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世纪大和解
太阳升起，四射的光芒穿透窗户，将房间照成金黄色，小院里也是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鸡叫，应该是四小只等着急了，想要出去玩。果子还在睡梦中，赵勤已经清醒一点了，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熟睡的人，再幸福的事儿也不过如此吧，最爱的人就睡在旁边。赵勤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起床，还是把果子弄醒了。
果子从后面拥抱着赵勤，趴着后背上撒娇：“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今天要去集市吗？”刚睡醒的果子声音特别软，赵勤转过身，把果子抱在怀里，盖上被子：“今天不去集市，我也该起床了，我去把鸡鸭赶到田里，然后回来帮你试试那个蒸馏器，再把豆子泡上。”赵勤一边说，一边整理着果子乱糟糟的头发。
应该是果子还在月经期的原因，最近的果子很黏人，就像小孩儿一样，安抚好以后，赵勤就开始忙活了，躺一会儿清醒了的果子也起床收拾了，今天穿了一件干净利落的小袄，头发一盘，准备开始实验，秋兰和桂香也来了，秋兰和果子学习怎么做花露，桂香则在旁边做自己的口脂。
先把那天摘的花从水里捞起来，用水冲洗干净，还好那天拿回来就插在水里，现在还鲜艳欲滴的，光是摘花就是一项大工程桂香先把花分类，果子先做玫瑰花露，将野玫瑰的花瓣摘下来，用盐搅拌以后，再放进蒸馏器中蒸馏，先放入一小半，等到颜色变白以后，再替换加入另一半，以此类推，等到容器里面的颜色慢慢变深以后，把上面漂浮的油脂单独保存起来，剩下的液体就是玫瑰纯露了。
看着果子的这一顿操作，桂香和秋兰看得一愣一愣的，以前也没见过有人这么制作过，两人张大嘴，满脸吃惊，果子看着她们的反应，噗呲地笑了出来。
“果子，你这怎么感觉像在酿酒，这样做出来的花露，真的可以卖吗？这不是酒吗？”桂香挠挠头，一脸不解，秋兰也跟着点点头，果子只是笑着不说话，等到第一瓶花露做好以后，装在小瓷瓶中，倒一点在桂香和秋兰的手上，两人一闻一抹，异口同声：“哇”逗得果子哈哈大笑。
秋兰一边闻一边说：“这真的好香啊，而且是真正的玫瑰的香味，怎么会这样，看着像酿酒一样，但是会这么香。”果子自己也试了试：“是很好闻，不过这个东西要早点用完，没加防腐剂，保质期时间很短。”果子自顾自地说着。“保质期？是啥。”桂香疑惑不解，果子一时之间尴尬住了，不知道怎么解释，便转移话题糊弄过去了。
赵勤赶完四小只，泡好豆子，到前院儿，看着这三个人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又神情严肃，又看着果子笑得也没形象，也只能是无奈地笑着。“做得怎么样了？蒸馏器还好用吗？”赵勤也过来看了看。“相公你快来闻，好香，真的做出来了，这蒸馏器真好用。”果子像献宝一样，把做的玫瑰纯露给赵勤看了看。赵勤凑近一闻，也发出惊呼，面露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果子。
果子一脸骄傲，便再趁热打铁，和秋兰把剩下的玫瑰纯露都做出来，秋兰也开始做她的口脂了，口脂就会相对来说复杂一点。先把干净的花瓣晾干水分，放入石钵中，再加入白酒反复捶打，直到打出汁水，再将捣碎的花瓣放入纱布中过滤，去渣留汁，再用文火慢慢煮，煮的时间长一点，颜色就会更深一点，时间短一点颜色就会淡一点，时间差不多了就倒在盒子里，等待冷却，口红就做好啦。还可以把花汁和珍珠粉调和，这样就可以做成胭脂，不过珍珠粉实在是价格昂贵，也只能后面如果真的需求很大再弄了。
在等待口红冷却的时间，秋兰也在帮果子她们摘花，制作花露，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赵勤充分的做好了后勤部的工作，把饭菜做得香喷喷的，忙碌了一上午的四个人，面对这三菜一汤，简直是风卷残云，吃得干干净净，赵勤也没想到今天大家这么捧场，吃完饭果子她们收拾碗筷，赵勤就去把豆子磨出来，下午要去给之前订货的酒馆送豆腐。
