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元素病
面目慈祥的高龄女性，姜小落很早就以班主任接近一头的白发作出了这个判断，亲和的笑容和姜小落心中某个影子重合在一起，让她感到亲切。
这个年龄也不退休的吗？
姜小落心里嘀咕着。
“姜小落，听说你又惹事了？”
今日的刘淑一反往常的亲和，面容严肃。
眨了眨眼，姜小落故作思考了一番，眼神飘忽，“没有啊！今天在班里我可是安安静静，除了被我撕掉然后扔进垃圾桶去的几封情书，我就没干其他事了。”
“是吗，看来清淮他平时对你早恋这方面的问题有所防范啊！”
刘淑并不惊讶，抛开其他因素，姜小落的外貌放在整个学校内也是最出色的那几个，这样的女孩在学校自然会经常收到一些情书。
“什么防范不防范的，他又不是我监护人。”
听到这个名字后，姜小落嘴角往右扯了扯。
轻轻叹了口气，刘淑把食指放在桌面，指尖轻轻敲击着。
“咚咚”的声响让姜小落莫名有些紧张，对于这个老师她有莫名的敬畏，因为这个老师不像其他人对自己充满偏见，而是当做与其他任何一个正常的学生一样。
沉默了一会后，刘淑才慢吞吞地道：“是昨天的事。”
“昨天？我就正常放学回家了呀。”面色微变后，姜小落若无其事地道。
“小落，清淮从你入学开始把你送到我班上，我就一直觉得你是个坚强的女孩子，”
语气淡淡，刘淑把视线移到了窗外的风景。
顿了顿，她把视线重新放回到了这个警惕的少女身上，认真观察起来，表面洒脱，但隐藏在少女身上的那股其他人没有的警惕和孤单，让她有些心疼。
元素病，是这个世界最容易遭受歧视的病症，她一直承受着班级内其他人若有若无的歧视和孤立。
刘老师认真地道：“我一直很佩服你。”
突如其来奇怪的话语让得姜小落有些茫然，但她依然警惕，沉默半响后：
“老师，谢谢你的夸奖，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姜小落转身准备离开。
“是你昨天打架的事情，被打的那几个学生的家长刚才已经找上来了，而且听说他们还掌握了证据，录了音。”
刘老师一股脑将事情说了出来，让姜小落停下了脚步。
“还有，我已经打电话跟清淮讲过了。”
此话一出，让得姜小落的身躯不禁抖了抖，这是生气的缘故，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她的错。
她觉得自己下手还算轻了，那三个女的想要霸凌自己，可是却弱不禁风，挨了自己几下后，就躺地不起，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是好歹没死是吧。
她现在甚至有点后悔没有直接下死手，不过这里毕竟不是以前生活的地方。
明目张胆杀人会被管理局抓走的。
重新转回身体，姜小落盯着刘淑的眼神开始危险了起来，语气依旧平静地陈述。
“是她们先动手的，我昨天就只是想回家，她们想出来拦我。”
似乎没有察觉她的愤怒，刘淑语气淡淡，慢慢分析着事情：
“其他的东西先不说，但是证据如今被他们掌握，那个录音他们说是王婷被打时悄悄录的音，那个录音我已经听过了，里面是你在一边爆粗口，她们一直惨叫，所以......
它证明了确实是你打的人。”
只要不是蠢货都知道，谁会随身带那个东西，肯定是早有谋划，难怪她们叫的那么夸张，姜小落回忆着。
”所以，刘老师，你也认为是我先打的人？”姜小落低头，语气变冷，冷漠的语气下尽是压抑的怒火。
“老师，你知道么？昨天的事如果放在以前黑街那边......”
深吸了口气，姜小落微微一笑。
青筋像一只蜈蚣慢慢地爬上了她的太阳穴，脸色狰狞了起来，原本倾城的容颜变得冰寒可怖，一字一顿：
“我！”
“会！”
“杀了她们！”
......
