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祥子回来了
花生这件事情处理完了以后，果子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但是李永这件事还是让她内心隐约的有点不安心，果子就在反复地想，走的时候李永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李永的那句“我就快死了。”这句话一直盘旋在果子的脑海中。
一直到家了，果子都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理会了，管他是死是活，都和她没关系，果子宽慰着自己。回到家，看到赵勤已经从葛师父那儿回来了，“你回来啦，对了，明天中秋，要不要把师父接过来，咱们一起热闹热闹？”果子收拾着东西，问着赵勤。
赵勤摆摆手：“你不用管他，他一向都是自由习惯了的。”果子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也是。赵勤在收拾明天去山上祭拜他娘用的东西，果子也在整理明天中秋节做月饼要用的食材，这还是果子在古代过的第一次中秋节，心里难免有点激动。
“对了，相公，今天我遇到李永了。”果子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儿给赵勤说了，果子叫的他爹本名，赵勤一时之间没想起来果子说的是谁，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你爹？”果子点点头：“嗯，是他。”
赵勤起身，拉着果子左看看，右看看，整得赵勤糊里糊涂的，果子一脸疑惑地说：“你看什么呢？”赵勤紧张地说：“你没事儿吧？他有没有为难你。”果子浅浅露齿，微微笑着：“没有，他怎么敢，我没事儿，只不过，有一件事儿想不通。”赵勤替果子撩着头发，认真地听着，“他欠了赌坊的钱，被人在大街上打得像过街老鼠，差点连命都没了，我一时心软，就帮他给了点钱。”
果子有点担心，看着赵勤：“你不会怪我吧？”赵勤对着果子的屁股一拍：“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果子傻兮兮的一笑，接着说：“然后我就准备走了，叮嘱他别再赌了，以后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也不会再帮他。”说着果子表情不太自然了：“然后他大声喊着什么他快死了，用不了我多少钱了。”
果子一把抓着赵勤，满脸的担忧：“他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看他当时太气人，我走的时候说的话也不好听。”赵勤拍着背，上臂一拦：“不会的，应该没有什么事儿，你要是真的怕，我明天去看看，你自己别担心。”赵勤拍着背，哄着果子，有赵勤这句话，果子也有点安心了，安抚好了果子，赵勤继续收拾，夜晚吃饭的时候，果子胃口也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李永的事情，让果子一直反胃，想吐，少少的用了粥，就上床休息了。
赵勤也困扰，不知道怎么帮果子排解，心里想着明天等去看了娘，就去李永家瞧瞧，果子也好放心些。赵勤洗完澡，打扫完后院儿，本来子时一过，就应该一家人烧些钱纸，点一些蜡烛的，但是因为果子不舒服，赵勤只好自己摆弄这些东西，弄得差不多了，也就回房睡觉了，刚躺下，就看着果子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摸果子的双脚，冰凉，虽说还是夏季，但是晚间还是凉飕飕的，赵勤抱着她，用自己的身体帮果子取暖，慢慢地，赵勤自己也睡着了。
