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也配提她？
虞嘉元在家睡到自然醒，还躺在床上缓神呢，外面就稀里哗啦一阵响，像是瓷器打碎的声音。
楼下传来争执声，带着几分怒气。
她不明所以，慌里慌张地掀开被子，披上件外套，就打开房门。
隔壁也探出个脑袋。
虞江临睡眼惺忪地看她，两人都没出声，仔细听着下面传来的响声。
女人刻意拔高的音调尖锐，期间掺杂着低沉的男声，似是在劝说。
听了一阵，那声音反而有愈发增大的趋势。
兄妹俩不再旁观，走到二楼楼梯口往下看。
果然是虞宏和江璐在争执。
前者稳坐在沙发上，眼里带着不满：“你小点声，别这么激动。”
江璐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子又激愤起来：“虞宏你有意思吗，你是怕吵到你的宝贝儿子和女儿吧，虞嘉元这个不知道哪来的野孩子你都这么喜欢，为什么偏偏不要你的亲生孩子！”
女人又哭又闹的指控，让虞宏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沉。
他起身：“你还有脸说？”
茶几上的诊断报告，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楚。
虞宏气不过：“要不是你趁我喝醉给我下药，这个孩子会是现在这样吗？”
“你这么大个人了，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现在胎儿受到影响，畸形生长，医生说了保不住，现在不要是为了减轻对母体的伤害。”
江璐将那张诊断报告揉成一团：“反正我不去做这个手术。”
“江璐！”
“虞宏，我嫁给你这么些年了，连个孩子都不能有吗，我到底哪点比不上江苇那个死人了——”
砰的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炸的四分五裂。
江璐瞬间反应过来，她口无遮拦，触到男人的逆鳞了。
只见虞宏脸色铁青，语气不复刚才平淡。
“你也配提她？”
“结婚前我说了不再要孩子，问你能不能接受，是你一口咬定可以接受的，现在跟我玩这套？”
“你真以为以前睁只眼闭只眼是纵容你？你姐怂恿你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江璐，我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你真以为我是良善之辈？”
“这孩子坚决不留，你要是安安分分的，虞家继续养着你，你姐一家也能捞点好处，要是不乐意，咱俩和平离婚，再闹幺蛾子，我能让你净身出户，一分钱都没有。”
男人冰冷的音调充斥着整个客厅。
气氛一片死寂，只剩下江璐偶尔抽泣的声音。
她坐在沙发上，拳头捏的泛白。
面前的男人表情阴冷，平日里他多是淡然的模样，让她忘了，能白手起家把虞氏发展成今天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虞宏看她一眼：“你以为你用在江临身上的那点小手段我不知道？我要真是贪色的人，说不准倒是真如了你的意，厌恶江临了。”
江璐脸色发白，低着头不敢看他，只看见男人的脚步从她眼皮子底下掠过。
眼看着虞宏要往楼上来，虞嘉元眼疾手快，推着虞江临进了房间。
门轻合上。
外面的声音都阻断了一大半。
兄妹俩靠着门板拍着胸口，还没从刚才那场争吵中缓过神。
虞嘉元听见了虞宏说的话，越发觉得哥哥可怜，伸手握住他垂在腿边的手指，轻轻揉两下：“哥哥，你以前是不是过的也挺不容易的？”
生母早逝，父亲忙着工作，继母伪善。
虞江临之前也是十来岁的小孩，怪不得整天叛逆的要死。
虞嘉元心疼了，脑子里都是他被虐待的场面。
虞江临一看她这副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象征性地弹了下她的脑门。
语气吊儿郎当：“放心吧，你哥我也不是吃苦不说的性子，江璐也不敢真的对我怎么样，顶多给我添点堵，而且老虞又不傻，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啊？”
“那就好。”
虞嘉元低着头，似有犹豫：“刚才她提到的江苇，就是——就是妈妈吗？”
虞江临带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揉着脑袋：“对啊，妈妈就叫江苇，我的名字，就是老虞和咱妈的姓取的。”
他揪着妹妹的脸，手指捏着她的软肉，仔细回想：“我出生没多久，她就去世了，很小的时候，家里还有她的照片，后来都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虞收起来了。”
虞嘉元听的认真：“那妈妈长什么样？她的墓在哪里，你有没有去看过。”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外面的积雪还没化，层层叠叠堆积着。
少年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拨弄两下旁边书架上的玩偶。
音色黯然：“没有，老虞一次也没带我去过。”
“为什么？”
女孩不解，也跟着过来。
“不知道。”
虞嘉元对母亲的印象几乎为零，除了在大虞朝时见过几张画像，其余的再也没有了。
母亲这个角色对她来说，是一个幻想的泡影，她渴望，但是也害怕。
不想再让虞江临沉浸在过去，她及时终止了话题。
想着去医院看看云光和林阿姨。
家里气氛惨淡。
两人干脆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填饱肚子，又买了些营养品和水果去医院。
虞嘉元在前面走得欢快，反而是虞江临在身后大包小包的跟着。
到病房门口，里面隐隐约约有说话声。
虞嘉元敲了门，然后推开。
看到里面那个人时，还吃了一惊：“许潮林，你怎么在这？”
被点名的少年丝毫不见慌张，反而有种主人家的气势，将虞江临手上的东西都接过去，顺嘴说了句：“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
虞江临：“……又不是给你的。”
茶几上摆满了零食水果，还有各种日用品。
虞嘉元摸摸鼻子，想着许潮林倒是比自己想的细致。
先到病床前和林母说了会儿话。
她今天气色还算好，脸上的伤也淡了几分，床头边的柜子上摆着保温桶，碗里还有一点汤水。
看样子是刚吃完饭。
林云光削了个苹果递给她，虞嘉元也没客气，抱着咬了一口。
又去沙发上坐，茶几上还摆了几个木雕，她拿起来看了看，转头又去寻林云光的手：“不是说休息几天吗，你这手不想要了？”
后者指着木雕，笑：“以前刻的，你再看看呢。”
“那就好。”虞嘉元老老实实坐着，摆弄着木雕。
忽然又想起来刚才那个问题，许潮林还没回单，但论起来，和他也不是很熟，干脆就没问。
几人围坐在沙发上，虞江临和许潮林互呛，虞嘉元就凑到林云光身边，跟她说话。
待到傍晚，虞嘉元兄妹俩才起身要走，见许潮林还没离开的意思。
虞江临问：“你还不走？”
许潮林反讥：“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爱走不走。”
“那你还管？”
虞嘉元没让他俩继续吵下去，她算是发现了，虞江临幼稚的很，不是和李栖则斗嘴，就是跟许潮林吵架，也就容连惯着他。
她把招人嫌的亲哥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