果子她们就接着做花露和口红，等待口红冷却了，果子上嘴实验，颜色有点浅了，时间可以稍微长一点，不过不加添加剂的化妆品用着就是放心，果子自己在心里偷偷感叹，质地也真的好，三个人开始“对镜贴花黄”，描眉画红，就像小时候在家偷用大人的化妆品一样。
今天的成果还不错，本来想着就试试看看蒸馏器能不能用的，没想到不仅能用，还做出了很不错的玫瑰纯露，还有玫瑰精油，这对现如今的有钱人来说都是好东西呢。三个人开开心心的在收拾着，突然大门被人一把推开，果子和秋兰，桂香被吓了一跳，“你个死丫头，我叫你和我一起去隔壁村李二狗家，你为什么不去，原来是躲到这儿了，害得老娘到处找你。”原来是桂香娘，气势汹汹地闯进果子家，门都被她推掉了半扇。桂香娘的声音震天响，连隔壁二柱他娘也听见了，连忙跑出来吃瓜，二柱也是尖着耳朵听，手里的活儿也慢慢停了下来。
“婶儿，有什么话能好好说吗？你这样冲到我家里，我还以为土匪来了。”果子看桂香娘说话不好听，她也没留情面。听到果子在讽刺自己，立马把矛头指向了果子：“管你什么事儿，我管我自家的女儿，我还没怪你呢，把我的女儿骗来帮你做苦力活儿。”桂香娘像疯子一样，现在是谁来说话，她统统骂。桂香看自己的娘把果子骂成这样，心里羞愧，对着她娘大喊：“娘，你干嘛这么说果子，不管她的事，是我让她教我赚钱的。你要骂骂我。”
听着桂香说这话，桂香娘冲上来就是一巴掌，桂香顿时眼冒金星，果子没料到桂香娘能这样动手，搞得她手足无措。如此还不罢休，桂香娘火力全开，一顿输出：“你什么东西，还敢跟老娘顶嘴，你赚什么钱，我叫你跟李二狗结婚，人家家里彩礼出得多，你倒好，跑了不说，一连几天不回家，不知道你去哪儿鬼混，你以为我想管你，还不是因为要给你弟存钱。”桂香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女人，捂着脸：“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说了我不想嫁给她，等我能赚钱了，弟弟娶媳妇儿的钱我也会给她出的，你就是想把我卖出去是吗？”
说到这里，桂香泣不成声，瘫坐在椅子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滴，秋兰抱着桂香，恶狠狠的看着她娘，本来想想着是人家的家事，果子不好多管，但是桂香娘实在是太过分了，说话一点没有为桂香考虑过，满嘴都是她的儿子。“婶儿，本来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好掺和，但是我和桂香也是好朋友，她的事儿我一直都了解，我本以为全天下的母亲都是爱自己孩子的，但是你今天的这番话，让我觉得，桂香有你这样的娘还不如没有。”桂香娘刚要反驳，就被果子打断：“你眼里只有你的儿子，但是你想过没有，桂香也是你的孩子，你也是个女儿，你也有娘，你怎么就不知道对自己的女儿好呢？我教桂香手艺，和我一起赚钱，为的是让她不再依靠男人，而你，却想的是赶快把她卖出去，好赚一笔银子给自己的儿子存钱，你有问过小石头吗？他愿意用自己的姐姐去换钱，自己过舒心安逸的日子吗？”
果子的这一番话，听得二柱娘是大快人心，趴墙角就算了，二柱娘还给二柱转播，实时点评：“我就觉得桂香是她娘捡的，哪有自己的娘这样恶毒的，桂香是个好丫头，但是谁娶了她，有这样的丈母娘，遭罪哦。”二柱听着很不是滋味，他很想冲出去，拉着桂香大方地承认自己想和桂香成亲，二柱看了看自己的娘，还是试探性地说了一句：“我觉得桂香挺好的。”说完没敢看他娘的眼睛，埋头干自己的活儿，他娘压根儿就没听进去，看隔壁吵架正看得热闹。
“好啊，你个少教的臭丫头，自己都是个没人要的，还来教训我，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鬼样子，我今天非要撕烂你的嘴。”桂香娘像疯了一样，说着就要来扯果子的衣服，见势不妙，果子赶紧向屋外跑，二柱娘连忙跑出去帮忙，还不忘跟二柱说去找赵勤，回来帮忙。