因为李永的事情，一整晚果子都在梦魇，稀里糊涂地做的好多梦，一会儿梦到有人追杀自己，一会儿梦到自己在天上，一会儿又在河里，总之整个人云里雾里的，破天荒，果子今天卯正时分就已经醒了，赵勤都还在睡觉，果子只觉得胃胀想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把赵勤也弄醒了：“怎么了？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再多睡会儿。”
赵勤看果子背靠着柜子，帮着果子掖着被脚，果子摸摸胃：“相公，我觉得我可能得去看看郎中，胃不舒服，总是反胃。”赵勤也不太明白，只得说行，今天中秋好多医馆肯定都闭门不接客了，所以赵勤打算明天带果子去医馆看看。
果子其实心里有些犯嘀咕，心想着会不会是怀孕了呢？但是自己葵水刚走还没有半个月，会这么快吗？果子还在思考着，赵勤立马翻身坐起来，“你起床了？还早呢。”果子看着赵勤，给他抵着衣服，“你不是不舒服吗，我去给你弄点养胃的早饭，一会儿你就别和我一起上山去看娘了，你不舒服我自己去。”果子马上拒绝：“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我这儿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赵勤看着拗不过果子，也只好按着原计划进行，赵勤去烙小米饼了，果子就在房间洗脸收拾，今天过中秋，村子里好早就已经热闹起来了，好几家都已经放了爆竹，果子穿上了新衣服，上身是一件杏黄色的绣花缠枝蔷薇湖绸褙子，下身是胭脂红绣橘色海棠花纹襦裙，显得更加娇小可人，平时因为要工作，干活儿，穿衣服从来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今天过节，果子还是打扮得鲜亮些，梳了一个偏髻，上面还插上前些天赵勤给她买的新发簪，虽然衣服颜色活泼，但是穿在果子身上正合适，不会太出挑，但是也很抢眼。
从屋里出去，赵勤看到眼前这个焕然一新的娘子，眼睛是一点儿也挪不开，果子含羞带臊，走到赵勤面前，转着圈圈：“怎么样，还行吗？你觉得，会不会穿得太隆重了。”果子看着赵勤，有些心虚。赵勤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脏，不然就要抱抱和亲亲果子了：“不会啊，很好看，中秋节我们村里的姑娘大多数都会打扮一下的，毕竟过节，所以你不用害怕。”
听到赵勤这么说果子就放心了，欢天喜地的坐下和赵勤一同吃早饭，小米面做的饼子真的很香，因为米贵，所以平常人家其实也不常吃，一般玉米面饼子吃得多些，但是玉米面饼子口感更糙，本来果子胃也不舒服，所以赵勤就做了更细软的小米面饼子，配上新鲜刚摘的青菜，早上就吃得清淡些。
本来胃口不好的果子，一下子胃口大开，吃了可多，这下赵勤算是放心了。两人吃完了，收拾好碗筷就出发去山上了，路过二柱家的时候，打了个招呼，她们已经在杀鸡，开始为中午饭做准备了。和往常不一样，果子今天走在乡村小道儿上，好多人都看她，本来果子挺大方的，但是随着人越来越多，果子也害羞起来，总是问赵勤是不是自己穿得太奇怪了。
赵勤安慰道：“谁说的，这村里的姑娘大家都这么打扮，要怪也是怪你自己长得太好看了。”果子娇嗔的锤着赵勤，埋怨他一天天没个正经。
果子一边走一边观察，心里感叹，还是古代好啊，什么节日都这么重视，在现代，中秋节吃个月饼就完事儿了，哪还有什么踏青，拜什么月神。在这里，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小孩子拿着兔子灯，满院儿跑着，嘴里吃着饼子，大人们准备午饭和晚饭，下午全家人一起爬山，或者聚在一起聊天，再不行就踢踢毽子，虽说简单，但是满足，也很快乐。
原来赵勤的娘就埋在之前和秋兰桂香她们一同去过的那座山上，赵勤走在前面，手里拿着镰刀，一边走一边清理着杂草，果子走在后面，很安全，很稳当，快到山上了，果子往回一看，居然已经这么高了，整个村子都在眼底，青烟，人家，田野，忽然有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到了。”果子跟在赵勤后面，只见赵勤在一座坟面前停住，墓碑上刻着：慈母柳思情之墓。果子有些奇怪：“这墓碑，是你帮你娘立的吗？”赵勤从篮子里拿出祭拜用的东西：“对啊，我爹不管这些事儿，把我娘草草殓葬，我那个时候也还小，没有能力帮她修缮墓地，等我长大了，能赚钱了，第一时间我就做了这件事儿。”
