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灰界血目,梦中他乡,合气境大
江游终于在地宫中的
每有一人进入,都会有羽化道尸破关而出,与其厮杀。
封不惊一体两魂,身体里面居住了一个来头惊人的老不死,展现出的手段极其惊人,用一口赤色神炉将羽化尸收入其中。
而江游则是用剑势承载从龟甲卜辞上领悟出来的道韵,镇压羽化尸。
双方在短暂交手后,发现都一时难以拿下对方,交流后,封不惊发现江游所来,不是为了那古卷,而是要询问自己一件事情。
看到事情能够和平解决,就是连他体内的老头都大感诧异,疑惑江游为何能对面前的神秘古卷不心动,反倒是要询问事情。
什么事情的价值,能比得上这里的古卷?
谁知道,江游一开口就让他神情震动。
“不错,正是问你,陈玉楼,我且问问你,你可知白玉京之事!”
“什么!”
一语落地,对面一声惊呼,随即周身的气势爆发出来,双眼重新化为纯白之色,目光如电的盯住江游,好似一种沉睡许久的上古神龙在体内复苏,震得大殿都哗哗的震颤。
“纵然是寄存于后人之身,洞玄境的残魂有如此的威势吗?”
江游虽然确实被陈玉楼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也压迫的后退了一步,但神色还是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慌张。
他知道,对方这只是虚张声势,真还有如此多的力量残留,刚才交手的时候,哪里还会留给自己说的机会?
“伱诈我!”陈玉楼再无之前和封不惊玩闹的神色,一脸的凝重中透露出丝丝惊人的杀气,沉声逼问。
江游此时面对他,好似是透过了无尽岁月,窥到了那位搬山宗老祖,能够打破铜殿的绝世强者!
“刚才还不确定,现在已然确信无疑!”
“这世上,还能知道我名字的,本就寥寥可数,更何况能够识破我的,你也别装了,是哪一位老朋友转世,不妨报出名字,大家叙叙旧。”
陈玉楼把江游同样也认为是和自己同年代,至少是同层次的强者,转世夺舍。
他的猜测也并无道理,毕竟世人对他的了解,最多也就是搬山宗老祖这一个称号。
能叫出陈玉楼,他的真名的,在他那个时代,都是有数的几人,更别说已经度过了无数岁月的现在了。
但奈何,江游的存在总是出人意料。
他为最后一代搬山宗掌门收尸,得了其临终之前一生的回顾,了解到陈玉楼的名字,又从其手段中看出搬山宗的法脉。
这就可以锁定此人必定是搬山宗之人,而当时因为吴承洲的关系,已经把当时所有的弟子送入铜殿,整个门派上上下下,全部断绝。
唯一的法脉也在吴承洲自己身上,就说明此人的年代比吴承州还要久远。
搬山宗中,早于吴承洲的,江游知道的也就是一个打破铜殿,生死不知,疑似飞升的陈玉楼了。
再加上此前陈玉楼自己说的,他能偶然遇到封不惊,应该是更早之前,就有因果的纠缠。
这一提醒,他对陈玉楼身份的猜测,就有了八成的把握,再出言一诈。
根据对方的反应,就已经有了十成。
对方现在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想而知,飞升成仙是不可能的,应该是自那铜殿之中,得了转世之法,布置了后手,能从无尽岁月之后,再度复苏,活出
而观他与封不惊的相处,或许这封不惊就是他自己改名换姓的血脉遗留。
从而指点封不惊一一收取自己在当年探查出来,而未收取的造化。
“九劫末,大世出,能遇到道友也是正常,难怪道友对这古卷无动于衷啊!”
“陈玉楼,不用对我试探了,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的还要多,我是谁不重要,说出白玉京你所知道的一切,今日之事也算了解,我对你的谋划没有丝毫兴趣,也不会插手!”