“张见凤，你要干啥？大白天的，你还想打人是吗？”二柱娘双手叉腰，嗓门巨大，一下子还把桂香娘震住了，果子连忙跑到二柱娘身后“你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天底下哪有你这么恶毒的娘，你今天要是敢动果子一个手指头，我就要你好看。”平时二柱娘还是挺温和的，今天果子第一次见她发火，这是近距离观看农村大娘吵架，果子还有点儿兴奋。
“秦玉兰，又有你什么事儿？哪儿都有你，我还真奇了怪了。”桂香娘也不肯示弱，她们俩嗓门儿一个比一个大，争执不下，果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打断了：“别吵了，别吵了，先把正事儿解决吧。桂香婶儿，桂香说了不想嫁，您就别逼她了，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的，再说你怎么就敢肯定桂香没有喜欢的人呢？”听到果子这么说，桂香紧张地看着她，秋兰一直扶着桂香，捏了捏桂香的手，示意她别害怕。
桂香娘缓了口气，顺了顺胸口：“婚姻大事，哪轮得到一个丫头片子自己决定，她看上的能有李二狗家给的多吗？能是好人吗？好人谁看得上她啊？又笨又懒还爱犟嘴，我就是爱她，才给她找了一户好人家，你懂个屁。”桂香娘白了一眼果子。
“我看得上她！”去找赵勤的二柱回来了，桂香听着二柱说这句话，眼泪决堤，秦玉兰也是愣住了，没想到桂香看上的就是自家的二柱。二柱牵着桂香的手，走到张见凤面前：“婶儿，喜欢桂香，她也看得上我。”秦玉兰第一次见自家儿子这么有担当，自己从来都觉得二柱不爱说话，是个没主意的。
跟着回来的赵勤，急吼吼的，听着二柱的描述，赵勤扔下东西就回来了，心急如焚，抱着果子就问：“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果子连忙说没有没有，赵勤面露冷色，看着张见凤。
张见凤一把扯过桂香，对着二柱说：“你？凭什么娶我的女儿，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桂香也终于没有哭了，挡在二柱的面前，言辞恳切地对她娘说：“我就是喜欢二柱哥，他也喜欢我，我非他不嫁。”张见凤看着眼前的桂香：“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蠢丫头。”说着就又要给桂香一耳光，二柱见状，推开桂香，清脆响亮的巴掌就落到了二柱的脸上，即使是黝黑的皮肤，也看得见上面的五指印
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打，秦玉兰当然不甘示弱，走上去就扯着张见凤的头发，恶狠狠地说：“你打我儿子，你什么东西，我撕烂你的嘴。”张见凤也不是好惹的，顿时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场面时空失控，乱作一团，二柱连忙拉住自己的娘，赵勤也把张见凤拉开，两个人还在不断地说着狠话。
此时两个人都已经负伤，秦玉兰的脖子被抓出血痕，张见凤的脸也破了相，两人被分开了，但是还在相互咒骂，果子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吼了一声，两人才安静下来了，赵勤看着张见凤：“看在你是桂香娘的份上，今天的事情我不是追究，好在果子也没有什么事儿，不然，别怪我，我从没说过我不打女人。”果子看着眼前的赵勤，很有安全感，但是又很陌生。
张见凤也是第一次看着赵勤这样，不免有点心虚，自己也是知道理亏，只好默不作声，拉着桂香就往家里走，秋兰怕桂香出事儿，也是跟着上前去，桂香不时回头看，脸上还挂着泪珠。二柱站在原地，失魂落魄，赵勤拍了拍他的肩膀，秦玉兰也是默不作声，就回家了。
“进屋吧，陪我喝两杯。”赵勤拉着二柱，果子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