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只能养一个
最后，还是没有卖给程晓润。
对方见李栖则冥顽不化，丝毫没有给她好脸色的样子，也不气馁，扔下个势在必得的眼神，好脾气地转身走了。
临走时，视线瞥过一旁的虞嘉元，带着轻蔑的试探。
虞江临还在给虞嘉元上眼药：“妹妹，他可不是好人，你离他远点。”
虞嘉元目睹刚才的一切，心下有些异样，好像是汽水瓶盖打开时泡泡往外冒的感觉，酸涨成一团。
揪着李栖则的袖子也不出声，原本喜悦的心情变得复杂。
有那么一丢丢，不想让栖则和别的女生接触。
别人追他，更不行。
心里慢慢浮现一个念头——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别人不许染指，谁都不行。
收完摊子，虞江临要带她回家，大咧咧往两人面前一站，话是对虞嘉元说的：“看也看了，能回家了吧？他也没缺胳膊少腿啊，有什么好看的。”
虞嘉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情都被刚才那个画面搅乱，慢慢松开手指，眸子低垂着：“栖则，那我……先回去了。”
深夜寒风寂寥，岸边的灯光一路蜿蜒到远方，看不见尽头，迷迷蒙蒙地闪出一片晕黄，水面波光嶙峋，泛起涟漪。
“虞嘉元。”少年的嗓音掺了些清冽，似冷风卷过冬日松雪，“吃草莓蛋糕吗？”
虞嘉元微愣，等反应过来后重重点头。
夜已黑透，只余零五巷深处的那户人家还亮着灯，冷风袭来，将院子里的花草都吹得左右晃动。
不算宽敞的屋子里，虞嘉元抱着五根毛，小心戳着面前的奶油蛋糕，插起一块草莓塞进嘴里，酸甜的口感，一如既往。
刚才打开冰箱时，里面满满的零食，光是草莓蛋糕都有五块，别说还有一大堆薯片果冻以及巧克力，让她惊的嘴巴都合不上。
“买这么多干什么？”虞嘉元目光看向李栖则。
后者抿着唇，深眸里微带着暖意。
易谭声凑在虞嘉元身边打趣：“某人要养公主呗。”
“买了好几天了，自己都舍不得吃，公主也不回来看一眼。”
“公主”听懂了话里的暗示，举着叉子，连蛋糕都忘了往嘴里送，心情瞬间变得好一点，看李栖则：“你在等我啊？”
“没有。”
“易哥哥说的唉。”
“他说你就信？”李栖则冷冷看她，伸手将女孩嘴边的奶油擦掉。
虞江临在一旁叫唤：“哎哎哎，干什么呢，把你的手放下，谁让你碰我妹了？”
李栖则朝易谭声使了个眼色，后者很有眼力见的将虞江临拖走：“走，虞同学，陪我上个厕所。”
“你有病啊，上厕所也要人陪，咱俩很熟吗？”虞江临半懵半醒地被拖走。
屋子暂时安静了。
虞嘉元拆开另一个叉子，戳了块蛋糕往李栖则嘴边送：“你也吃。”
“我不吃，你吃吧。”
“可好吃了，你不喜欢啊？”
“嗯。”
她眨眨眼：“那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嘛？我让哥哥给你买。”
喜欢吃的？
李栖则摇摇头，这么些年，他和奶奶相依为命，四处兼职摆摊，挣的钱也勉强能够养活两人，早就对吃食没什么在意。
而且，让虞江临给他买？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他怕他在里面吐口水。
“那你喜欢什么呀？”虞嘉元一双眸子清澈见底，眉心微拧，脸色真诚，“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栖则，一直以来都是你对我好，我也想成为对你有用的人。”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鼻尖红红的，眸色里带着笑，红唇一启一合，说出的话却足够扰乱他伪装许久的平静。
“真想对我好？”
“嗯嗯。”
指尖点上她的眉心，轻戳一下：“那你以后多回来。”
“没问题。”
毫不犹豫地回答，虞嘉元慢吞吞地解释：“其实这几天我都想回来的，但是，虞江临不带我来，而且，我不敢一个人走，我怕那些车……”
“它们跑的好快，那个灯的颜色老变来变去，我分不清什么时候过马路。”
“栖则，以后我会慢慢学会的，你别担心，我不是不想回来。”
少年沉默着，只等她说完，才轻笑一声，嗓音沉缓：“嗯，我们公主还不敢一个人过马路，我知道了。”
“你在嘲笑我！”
“不是嘲笑。”李栖则摸摸她的头发。
不是嘲笑，是心疼。
不知道护她的人都死了之后，她一个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要慢慢适应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
虞嘉元继续试探着问：“那……你以后会喜欢其他女孩吗？”
“说不准。”
“……”虞嘉元有点生气，指尖捏着叉子柄，慢慢发白，“不想理你了。”
李栖则伸手去戳女孩气鼓鼓的脸颊：“干什么？你气什么？”
他好心情的笑：“骗你的，不喜欢。”
“为什么？”
少年往前凑，眉眼一下子逼近，隐约闪着笑意：“因为……养公主太费钱了，只能养一个。”
——
虞江临再回来时，屋里的气氛更微妙了。
自家妹妹跟个傻子似的，盯着李栖则笑，后者眼神也变得柔和许多。
他就看不惯李栖则接近他妹。
破坏气氛地冲进去：“现在该走了吧？”
不等虞嘉元反应，就要拉着她回去。
虞嘉元都没来得及带上没吃完的那份小蛋糕，只留下一句：“栖则再见，易哥哥再见。”
兄妹俩磕磕绊绊，消失在无尽夜色中。
易谭声模仿虞嘉元的音调：“栖~则~再~见。”
被人踹了一脚，笑着骂：“快滚吧你。”
空荡的屋子此时又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挂着的钟摆还在滴滴地转着，发出轻微的机械齿轮声。
五根毛摇摇尾巴，回到自己小窝里，蜷缩成一团，厚实的旧衣服铺在上面，是独属于它一狗的温暖。
李栖则视线挪回桌面上女孩刚才坐的位置，一块蛋糕还剩下些碎块，正巧在灯光的下面，照的明亮。
三两下将剩下的解决完，甜腻劲直卡嗓子，他喝了口水，将那股感觉冲淡。
皱着眉把纸盒子扔进垃圾桶。
腻死个人，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好的。
她竟然那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