“你可真行，还想要杀人！”
顾晴夸张的声音让姜小落嘴边抽了一下。
出了办公室，虽然姜小落有些意外刘老师竟然没有先把自己交出去，而是说等下让自己先回家，她当然知道这是在给自己拖延时间。
苦恼的情绪填满了她的大脑，本来自己好不容易风评浪静过了半个月，虽然不是自己的本意，但这没隔多久又惹出了事，回到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而且还正巧被这个姓顾的碰见了，看来自己免不了要被奚落一番。
两位靓丽的少女成为了走廊一道瞩目的风景线。
今天心情很不好，姜小落看着身旁白色裙装的少女，不耐烦已经刻在了脸上。
“有事快说！”
盯着姜小落，顾晴眼中虽然寒意四溢，语气却淡淡地嘲讽：
“听说你最近又惹事了，不愧是你。”
忽地用手指捂住了红唇，顾晴好像显得惊讶无比。
“啊呀，也对，毕竟那个笨蛋每次都会给你擦屁股，不知道你上厕所的时候是不是也找他这样帮你呢？”
面对着顾晴阴阳怪气地嘲讽，姜小落好像习惯了。
这个人天生就会阴阳怪气。
“你眼镜呢？”姜小落突然开口，警觉地想到了什么。
“落他床上了。”
瞪大眼睛后，姜小落生气地看着她。
“你怎么那么矫情啊，我真服了，睡觉都要人哄是吧？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跟他做那种事，我跟你没完！”
显然料到了这个满脑子黄色的家伙会关心这件事，顾晴似笑非笑：“谁知道呢？有可能之前就做了，毕竟距离过近，难免摩擦，呵呵呵......”
“你!”姜小落一时语塞，然后被点爆了火气，指着顾晴的鼻子开始出口成章，“槽你吗的，不要脸......你这个......”
姜小落不断破口大骂，顾晴充耳不闻。
路过的同学均是诧异地看着姜小落，疑惑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骂起脏话来比自己还溜，而在视线放到被骂的那个女孩后，顿时更加震惊。
这女的竟然敢骂校霸，纷纷投去佩服的目光。
等姜小落骂累了后，顾晴将手中的报告扔给了她。
什么东西？
接过后翻开一看，姜小落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轻微精神残疾,什么意思？元素病的附带症状？这东西怎么在你那？”
没有回答她一连串的问题，顾晴转身离开前叮嘱着。
“暂时放你那，我不能拿回家，会被他发现。”
“精神残疾......”
姜小落呆站在原地很久，连顾晴的离开都没有察觉。
回到教室的最后一节课都无精打采的。
下课后，准备回家的姜小落再次意料之中受到了座位前面的烦人女李月的嘲讽，她大呼小叫的，带领着一群气氛烘托者，显然早知道了刚才在办公室的事情。
就像教室的同学丢钱后，出身在贫民窟的自己首先就成为了怀疑对象。
即使最后查出不是自己干的。
无聊。
她是这样想的。
她倒是比较关心自己的麻袋能装多少空瓶子，虽然清淮一直让自己衣食无忧，但刻在自己骨子里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抹除的。
她决定去教室的垃圾桶翻找一下。
等下自己就能回家了。
......
“五块钱。”
“这么低啊！”
看着眼前这个回收废品的大叔，姜小落看着手中的麻袋，心情不是很好。这在前几个月还能这一大麻袋至少能卖六块半。
本来还想继续提提价格，但大叔却开口了。
“小落，你这里面大多都是塑料瓶自然是这个价钱，如果你能多找一下铁制或者铝制的，价格自然会高点，但是要是只有这些就只能是这个价格，加上最近管理局的管控更加严格了，那群人真是王八蛋，什么经营费这个费那个费的，我真的是太难了。”
大叔满脸胡茬，脸上满是无奈，叼着廉价的烟，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姜小落也知道这个大叔早年扶了个人之后，欠了一大屁股外债，想了想后，前几年行情好的时候这个大叔在价格方面比较照顾她的，如今人家有困难，自己也不好强求。
本来打算同意这个价格的姜小落，却被林大叔塞了七块钱，他叹了口气。
“算了，看在清淮平日那么疼你的份上，我也不好让你吃亏。”
姜小落喜逐颜开。
“谢谢林大叔。”
离开废品回收站后，姜小落的身上多了根水铁管，自己每次上学后都把它寄存在林大叔那里，放学后都会拿回来。
武器放在身上才会有安全感。
这是在以前黑街生存的一个重要原则。
此刻。
大街上非常昏暗，西城区人流稀少，安静无比。
也不知道回家怎么交代。
姜小落看着天空的乌云，担心地想着。
她将刚才顾晴给她的那份报告重新翻了出来，来来回回地看。
精神残疾是精神病么？需要去精神病院么？她脑海忍不住胡思乱想。
姜小落选择了偏僻的路回家，她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蓦地。
她停下了脚步，全身戒备了起来。
有东西飘在了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