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淮
因为今天是休假的原因，本来准备多睡个懒觉的清淮，却惊醒了过来，吓走了本来正在窗边伫立的乌鸦。
嘶！
他在床上静坐了一会，甩了甩头，想要忘掉最近时不时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血红色千纸鹤。
总算感觉好了很多，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小爱，小爱。”
与意想中她会在脑海中的回答“我在”不同。
一片寂静。
“......”
看来她最近很喜欢睡觉。
也对，金手指也需要睡觉。
下了床，他按照往常一样，先整理好床铺，但枕头一旁却遗留了一个精美的眼镜，熟练将它收在旁边的抽屉里后。
他开始准备收拾整个房子。
还有几天才正式开学，今天鲜花厂里的老板也特地给自己批了个假，不过他并不打算闲下来。
正巧和他一起住的那个女孩也比较喜欢干净，只是在性格方面实在清淮感到无奈。
不过他不止需要打扫一间房子，还有隔壁的一所。
住在隔壁的那个女孩也是清淮需要照顾的，但是好在比较懂事，因为已经半个月没有接到老师的投诉了，清淮心里甚慰。
临城西城区的环境的人流不比其他地方繁多，但胜在空气环境清新优美，绿植多生，是在这所矛盾的城市中仅有的静谧宁静。
透过窗口，乌云连绵中令得整个天空都开始暗淡。
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清淮下意识皱起了眉。
他不喜欢下雨。
重重吐了口气后，他继续手上的工作，因为他不仅要打扫一所房子，隔壁的房子也必须打扫干净。
忙碌大半个上午后，果不其然，开始下起了雨。
在将冰箱的柚子剥好放回后，清淮口袋里发出了铃声。
他接到了两个电话，而且是连续的两个电话。这让他的心情开始风云变幻了起来。
第一个电话。
是王主任的电话，临城一中政教处的主任，清淮和他算老相识了。
但清淮不喜欢接到他的电话，每次接到他的电话就意味着顾晴又发生了大大小小的事情，总是要麻烦自己。
这有碍于自己想要的平静生活。
“喂，清淮？”
“是我。”
“清淮，小晴她今天在学校扇了另外一个女生的脸，那女的直接被扇进了医院，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个女生在背后说顾晴坏话，正巧被顾晴碰见，她二话不说直接扇了那女的，好爽的剧情，啊不......”
“我知道小晴这种独来独往并且长得漂亮的，难免会受到一些绿茶嗯......女同学的嫉妒，小晴一向是好脾气不会计较，但是怎么说也不能动手呀是不是,动手就算了，怎么还把人直接送进医院了。”
王主任好像是幸灾乐祸的心情，但又碍于身份非常克制。
“要不，你来学校一趟吧，小晴她平时比较依赖你，我看她这次自己也处理不好这件事，过来帮帮她吧。”
许久的沉默让王主任有些着急，他知道清淮虽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也不至于一点反应也没有，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他继续开口：
“难道你忍心看着高她几个个头的蠢家长围在她身边对她指责吗？要我说啊，你平时就是缺少对她的关注和关心，你还是得多关心一下小晴的状况，免得下次又发生类似这样的事情。”
“王主任，你要是被威胁了你就说没有。”
“没有，我没有被威胁啊！”
清淮还是答应了下来。
“行吧，那下午可以么？”
“当然可以，晚一点也没事，记得自己带伞，晚上可能还要再下雨，我中午还要先去开心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随你，还有我拜托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你这应聘已经过了，只要你的‘异空间实战理论教师证’没有问题，我这边会帮你沟通一下，不说百分百，九成没有问题。
而且，今年学校里多招了几个‘患病’的学生，足够组成一个班级。”
“那就谢谢王主任了！”
“......”
第二个电话，姜小落班主任的电话。
姜小落是住在隔壁的女孩。
比较简短的信息，姜小落昨天回家的时候打人了。
而且一个人打了三个。
如今那被打的三个女孩也正在住院。
“啧。”
转过头，清淮看向时钟，指针已经走向了正午的时间，他决定吃完午饭后午睡一会，打扫完两所房子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还包括清洗以及整理房间和衣物。
自己和顾晴住的这一所有两层，不过这里并不需要花很多时间，顾晴也有爱干净的习惯。主要是姜小落住的房子，虽然同样都是两层高，但这间的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
你或许能在房间的某个角落找到一双已经居住很久并沾满灰尘的丝袜，也有可能在乱糟糟的沙发上找到她的贴身衣物。
但离谱的是有时候房间内会出现大堆粘稠的泥土聚集在一起，她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捏泥巴玩，这是她的爱好。
清淮也曾经猜测或许是因为出身的原因，根深蒂固在姜小落身上的习惯是很难更改的，但有几次到她的房子后反而干干净净的不像话，让他陷入了迷惑，只能归结于出生在黑街这样的地方，习惯是比较难以捉摸的。
他躺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净是一些无聊的官方新闻，有时候开启电视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看电视，而是为了听电视的声音。
“近日，管理局派遣在邻近临城的一个低危感染区的驻扎小队暂时失去联系，官方组织已经调配相关人手进行处理......”
他换了个台。
“这里是临城电视台，特大新闻特大新闻，昨天晚上临城管理局管理人员竟然惨遭暗杀，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清淮：“......”
电视上那种枪林弹雨的生活他并不向往，他决定暂时忘掉刚才的两通电话，认真休息一下，因为对他来说休假是少有的，必须将时间交给最重要的事情。
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清淮在淅沥轻柔的雨声中重新入睡。
嘟！嘟！嘟嘟嘟！
他被旁边小桌的来电铃声给重新吵醒了。
屋里的大门并没有关闭，天色昏暗中，雨幕笼罩了整个世界。
在短暂迷惑了时钟的指针这么快就已经指在了四点之后，清淮拿起了手机。
是姜小落的电话。
接通后，一个忐忑不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杀人了。”
“刚才？”
“刚才。”
“几个？”
“两个，跑了一个。”
“怎么杀的？”
“用水管先一下砸昏了一个比较蠢的，然后再对准头部补了好几下，蹦出了好多恶心的东西。另外一个虽然有刀，但结果也差不多吧......”
“这两个和我小时候在黑街碰到哪些人差多了，跑的那一个都快吓尿......”
电话那头忽地闭上了嘴。
许久的沉默，让姜小落有些紧张，好在他还是说话了。
“谁的错？”
“我蹲在一个胡同看了会书，然后准备回家，但是......”
她没有说出后半句话，沉默半响，继续低声道：
“我只是想回家。”
“嗯。”
“那我今晚能吃烤红薯吗？”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