欢的懵懂感情已然进化得更有重量，比起之前的多了些灼烫的意味。尤其是午夜梦回时的难耐，清晨惊醒后的黏腻汗渍，还有冰凉粘稠的半干枯斑块，这都让他一见到北川叶就脸红。

可即便再害羞，他眼中的光却是越来越亮，爽朗的五官有时透露出格格不入的势在必得。

这一点伏黑惠倒是看得很清晰，只是比起之前还能应着钉崎调侃几句，现在他甚至不肯敷衍。每次面对虎杖悠仁和北川叶亲近的画面，他都会偏过头去，好像看不见心口就不会发堵。

有的东西埋藏在冻土之下，只需一个契机或时间的浇灌，就能瞬间破土而出，藤蔓缠着血肉至死方休。

身处师生漩涡中心的北川叶毫无知觉，依旧用甜美笑容温暖身边每一匹窥伺的狼。

纯洁地，无辜地渗出花蜜，引诱觊觎者越发难以自持。

2.

日本近期人心大乱，人民惶恐不安。

起因是境内大规模出现的怪物食人事件，大量目击证人表示目睹怪物在夜晚啃食人类的情景，甚至有录下的视频或照片作为证据，引起各方关注。

京都事变后，这一现象彻底引爆民众的猜忌，各种阴谋论和推论层出不穷，最广为人知的说法恰巧和事情真相搭上了边。

里世界的存在。

无论是一夜之间被抹平的京都，还是那些真切被记录下的非人生物，都在向普通人证实这一点。

事实上，曾经也有过咒灵和咒术师所引起的，连帐都无法遮掩的大型破坏。但由于人类无法看到咒灵，加上以前的通讯不怎么发达，只要官方一口咬死说没有这回事并刻意往下压，久而久之大家就会忘记。

但如今在夜晚出现的恶鬼们与咒灵不同。它们拥有实体，以人的血肉果腹，所造成的影响不能和以往的咒灵事件相提并论。

简单点来说，日本政府快要兜不住了，人们揭开‘世界真面目’的趋势甚至蔓延到国外，意图呼吁起更多人的反响。

咒术界也对此没有办法，即便事情发生在本土境内，可当其他国家咒术师高层们索要一个说法时，他们手中的情报少得可怜，只能用官方的‘正在调查’来顶住外界压力。

“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夜晚出现的怪物无法被彻底杀死，只要有稍微的空隙就会自我恢复，还拥有强大的身体力量，有的还能够使用特殊的能力，让前去追捕的咒术师们损失惨重。

他们仿佛是真正不死的生物，就算有的不比一级二级咒术师强大，却也只能被制服而非祓除。再加上这些怪物个个口风极紧，什么都问不出来。不过与其说它们是出于忠心才不泄露秘密，还不如说是在惧怕泄露情报的后果。

恶鬼们尤其擅长逃跑，有时候会舍弃身体的一部分换取逃窜的机会，因此令高层一筹莫展，研究不出能彻底消灭它们的方式。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联邦派来支援后。当时一队高级咒术师缠着一只怪物，硬生生拖到天亮。当黎明第一抹光突破云层的霎那，恶鬼所有暴露在外的部位开始灼烧熔化，在凄厉的惨叫中短短几十秒便化作黑色沙雾散去。

如此一来，解决怪物的方式倒是有了，却也让形势更加严峻。因为这意味着它们只能被日光抹杀，可他们的行动轨迹集中在黑夜，除非能确保有能力将这些狂躁强大的东西压制一直等到白天，那么它们的威胁依旧无解。

况且，恶鬼的数量极大，而且神出鬼没，觅食猎杀的范围不固定，有一些的脸庞甚至极其接近人类，这让甄别并一网打尽它们几乎成为不可能的事，尤其在现下里世界曝光在群众眼中的处境之下，咒术方举步维艰。

相比有强有弱，绝大部分都没有神智的咒灵，这些保持智慧，每个都有一级或特级战斗力的东西极为棘手。这似乎预兆着更迫人的危险即将来临。因为事件频发地点都集中在日本，已经有各国支援陆续到达，填补咒术师人力伤亡的空缺。