陈玉楼这种老狐狸,想要从他嘴中知道点什么,极其困难,就比如此时,他先前被江游突然的道破身份,心神大惊之下,落入下风,就开始左右而言他,一点不说白玉京之事,想要参破江游身份,把两边拉回到等同的对话当中。
但江游有着丰富的和老狐狸打交道的经验,深深地知道不能跟着对方的话语走,直接挑破对方的心思,对白玉京再一次追问。
“嘿嘿,原来道友不是本界之人啊,我说怎么还是以合气境示人,原来是为了躲避天道压制,断道重修!”
“搬山宗后山的铜殿,你可想让天下人尽知?”
江游看陈玉楼还和自己东拉西扯,想要用白玉京的信息吊着自己,直接穷图匕现!
“什么,你连铜殿也知道,你究竟是何人?”
陈玉楼越发看不懂对面的人,能知道铜殿的存在人数不少,但在见到铜殿之后,还能活着的,尤其是活到现在的人,其人身份
陈玉楼此时心中都在猜测,对面的人莫不是已然复苏的某位仙人不成?
“你身上有仙墓的气息,难道道友是自仙墓走出?天时已经到了吗?”
“你当年得的龟甲也已经出世,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龟甲此时所在何处!”
江游看陈玉楼还不松口,再给他加上一把火。
“龟甲,你.”陈玉楼再次色变,但很快就按捺下来,阴晴不定的看到江游,心中已经充满了忌惮,“你已经进过那铜殿了?”
“白玉京何在?”
两人互相提问,都对提出的疑问不做回答,一下子僵持起来。
陈玉楼一双白目空洞洞的盯着江游,眉头紧皱,心中不知在盘算什么。
而江游和其对视,眼中也是精光大冒。
“阁下既然要好好谈,这一直在周身环绕的先天杀气是怎么回事?”
陈玉楼竟然能察觉到江游的北斗注死神通对他的解析。
能察觉出异样的人不少,但能叫出先天杀气,这种江游都不知道的名称,他是唯一一个。
“你在于我说话之间,一直在牵引这方地界的地脉,怎么,时间已经脱够了,有信心能杀掉我了?”
江游反唇相讥。
实则他并没有发现陈玉楼操控地脉的动作,但一想自己一开始就用神通注视此人,对方也不可能没有动作。
至于什么动作,想想他搬山宗老祖的身份,就不难猜出了。
“道友果然好本事,竟然连我的风水之术都能看出端倪来!”
“彼此,彼此!”
“你我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一人回答对方一个问题如何?”
“可以!”
“那好,我敢问道友,仙路可开?”
老狐狸果然都是一副德行,是丝毫不要脸面的,抢先发问,江游本以为他
但没有想到,他问出的竟然会是这个问题。
“还在试探吗?”江游面无表情的心中想着。
陈玉楼一见江游,就连番对他的身份进行追问,非是好奇,而是他要确定江游是否有和他做交易的资格。
不然自己给出的信息,收获的就是垃圾。
要真是后世小辈在自己面前装神弄鬼的话,就是身怀先天杀气,自己也不是治不了他!
他一连开口,说出给出可以同等对话的身份,实则是把自己真正的疑虑藏在最深处,只要江游一正面回答,他就立刻能从江游的回答中,摸清楚江游的底细来。
比如非此界之人和从仙墓走出,里面都暗藏陷阱。
白玉京虽然有穿梭两界之能,但并非其中之人,都是大能强者。
仙墓分为核心地区,内层,外围,其中会沾惹仙墓气息,走出来的也不一定是复苏的仙人。
这些陈玉楼都是极其清楚地,他用知道的信息去问,就是对江游层次的反复确认,看此人是不是偶然间得到了一段迷辛,在这里装腔作势。
包括他此时
这个问题诱导性极大,可以说,陈玉楼和江游此前的所有交谈,都是来为这一句做铺垫。
要是真正和他同层次之人,听到这个问题,
江游此前在蓝星,担任阎罗少主的时候,身边接触的,哪一个不是有成百上千心眼的?
