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无境
话一出口，虞嘉元就觉得不对劲。
在虞朝时，顾朝然出生就是太子妃人选，和虞江临青梅竹马十几年，要不是后来的事，她早就和虞江临伉俪情深了。
虞嘉元私下里偷偷调侃她，喊了好久的嫂嫂。
没想到，此时竟然脱口而出这个称呼。
三个人都傻眼，气氛有一瞬间凝滞。
虞嘉元摸了摸鼻子，干巴巴的解释：“那啥，嘴快了。”
手指在额头轻敲几下，她一抬眼，就看见虞江临不满的眼神：“你这张嘴——”
眼看着他要动手了，虞嘉元连忙躲到顾朝然身后。
虞江临没法，暗戳戳用眼刀子警告她，然后转身出去了。
虞嘉元没心思调笑了，视线悄悄往旁边看，只见顾朝然耳根子红了一片，她心虚地握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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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栖则说起这事时，已经是周末。
他参与的那家酒吧开业，大家都被邀请去玩。
虞嘉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磨着虞江临带她去，后者不情不愿。
新开的酒吧叫无境，就在离九中不远的那条街道旁。
虞嘉元路上挑了个招财猫，一路捧在怀里，虞江临都没让碰。
路上耽搁了一会，到地方了，果然热热闹闹，开业活动弄得不错，门前都是围观者。
大门两边摆着两排青松，系上红绸带，地上都是烟花纸屑和彩带。
虞嘉元一眼就看见在门边上站着的李栖则，几天不见，他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只剩一点疤痕，灰色短款羽绒服，修长双腿裹进黑色工装裤，散漫又野性。
她将招财猫递给旁边的大老板森哥，嘴甜，说了几句吉祥话，对方乐呵一笑，大手一挥，让李栖则先带他们参观参观。
这算是虞嘉元第一次进酒吧，她好奇地四处打量，正中间的台子比周围高出一米，请来的乐队正尽情地表演，台下坐了一圈观众。
吧台后有个大型酒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瓶容器。
这些对虞嘉元来说，都是新奇玩意，她眼睛看上去就走不动道了。
人多眼杂，李栖则干脆拽着她的袖子，将人往二楼带。
楼梯是回旋型的，扶手是金属材质，触上去冰冷一片。
虞嘉元摸了一下，就收回手，被人带着往上边去，一路遇上好几个下楼的客人。
李栖则将她往身后带，胳膊有意无意地挡在她身前，时不时提醒她看路。
二楼露台，能看的很远。
虞嘉元倚着栏杆，眺望着远处九中的大门，虞江临默默在一旁转悠。
李栖则端来两杯饮料，将热牛奶塞给虞嘉元：“暖暖手。”
她抿抿嘴：“就给喝这个呀？”
小姑娘眼珠子圆溜溜的，不用看就知道在想什么鬼点子。
李栖则轻弹她脑门，嗤笑一声：“不然你还想喝什么？小孩子只能喝牛奶。”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不是小孩也不许喝酒。”
“哦。”
虞嘉元本来也不喜欢酒，只是想调侃两句，此时捧着热乎乎的牛奶，一口气喝下半杯。
清甜醇香的感觉，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楼下也许是忙完了，易谭声和森哥也上了来，在这张小桌子前围坐，本来宽敞的地一下变得逼仄。
森哥也许是开心了，乐呵呵地找了个包间，十分热情地邀请大家进去聊，也都没客气。
这里的每个包间，私密性都非常强。
只能看见偶尔开门时从缝隙下透出来的灯光，但是却听不见声。
虞嘉元没想到，上个洗手间也能遇到熟人。
洗手间门口，她看着站在面前的男生，客气疏离地回了一个微笑，对方却自来熟。
穿着件拼色的羽绒服，头发染成红棕色，右耳骨上还挂着两个黑色耳钉。
新潮又时尚，冲击力很强。
“嘉元妹妹，你还记得我吧？”许潮林满脸笑，“你生日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记得。”
“哎，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走，去我们包厢玩呗。”
虞嘉元摇头：“不去了，我哥也在这。”
“虞江临也在？”
许潮林没强求，只站着和她说了几句话，眼神柔和，动作也礼貌。
虞嘉元聊了几句，觉得他似乎并不像哥哥说的那样坏，警惕心稍微放松了点。
对方也耐心十足，一说话就没完没了，从九中一直讲到他们学校。
还说三中离这就十来分钟的路程，让她有空过来玩，他请吃饭。
虞嘉元还没回答，肩膀就被搭上一只手，对方逗小孩似的拍了拍。
走廊过来一道人影，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往这边看，叫她的名字，视线却落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上。
虞嘉元下意识地往旁边站了站。
许潮林没注意这些小细节，还在问：“你哥真在啊？晚上一起去我家吃饭呗，我爸昨天还说你乖巧呢，弄得我妈都想见见你。”
当着李栖则的面，虞嘉元真想把他的嘴缝上。
连忙打断：“不了，今晚有事。”
下意识往那边去，快速地跟许潮林说了再见，拽着那人的袖子就往包间的方向走。
回去的路上，这人一句话没说，表面风平浪静，但虞嘉元已经好几次感受到他瞥过来的目光了。
装作若无其事地笑：“这酒吧还挺漂亮的哈。”
身边人停了一瞬，没开口。
她的手也悄悄钻进他的口袋，触碰到少年的手腕，顺着往下，摸到他的手指。
抬眼看他：“他是爸爸朋友的儿子，就上次我生日的时候见过一面，别多想。”
少年嗤一声：“谁多想了。”
“那就好。”
虞嘉元继续钻他手心，却发现他的拳头捏在一起，死活不松手。
皱眉：“松开点。”
“凭什么？”
还说没多想？
她无奈：“我想牵你的手，可以吗，栖则？”
小姑娘软软的声调，故意带着些撒娇的意味，抱着他的手臂，小脸仰着，杏眼波光流动，闪烁着光泽。
李栖则冷哼一声。
虞嘉元察觉到，口袋里的拳头悄悄松了，顺利将指尖塞进去，温热的触感，她打量着少年的眼睛，视线又落到他白净的耳朵上，耳骨分明，没有丝毫赘肉。
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刚进包间，森哥手下的小弟就急匆匆地推开门。
众人诧异，目光都落过去，小弟焦急的话都说不囫囵：“森哥，罗……罗风延带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