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炫耀
再次回到学校时，虞嘉元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许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同学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晚会那天她被送进医院，没等到颁奖，就提前离场了。
奖还是班长代领的，一看见她来，就将奖杯和三千块奖金一同放在她桌子上。
虞嘉元原本郁闷的小脸，在看见那叠厚厚的牛皮纸包裹着的钞票时，已经一扫而空。
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白皙的肤色上因为兴奋泛起淡淡的红，挺翘的鼻尖在光晕中轮廓清晰。
她冲班长道谢。
弄得老实巴交的小伙子无助地摸着自己的脑袋，硬巴巴地回：“不……不用谢，应该的。”
前桌女生打趣她：“嘉元，你可别笑了，把我们班长的魂都勾走了。”
男生耳朵更红了，支支吾吾地什么话都没说，慌不择路地回了前面座位。
虞嘉元抿唇：“行了，别开他玩笑了，班长是好人。”
前桌女生笑成一团。
虞嘉元捏着厚厚的纸袋，将它塞进书包里。
座位上落下一道影子，林云光还是老样子，背着一兜子木块，往桌上一放，窸窸窣窣一阵响，木头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云光，你来啦。”
这是每天早上的开场白，虞嘉元把它当成一种习惯了，第一句话就是问候。
通常情况下，林云光要么点个头，要么冷酷酷地嗯一声。
她以为今天也会是这样，打完招呼后，翻开第一节课要用的书本。
指尖刚触到黑笔，旁边这人视线转过来。
也没摸索她几乎不离手的木雕。
“你脸没事吧？”
云光竟然主动问她了！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虞嘉元眸子又亮起来，摇头：“没事的没事的，早就好了，你看，肿都消了。”
“嗯。”
“云光，你——”虞嘉元记得当时好像没看见她的身影，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过敏这个事的，“你怎么知道我的脸——”
“贴吧。”
“什么？”虞嘉元满脸问号。
“逛贴吧的时候看见的。”
“哦。”
她没有多问，以林云光现在的性子，她还是怕惹她烦。
虽然，她很想和她亲近。
不过，现在云光竟然主动关心她了，也是一个好的开头。
来日方长，她有足够的自信。
晚会一舞成名的后果就是，虞嘉元上厕所都能听见有人在议论她。
不管好的坏的，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更有甚者，其他班级的同学，会趁着课间，来十六班门口看她。
当她一出现，就窃窃私语，然后和同伴讨论，在她看过去时，又不说话。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头上已经顶了好几个名号，“笨蛋美人”是其中被说的最多的一个。
当然，虞嘉元丝毫不在乎这个称呼，她只注意到后两个字。
只要说她是美人就够了，毕竟笨不笨蛋，接触她的人自有论断。
她暗戳戳也学着样子，申请了一个贴吧账号，有事没事的时候，就在上面看。
越发觉得有意思，比虞朝的飞鸽传书有意思多了。
虞江临还是坚持每日做题，这段时间，虞嘉元婉拒了虞宏请家教的提议。
然后在不经意间提起：“然姐姐学习那么好，而且和哥哥认识这么多年，人也温柔细致，不比那些陌生的家庭教师好多了？不如请然姐姐周末的时候来给我们讲讲题吧。”
虞宏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虞嘉元偷偷在他耳边说：“我哥这脾气，请家教说不定会被骂走呢，但然姐姐是女孩子，哥哥肯定不好意思对她凶。”
然后立马拍板，上门去和顾家父母商量。
最后事成。
这边，虞嘉元正为自己提了个好建议窃喜。
那边虞江临对着错了半篇的习题尴尬，眼神垂着，不好意思抬头看面前的女生。
顾朝然和他并排坐在书桌前，将他的错题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书本翻动的声音，哗哗作响，像是翻在虞江临心上。
他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豁出去问：“朝然，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笨。”
“谁说的？”
女孩清柔的声音细细传来，似是一池温水，清爽舒适。
“你很聪明，加强训练就好了。”
虞江临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松了口气：“是……是吗？”
“嗯。”
顾朝然其实有点不自在，不敢看少年的眼睛，但还是认真地带着他将错题都梳理了一遍，然后出了几道类似的题让他做。
这个时间她默默拿出自己的试卷写。
等检查完虞江临重新做的题后，她情不自禁地笑，脸颊两侧有浅浅的梨涡：“看，你都对了，很棒。”
少年也没想到，那股高兴劲上来，眉梢微微上挑，得意又惊喜，拿着习题本就往外跑：“我得去和虞嘉元炫耀一下。”
顾朝然目送少年矫健敏捷又充满活力的身影，视线在桌子上的相框上停留一瞬。
是嘉元生日那天摄影师拍的。
她，虞江临，嘉元还有容连。
四个人一同看向镜头。
虞江临手搭在她和嘉元肩膀上，对着镜头笑的开心。
顾朝然默默低头，想到那天走廊上林影扫过来的不屑眼神，指尖捏的发白。
她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呢？
隔壁房间还在闹，她听见虞嘉元求饶的声音。
忍不住抬腿出门，在隔壁门口看向里面的情形。
虞江临拎着虞嘉元的耳朵，凶巴巴的。
“然姐姐，救我。”
虞嘉元眼尖，可怜兮兮地向她求救。
顾朝然还没说话，虞江临先开了口：“叫谁都没用！”
“虞江临，你松开我耳朵。”
“你还有理了？还偷偷吃辣条，脸不想要了？”
兄妹俩脾气都不怎么好，开始时还能和谐相处，后来慢慢就发展成眼前这种情况，每天不损对方几句，心里就不舒坦。”
顾朝然从对话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又看见书桌抽屉里露出来的零食袋一角，空气里弥漫着甜辣味，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想。
无奈，谁让嘉元用那副可怜的眼神看她呢。
她实在忽略不了，只好开口：“阿临，别欺负嘉元了。”
女孩想救回耳朵，连忙跟着她的话说，话不过脑子：“哥，你看嫂嫂都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