和这些老狐狸虚虚实实打交道久了,此时一下就看出陈玉楼的算计。
他对陈玉楼一下,陈玉楼同样微笑回应。
“就是知道了又如何?我要的是那个答案!”陈玉楼心想。
“大道断绝!”
江游笑过之后,就立即轻声道。
“道友得出的也是这个结论吗?接下来,就换道友发问了!”
果然,在江游给出了当时自己看到张道陵绝笔上的答案后,打消了陈玉楼最后的一抹顾虑。
“进入此地的白玉祭台,需要白玉京的玉牌才能开启,你既然能得到这玉牌,想必对白玉京也有了解,不知白玉京在此界何处?”
“白玉京,道友自白玉京而来,此时也不住白玉京的地点吗?”
“是我在提问,还望陈道友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非是我搪塞,实不相瞒,白玉京之地,我也是在一处上古的玉简之中而知,知晓那里乃是仙人居所,非仙人不可入,共有十二层,贯通十二个位面,由仙人管理,本界名为南虚界,列为十二界
自天庭崩碎陷落之后,白玉京也未能独存,虽然没有像天庭一样崩塌,但里面也不知出了何等异变,有癫仙飞出,为祸一时,在天道九劫之下,化为齑粉,此后,白玉京化为不祥之地,有进无出,在岁月中逐渐消失,而玉简也只是当时经历过癫仙乱世时期的仙人所留,对白玉京大为忌惮,其自身在九劫之中的灵气枯竭之中陨灭。
而我这玉牌,是在当年我寻访仙机,探查纯阳宗地脉的时候,发现了那白玉祭台,在其祭台之上所得。
这就是我对白玉京的全部了解,绝无丝毫隐瞒!”
江游根据陈玉楼对白玉京的描述,和自己当时进入白玉京所看到的,判断出他没有说谎,自己之前在宝座上见到了那一团血肉,怕就是他所谓的癫仙。
只是当时血肉也是刚刚复苏,不复之前的凶威,才让自己侥幸逃脱。
而陈玉楼口中说的九劫,自己一无所知,但推测出应该和天庭陷落,仙神星坠脱不开干系。
“九劫吗?这和蓝星又会有什么关系,而灵气复苏,是不是说,所谓的九劫已经度过了,仙神再次回来,但为何蓝星的灵气复苏时间要比此界缓慢上如此之多?”
江游凭借此界没有各种经典书籍的存世,察觉到或许蓝星会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而正是这种特殊性,导致灵气复苏极其缓慢。
“道友知道那龟甲,相必定然是进入过那铜殿,实不相瞒,龟甲乃是我早年所得之造化,如若龟甲在道友身上,道友也知道,上面记载的是一段道韵,道友已经得了道韵,龟甲的价值已经不大,我愿意付出代价,从道友手中换取龟甲!”
陈玉楼自己说的一人问一个问题,但确定了江游身份后,就不再遵守规矩,现在竟然试图和江游交易起来。
江游看之前陈玉楼确实实言相告,他也投桃报李,也是实话实说。
“龟甲在我观看之后,自主在天地之间碎裂了!”
“哦?”陈玉楼脸上露出惋惜之色,“或许是承载的道韵消散所致,可惜还未清楚,其上文字究竟所言何事。”
江游听到陈玉楼不懂甲骨文,眼睛微微一眯,但很快恢复正常,没让对方察觉到。
“在蓝星,随意可得的知识,在此界,竟然是连陈玉楼这种洞玄大成,有资格飞升之人都无从可得的东西,蓝星果然不一般,但那张道陵为何还要从蓝星来到此界寻找成仙之机呢?”
