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病重
“你的意识一直在黑暗里往下沉。”
“在朦胧的感觉中，似乎有谁将你抱起来，你下意识就攥紧了他的衣袖。”
“你忽然就想起了母皇，在母皇即将驾崩的最后时里，你哭得两眼红肿，死死拉着母皇的衣袖不肯放手。”
母皇... ... 母皇!
“一生高傲的女帝艰难地抬起眼看向你。”
“她冷静明亮的眼眸里好似积蓄起些许水光——”
“在这之前你是从未见她哭过的。”
“你早已习惯了母皇的疼爱和庇护;你从没想过一场病痛竟然会要了母皇的命。”
母皇!你不要走，往后儿臣会好好听话的！
我再不会忤逆您的意思，你要我多读书，我便多读书... ...
“你呜咽一声，攥住女帝的手越发紧迫。”
“但女帝只是朝你微微摇了摇头。”
“她颤抖的声音从喉咙底下传了出来。”
女帝：
微雅，孤的时候也该到头了。若非孤在怀你的时候意外中毒，也不会给了你这样一副病痛不绝的身体。
(摇摇头)"不是母皇的错。
女帝：
(短促地笑了声，说出的话仿佛只是气音)中你性子温和，若是没有母皇在。
女帝：
往后你要如何才能镇住朝臣，又该如何传承这千秋帝业?
女帝：
母皇舍不得死... ...
“她指尖轻轻触碰你的眼角，为你拂去眼角的泪水。”
“可你哭得越发汹涌，也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女帝就会没了气息。”
“女帝闷笑一声。”
女帝：
微雅莫哭。
女帝：
往后没有母皇，再不许这样哭了。你要坚强起来不能为感情所累，我们头顶有王冠——。
女帝：(喃喃)“若是头低了，王冠会掉。”
“她轻轻说完最后的话，随后绝了气息。”
“你大脑一片空白，几乎难以置信地反复去试探女帝的鼻息，却只感觉手下的肢体逐渐冰冷”
“你哭喊着”太医”，但每个进来的太医都是摇头道——”
太医：
先帝驾崩了。”
太医：
皇女放手吧... ...
“你如何能放?”
“从小便病弱的你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继承帝业，一向宠你护你的母皇走了，更遥远的未来需要你一人扛着。”
“你想要落泪，但母皇的告诫犹在耳边。”
“最后你闭了闭眼，再没了表情。”
先帝驾崩，准备后事吧。
“等你从沉寂的黑暗里惊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华服铺就的地上。”
“你开口想要说话，却发现噪音低哑，只能发出一点气音。”
水... ...
“紧接着有谁递过来一只杯子，杯壁贴着你的唇角，你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这才感觉自己舒服了些。“
这是哪里?
谈留芳：
启禀陛下，是在小岛。岛上环境恶劣，微臣只能以华服作床让陛下睡下。
“你听到谈留芳的声音才回神。”
“谈留芳紧紧注视着你。”
“他看着你的神色从茫然变成冷漠一一。”
“这冷漠是针对他的吗?”
“他想不明白，原本你对他多有信赖喜爱，为何如今却只剩下十好感度了?”
“是系统出错了，还是你... ... 由于不明白的原因厌弃了他?”
“谈留芳半蹲下来。”
“青年的下颌线条紧绷，他垂眸凝视着你，好像在望着什么挚爱之人。”
“但你只是淡淡给他一点余光。”
有何事?
谈留芳：
(轻声道)陛下身子不适，不宜再遭受折腾。不如等状元郎带回船只和药材，我们再启程前往江南。
停在这里一日，江南水患又该严峻多少?”
这是孤的江山，这是孤的子民。
谈留芳：
可是陛下您的身体... ...
无妨。
即刻启程前往江南。若孤没记错，这里距离岸边应该不远了吧。
至于姑苏觉，等他来到这里自然会明白我们去了哪里。
谈留芳：
... ... 好。谨遵陛下旨意。”
“太医们勉强为你续了一条命。”
“谈留芳留下一个小侍卫服侍在你左右，等你见了人你才发现正是之前与你说话的小侍卫。”
你叫什么?”
侍卫：
微臣叫长阙。
长阙：
(压低声音，可怜巴巴地看着你)“陛下，您与在下说话的事情可千 万不能被谈大人知道了。他会罚我的!
(微笑)：
“哦?为何罚你?”
长阙：
必然是怪在下惊扰了陛下!”
(笑起来)”放心，他不会的。
“长阙起初不解你的意思，后连续几日不曾见到谈留芳，他才明白了你的深意。”
“只要将人支开了，他还能管上你不成?”
“好在小岛附近来了几只渔船，渔船虽然简陋，但也能勉强够你们前往江南。”
“你们许下重金，成功说服渔夫将你们送往江南。”
“而被你支开的谈留芳这才有了点空隙来面见你，可你不想见他。”
长阙：
(瑟瑟发抖)若是谈大人知道陛下宁愿见我不见他的话，一定会心生愤恨的!