这时候，日本也捂不住有关家主的事了，于是将现有的情报共享，并指出鬼的出现很可能与祂有关。

现已确认曾出现在大众视线下的几名家臣有：和五条悟交过手并抹平京都的渡鸦和信鸽、不断袭击东京咒术师和咒灵的术士与夜兔、低调在高专任职的判官（此信息尚未向高层公开）、虎杖悠仁体内的两面宿傩、以及大概率是加茂家幕后操控者的刑差。

经过几周焦灼的调查，咒术界不再强求让恶鬼开口，转而另辟蹊径，终于从一只捕捉到的特级咒灵口中挖掘出一些情报。

那些名为‘鬼’的生物生前都是人类，被转化后保有大部分理智，但会变成食人血肉的狂躁生物，根据鬼血的馈赠能获得血鬼术，跻身特级顶尖梯次。最初的‘鬼潮’是在两千三百多年前出现，是家主座下‘鬼王’的眷族，于平安盛世前期出于不明原因灭绝。

最后，鬼只会被日光，或含有阳光特质的武器杀死。而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拥有这种武器，他就是最初封印鬼王的‘圣贤’，以及被友人赠予日轮刀、曾与他一同狩猎鬼族的‘猎人’。

除此之外，鬼没有显著的弱点，甚至有个别被赐予大量鬼王血后，拥有堪比特级咒术师的能力。它们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会被血雾浸湿，恐慌如病毒般蔓延，在□□死去前先用恐惧粉碎灵魂。

鬼怪昼伏夜出，山谷壁檐回响可骇之音，正所谓——

罪多难渡，百鬼夜行。

3.

芥子空间内没有时间概念，无月的黑夜持续，八角塔楼中轻纱微荡，鬼女们不知疲倦地奏着靡靡之音。咒灵和诅咒师们在最高的殿台，三两聚集低声交谈着，免得吵到上首的鬼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味线的余波颤动，鬼舞辻无惨突然睁开双眼，从假寐中苏醒，冷冷看向远处漆黑夜景，道：“不速之客。”

随着鬼王话音落下，芥子空间忽地被撕裂开一道缝隙，虽然只有一刹那，但足够让两位来者进入。

他们快速在高塔与阁楼之上穿梭，轻松地攀爬过上百米的砖瓦墙壁，橘红的头发像是缀着尾焰的流星，张狂地在夜空中闪现。

两人之中个子稍高一些的男人率先抵达鬼舞辻等人所在的塔楼，利落地从红木围栏上沿翻过，落在灯火通明的殿台，无所顾忌地站在十几名特级咒灵和诅咒师的目光中心。

留着长辫的少年出现在他身边，和男人的到来前后间隔不过一秒，也吸引过来绝大部分在场者的视线。

成为焦点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手中提着一颗齿鬼的头颅。后者明显没死，但只剩头和粘连脖颈的肌肉组织，它露出惊恐的神情，眼中的恐惧就算见到至高者鬼王也未能缓解。

“鬼舞辻，有一千五百年没见过面了吧？”

说话的是发色较深的高大男人。他一双细长的金色双眼眯起，漫不经心地打量四周环境。

少年点头附和他的问候，一边冲起身的鬼王挥手，一边把齿鬼的头颅随手一丢，滚落在鬼王脚下的石阶前。

大殿内极为安静，全都摒息看他做出失礼的举动，紧张于鬼王的反应，也惊诧于男人口中的‘一千五百年’这个惊人的时间跨度。

鬼舞辻无惨短暂地沉默后，缓缓抬头，眼眸弥漫勉强压制的厌恶与杀意，开口时声线冰冷：“术士，夜兔。”

红发兄弟扬起笑容，一个狡猾，一个热情，但同样含有扭曲的恶意。

他们拾级而上，鬼舞辻无惨注视着他们接近，一动不动。

两人没有停顿，走向他的主位，擦身而过的瞬间，术士西索偏过鎏金色双眼，意味深长的问道：

“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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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失德教师这波自我攻略连哒宰都喊666。

夜神月：这操作丝滑到我都不得不称赞一声‘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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