和陈玉楼的交谈,让江游的收获极大,以前无从推演的支零破碎的线索,在这里终于有了头绪。
一切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九劫而起。
“道友当年进入铜殿,大殿顶部的窟窿,就是道友所为吗?”江游因为要保持人设,让他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直接开口问,只好旁敲侧击。
“我何德何能,能将那仙殿打破?我当时手段全出,就是连龟甲也用来保命,这才借助那窟窿逃命,至于那窟窿,应该是前人所为。”
陈玉楼自己就是一个老古董,活跃的年代,距今足足有一千五百多年之久,而他口中的前人,那就更不知道要往前推多久了。
“道友既然也进入过铜殿,不知有无兴趣,你我联手,在铜殿彻底现世之前,进入探寻一番?”
江游自己清楚自己什么情况,哪有实力能进去,仅仅是在外面朝里面看了一眼,就还是依靠长生炁才能幸存于难,真要是进去的话,怕是长生炁和胜邪剑二者都无法保他周全。
“如今你我实力都未恢复,待得你我重回巅峰,再来商议此事!”
“自然如此,按照此前的商议,道友问清楚了白玉京之事,那此地古卷,我就却之不恭了。”
陈玉楼试探的发问道。
“道友自便即可!”
“不怕道友笑话,我这属于以风水之术,另类成道,此世重修,需要一门强大功法补全自身才是。”
陈玉楼完全认可了江游是和他同一层次的强大存在,通过各种匪夷所思的大神通,和他一样蛰伏岁月,等到九劫结束,竞争这一世仙机。
在旁人眼中,自己取得这古卷,属于是争夺造化,但碰到同一层次的人,看到他还在为修行功法忙碌算计,就过于丢人了。
大家都是进无可进,被断绝的大道拦住,要么是在想办法续接大道,要么是想办法绕过去,而他却还在补充基础,相比之中,已有高下之分。
他来到古卷面前,双手不断掐诀,牵引地脉,动摇其中的镇压之力,江游也趁此机会仔细观看,毕竟这可是搬山宗老祖的亲自演示,不可多得啊。
但陈玉楼却被江游看得难受,终于随着走后一诀掐完,抬手就把古卷取下,不见任何阻拦。
“此地应是自白玉京之中逃出的仙人墓,真正的墓室还在后方,不似仙墓之中的尸解仙,是彻底陨落了!”
陈玉楼这一次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就顺利的把古卷拿到手中,自己都感觉过程极其顺利,心情大好之下,也和江游多说了一嘴,反正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消息,也是稀松平常,自古卷被他取走之后,此地就再无价值可言。
但谁知,在陈玉楼取走古卷之后,江游的神魂之中却突然出现了异变!
原本在江游来到南虚界之后,一直沉寂着的灰界印记,现在突然光芒大亮,从他的神魂之中飞出。
刹那间,江游只觉眼前光线突然变暗,内景地之中的黄金树苗簌簌震颤,江游从中竟然感知到一种恐惧的感觉。
而灰界符文不断发出光芒,好似是在接引着什么,随即,江游就‘看’到,内景地外那无尽的深空之中,突然张开了一只巨大的血色红眼。
那血眼的出现,让黄金幼苗直接伏在地上好似是在表达臣服一般,而血眼看都没看黄金幼苗一眼,隔着内景,神魂,直接与江游对视。
冷漠,无情,强大,蔑视,江游从那血眼中感知到各种情绪,但他却丝毫没有产生对血眼的畏惧之情。
明明是一个无上的存在,但江游和其对视丝毫无损、
“这就是灰界吗?”随着江游的逐渐强大,在进入灰界之时,能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而灰界的神秘面纱,在终于开始在他面前褪下。
他看到血眼的身后,有一个灰雾笼罩的庞大光团,大的不可思议,不可描述,不可想象!
来临的瞬间就把他的内景吞噬,而他也彻底进入了灰界之中。
本来在眼前的陈玉楼突然消失,而周围的景色也已经大变,自己已经不在宫殿之中,还是身处荒野。
入目之处就看到尽是赤红色的山脉和灰色的土壤,一份生机都看不到,尽是腐朽破败之感。
江游对进入灰界已经习以为常,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
“00:00:02!”