是对孤心生愤恨?
长阙：
(不假思索道)”怎么可能?自然是对我!我一定会死得很惨的呜呜。
(笑)“你不妨求求孤，也许孤一高兴便会留你一命。
长阙：
(睁圆了杏眼)“陛下!
“你心想，他倒是胆子大。”
“你也懒得理会谈留芳，便借着长阙的口，将人拒了”
“外面下起了细雨，谈留芳就站在门外，怔怔站了片刻。”
谈留芳：
陛下因何生气?
长阙：
(小心回答)“在下不知。
谈留芳：
(目光凝聚在他身上)“陛下独独留你在一旁侍候?
长阙：
(头皮一阵发麻)“是、是的。
“但谈留芳只是笑了笑，脸上不见一点喜色。”
谈留芳：
看来陛下是喜欢你的。
“他仰头看了看天色，任由细密的雨点砸在他眉心、眼角和唇上。”
“此时的自嘲也像极了讥笑。”
谈留芳：
陛下心思难猜，也许昨日喜欢的今日便厌倦了。我等做臣子的，自然要竭力讨取陛下喜欢。
谈留芳：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你一一何其幸运。
“长阙不敢点头，只能脸色煞白地等谈留芳走远。”
“随后屋内传出你的声音。“
长阙，进来。
“你似乎是听见了，又似乎是不在意。”
“长阙心想，陛下这般好，能得到陛下垂怜确实是三生有幸。”
所以一一
“大人是嫉妒了吗?”
“被丢在宫中的朝玉脾气见长。”
“他得知谈留芳和姑苏觉都随着你前去江南后，一连摔碎几个瓷瓶。”
“年少的小殿下赤红着双眸，狠狠揪住衣摆，目光像是燃烧着的烈焰。”
朝玉：
姐姐宁可带他们去，却丢下了我!为什么?我有哪点比不过他们?
“他紧握双拳，指甲没入手心，挤出来丝丝血液。”
朝玉：
凭什么?凭什么?姐姐不爱我了是不是？
朝玉：
【系统!姐姐的好感多少了?他们是不是也是攻略姐姐的?】
“系统沉默了片刻，发出“叮”得一声。”
【目标攻略人物对你的好感为——”】
【二十。】
“朝玉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喃喃询问。”
朝玉：
什么?
朝玉：
我那天真可怜的姐姐除了我还能爱谁?她不是最喜欢我了吗?为什么好感掉到只有二十了?”
“系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少年人在原地转了几圈，他眼底透出一丝光亮，像是抓住一根稻草似的揪住系统。”
朝玉：
是谈留芳和姑苏觉做了什么对不对?他们想要攻略姐姐，就想让姐姐讨厌我!
朝玉：
(咬牙切齿)姐姐出行江南，偏偏将我丢在宫中！
“放肆大胆的少年人往后退了半步，像是难以承受似的。”
“在这时候，殿外跌跌撞撞闯进来一位报信的宫人，宫人一窥见朝玉冷漠可怖的模样吓得立刻垂下头。”
“他哆嗦着声音，努力将话说明白”。
宫人：
启禀殿下，状元郎姑苏觉回来了!
朝玉：
(一愣) "他不是陪同皇姐下江南了吗?”
宫人：
是、是的。姑苏觉似乎是奉旨回来取药!可能陛下她... ...
朝玉：
(冷脸斥责)'皇姐如何是你一卑贱的宫人可以随意议论的?
“但朝玉的心也迅速沉了下去。”
“他在心底发疯似的戳系统。”
【系统!姐姐不是还有二十多日可活吗?现在她怎么了?”】
【系统的检测没有错误。如果有人为的干预，可能导致目标人物提前死亡。】
“朝玉很想讥诮地勾起唇角，但那“死亡”二字好像浸透了冷意，冷不防惊得朝玉浑身一颤。”
“他早早地享受尽了你的宠爱，又肆无忌惮地在这限定的范围内撒娇折腾。”
“就算被系统要求攻略你，他也半真半假地当成了一场YX。”
“攻略了你，不是可以获得想要的一切吗?”
“到时候你就可以永远是他的了。”
“反正愚蠢的姐姐”怎么能明白“弟弟”对你的煞费苦心呢?”
“但是朝玉此时却是哑然。”
“他仿佛被钉在原地，一双漂亮剔透的眼眸里像是浸润了失落和茫然。”
朝玉：(喃喃)我要见姑苏觉。
朝玉：
(尖叫道)”我要见姑苏觉!带我去见姑苏觉!”
宫人：
(跪倒在地)”是!奴婢这就带殿下去!
宫人：
(惨叫一声)啊一一
“朝玉狠狠踹了他一脚，眉眼里透着浓浓的戾气。”
朝玉：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