果子一边听着赵勤说，一边帮他摆放着祭品，赵勤在收拾墓地旁边的杂草，还听见赵勤嘴里念叨着：“娘，我带果子来看你了，你别担心，我们过得很好，果子对我也很好，我们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小生意，果子是个很好的姑娘，我和她在一起很幸福。”不知道为什么，果子听见赵勤说这番话，鼻子竟然酸酸的，眼睛一模糊，差点哭了出来。
赵勤也示意果子说两句，果子觉得有点尴尬，但是还是学着赵勤的样子说着：“娘，我是果子，今天中秋节，我们来看你了，本来应该成亲的时候就来的，但是那个时候才搬了家，一切都还没收拾好，所以就耽误了，你别生气。”果子烧着钱纸，赵勤收拾着枯树枝。
“娘，赵勤是个很好的丈夫，你把他教得很好，他待我也很好，我们俩也没有吵架拌嘴，您别担心。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他了，我永远都会站在他那边的，我们俩会相敬如宾，好好过日子，您泉下有知，也要保佑我们呀。”果子说完，笑眯眯地看着赵勤，赵勤也笑着，果子说完以后，本来无风无雨的天气，突然刮大风，果子看着赵勤，俏皮地说：“你看，娘听见了，在回答我们呢。”
赵勤看着这景象也一愣一愣的，果子对着赵勤娘的坟墓又说：“感谢娘。”赵勤也在鞠着躬。时间差不多了，两个人收拾收拾就下山了，一路上凉风习习，一点儿也不热，很是舒服，果子在回去的路上顺便摘了很多菊花，一会准备做月饼用，到了家，赵勤回去放东西，果子直奔二柱家，看着桂香和玉兰婶儿已经开始忙碌了，果子也连忙撸胳膊挽袖子开始加入。
“果子，你今天真好看。”桂香眼睛一亮，看着果子，果子脸上淡然的红色：“你别再说了昂，一路上好多人都看着我，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穿得太隆重了，心里不自然得很。”玉兰婶儿笑话果子：“这有什么，本来年龄也不大，还不允许人家打扮收拾了。”桂香也附和道：“就是，我现在是身子不方便，不然我也打扮。”
三个女人一团和气，笑嘻嘻聊着天。陈武叔，二柱和找赵勤，杀鸡的杀鸡，拜神的拜神，放爆竹的放爆竹。果子和桂香开始做月饼，玉兰婶儿准备炒菜。桂香做传统月饼，果子准备做创新月饼，果子先看着桂香，先给面饼起酥，再往里面依次加入由：冰糖，豆沙，核桃，花生等做的馅料，等包好了以后，刷上蛋黄液，再放到煤炉里面去烤，时间好了就可以吃了。
果子做的可就不一样了沿用了广式月饼的做法，先把糕粉蒸熟，做冰皮，外面的酥皮和桂香做的就大差不差了，馅料呢，果子有做几种不同的，她准备了：鲜肉，豆沙，蛋黄。果子这种包月饼的做法桂香还是第一次见：“你把肉包在月饼里啊，能好吃吗？”果子只是笑着，看了看桂香：“一会儿你尝尝，肯定爱不释手。”
桂香半信半疑，等到月饼全都做好了，统一拿进煤炉就可以烤了，在等到烤饼子的这段时间，玉兰婶儿的饭菜也做得差不多了，陈武叔也小露了一手，今天这阵仗，和果子以前过年也就差不多了，真是丰盛，果子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吃起来。今天过节，赵勤也是放肆一下，和二柱还有陈武叔一起喝一杯。
可怜了桂香了，现在正是孕吐阶段，看什么都没胃口，反胃，就想吃酸的，给二柱愁坏了，谁知道，那天玉兰婶儿用酸菜炒了一碗炒饭吃，桂香全都吃完了一点儿没吐，所以现在在桂香的眼里，酸菜炒饭才是美味。正吃着呢，玉兰婶儿一拍桌子：“咋忘了把桂香她娘还有弟弟叫过来呢。”二柱连忙说：“昨天我去过了，娘说要去一趟桂香二大爷家，所以今天也不能来。”
听到这儿秦玉兰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呢，这一桌子菜，大家吃得不亦乐乎，整个村子都洋溢在中秋节欢乐的气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