“00:00:01!”
“00:00:00!”
“这一次就这样心急?”
江游看到倒计时直接归零,非但没有丝毫的惧怕之色,反倒露出一抹冷笑。
这些变化,都是他看到了龟甲卜辞之后产生的。
身后突然有亮光闪烁,江游转身去看,就见后面的一处山壁上有绿光从石头缝隙之中亮起。
随即绿光越发明亮,上面的石层落下,露出后面镶嵌在山中的一大块绿色玉石。
那玉石如果江游没有看错的话,是一大块灵玉髓,不,这比灵玉髓蕴含的灵气还要恐怖,可以说是仙玉髓了。
而其中有一个黑影,从小变大,好似是在里面急速朝江游而来,直到变成一个人形黑影。
这黑影朝着江游一挥手,那绿光就朝外飞散而去,所过之处,山脉大地统统恢复生机,古树参天,山石嶙峋,泉水叮咚,奇异草,芳香扑鼻,更有仙鹤飞舞,灵鹿腾跃。
此地随着绿光飞出,一下子就变成仙境一般。
而江游的面前,出现了一座被仙气萦绕的宏大宫殿。
里面有琴声传来,两队衣带飘飞,面容惊艳的女子,乘云气而来。
来到江游面前,两队女子皆是弯腰行礼,“大人,我家主人在内设宴,请您赴宴!”
“在前带路!”江游面色平静,对这突然出现的变化好似没有半点担忧似得。
两边女子手一挥,随即江游脚下就凝出一团云气来,云气飘动,两边女子相伴左右,宫殿中突然响起琴声,琵琶声,编钟声,竽笙声,古意悠扬,好似对江游的到来欢迎。
而江游也是
江游一路朝内飞去,穿过了一重重宫殿,一直走到
女子引江游至此,便退后消失,江游迈步进入,就看到这里果然已经摆了两桌酒案。
一个摆在正中对门的台基之上,一个摆在右手边。
内里空无一人,未有酒香萦绕。
江游站在大殿之中,一言不发的陷入沉思,迟迟不见主人出面,随即他一声轻笑,动了起来。
没有落座在下手处,他竟然直接走向了台基之上,主座之位!
落座之后,也不等候,抓着白玉酒壶,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酒香扑鼻的酒液落入晶莹的玉盏之中,呈现琥珀之色,其中蕴含着磅礴的灵气,这灵酒比江游所见之酒,品阶都要高出许多。
江游举杯饮下,入喉极其绵柔香醇,满口芳香,强大的灵气在体内散开,让江游身周冒出缕缕白气,如坠云中。
“好酒!”江游不禁笑道,体内修为就开始快速攀升。
金耀洪流功眨眼之间,就从
五层!,六层!,七层!
一杯酒,就让江游连续破三层,此酒就是说是仙酒也不为过了。
江游连连饮酒,纯阳血液滚滚如潮,长生炁再也飞速运转,等到酒壶见空之时,他已经九成圆满,而脸上也升起了两坨红晕,竟然罕见的有了醉意。
他醉眼惺忪,看着白玉酒盏,拍岸轻吟。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吾已醉,主人还不现身一见吗?”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客人大梦可醒?”
江游说完之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就从前方出来,他醉眼看去,就见在大殿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位身形修长,峨冠博带的白衣男子。
面容被一团白气挡住,看不见容貌。
“既然设宴,主人为何不入座啊?”
“非是不愿,而是不能,还望客人见谅!”
“哼!如果我非要你入座呢?”
“客人大梦可醒?”那人不为所动,一个劲的询问江游,好似这个答案对他极为紧要。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也!
庄周也罢,胡蝶也罢,均为一体,尔不得物化之机耶?”
那人听得江游这庄周梦蝶一典,突然一愣,没想到江游竟然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一下子让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就见他身形一动,但立刻止住,有一种进退两难之感。
“落座!”江游一声冷喝。
那人竟然被江游这一声惊到,好似从他身上看到一个早已经在岁月中消逝的影子,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也随之复苏。
竟真的遵从江游所言,落在下座。
“我且问你,你可知我是谁?”
那人一听江游此问,顿时就反应过来,“大人何必问我,看来大人还是大梦未.大人要是知道,何用问小人,大人要是还不曾得知,问小人也是无用!”
“砰!”
胜邪直接被江游插在酒案上。
“说!”江游的双眼此时已经不自觉的发红,“只要你能说出来,此剑,赠你!”
“哗!”
那人直接站起身,对着江游一拜,“小人所为不过求活,不比大人这般人物,大人何必要把小人逼到死地?”
说着,他还刻意对着胜邪再参拜了一次。
“胜邪,说话!”江游不知是不是醉了,此时竟然对着胜邪剑大喝起来。
“你还要装聋作哑到何时?”
回应江游的,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大殿里面寂静无声,而那人一个挥手,“大人,您醉了!”
这一挥手,江游就看到面前的景色快速消散,重新变为之前那枯寂之象。
“小人偶遇大人,本想设宴款待,奈何大人苦苦逼问,看来小人现身的时机不对,唐突大人,小人这就告退!”
江游知道这次机会极其难得,赶紧抓紧时间问道。
“我且问你,白玉京在此界何地?”
“但使美酒能醉客,他乡何不是故乡。”
“呼!”
江游猛地从酒案上起身,一身酒气的睁开眼,就看到周围一片破败,自己坐在荒野之中。
“刚才喝醉了?胜邪怎么被我插在酒案上了?”
江游看到插在面前的胜邪,抬手把剑拔出,随即这酒案也随之消散。
“刚才竟然遇到此墓主人,得赠美酒,可惜我不胜酒力,没能问出白玉京的下落,只是得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诗。
但使美酒能醉客,他乡何不是故乡。这究竟是何意?”
江游心中琢磨。
但他完全不知道,关于白玉京的事,在刚才只是占据了极小的篇幅。
那部分的记忆,此时酒醒之时,竟然全部消失不见!
江游琢磨不清楚,心想这定然是何白玉京相关的,只是现在还缺乏条件,空想,是万万想不出的。
不过这也算是稍许有了眉目,不至于我和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
他再抬头之时,就看到陈玉楼已经出现在自己前方,而自己又一次回到了大殿之中。
陈玉楼满脸震惊的看着江游,“道友,刚才你可是去往了内景地?”
“嗯?”江游极其诧异的看了陈玉楼一眼,此人竟然能察觉出自己进入灰界的端倪?
但他有突然反应过来,是自己喝了那仙酒,实力一路攀升到合气大圆满的原因。
“之前封印有所异样,不得不松开部分封印,让道友见笑了!”
江游随便扯了一个谎,想要糊弄过去。
但谁知,这话在陈玉楼这里,却还是掀起了惊天大浪。
他本以为此人和自己用的类似的转世重修的方法,只是此人手段较为霸道,直接把自己的后辈血脉夺舍了。
但没想到他竟然是自封修为!
一个重修,一个封印,这里面的门道就如天壤之别了,说明江游真就是熬过了无尽岁月,一身的修为还在身上,没有散去。
“难道此人当真是从仙墓之中走出来的复苏仙人?之所以问我白玉京之事,是因为记忆在漫长的岁月中出了差错?”
陈玉楼想到这里,不由的一阵胆寒,自己只是洞玄圆满,飞升无望,这位可是仙人回归。
他在看向江游的眼神之中,已经带着一股子忌惮,羡慕,与渴望相纠缠的神色。
“前辈何出此言!晚辈只有艳羡,哪敢取笑啊!”
江游奇怪的看了眼陈玉楼,这人怎么突然就改口叫自己前辈了?
这里发生的事情太多,让江游一时间也难以梳理清楚,算了,回去再慢慢梳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