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讨债鬼
烧烤店做了两层设计，一楼摆了十几张桌子，冬天加了暖炉，增添气氛。
此时，大厅里熙熙攘攘围满了人。
李栖则倚着栏杆，无目的地向下看。
金属材质的栏杆沁凉，温度从掌心渗入骨髓，直至蔓延到四肢百骸。
视线一点点游移，隐约听见了熟悉的音色。
他循声看过去，一楼靠墙角落的那张桌子，松松坐了四个人。
穿着砂粉色羽绒服的女孩，头发扎成丸子，正一本正经的拿着手机操作，时不时抬眼看一下旁边的男生。
即使隔得很远，他也能看见女孩脸上明媚的笑容。
嘴角竟然也跟着勾起，指尖在栏杆处敲两下，利索地下楼。
虞嘉元还沉浸在那款手游里，根据容连的指点，她已经渐渐摸清套路了。
只不过，这总归是带着厮杀性质的，稍有不慎，就会出局，她是新手，只好到处找地方躲着，任凭敌人四处找，就是不出来，然后暗地里给他们一击。
这是容连教给她的方法。
简单有效，十分适合她这个菜鸟。
白皙的指尖微微泛红，触到屏幕上，四处点触着。
杀完一局，她凭借特能藏的技能一直苟到最后，竟然小小的胜利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赢。
还没欢呼出声，双耳就被温热的手掌捂住。
指腹在她耳尖轻轻揉了两下。
虞嘉元拧眉，往后看。
“栖则！”
她惊喜出声，杏眸圆圆，绯色的唇上似乎有一层淡淡的波光，鼻尖被热气熏红。
少年站她椅子后面，放开双手，垂眼看她。
“你怎么下来了？”
语气雀跃，仔细一听，却能发现不对劲儿。
她说的是你怎么下来了，而不是你怎么来了。
李栖则顺势揉一把她的脑袋，问：“看见我了，怎么不叫我？”
“我看你们好多人，怕打扰你嘛。”
虞嘉元把手机往面前递：“我赢了。”
李栖则在后面看她玩了全局，自然知道，但此时也配合：“嗯，真厉害。”
说罢，又往楼上看，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
虞嘉元把手机还给容连：“可以吗？”
虞江临拦了几句没拦住，只好让自己妹妹跟着去，还叮嘱着他们就在楼下等她。
虞嘉元当然说好，拿着没吃完的糖葫芦跟上李栖则。
二楼的视野果然更好。
这里透过窗户，竟然能看见无境的招牌。
森哥一行人正说的热闹，李栖则后面跟着个小姑娘，再一看，是熟人。
他乐了。
笑着打趣：“就说你小子跑哪去了，原来是这姑娘在。”
虞嘉元乖乖的叫了声森哥，后者笑的褶子都出来了，连连应声，让小姑娘别客气，跟着李栖则坐。
座位靠窗，李栖则先让她进去，然后落座在她旁边。
帮她拿了几根串，递过来。
谁知道，小姑娘难为情的摇摇头，悄悄凑到他耳边：“栖则，我刚才吃了好多，现在吃不下了。”
李栖则垂眸往她肚腹处看一眼，喉间溢出低低笑声：“那就不吃了。”
说着，又看到她把糖葫芦往嘴里塞，忍不住问：“不是说吃不下了？”
虞嘉元瞥他：“这个算零食，装零食的肚子还没饱。”
李栖则：“……”属实没想到还能这样。
森哥和那几个人聊的尽兴了。
虞嘉元默默听着，时不时回复一下李栖则的话，剩下的时间，就是偶尔看一眼对面坐着的两个女孩。
她们也在看她，准确的说，是看完李栖则之后，视线顺带着往她这边扫一眼。
目光很平静。
半晌，森哥才想起来给她介绍。
那女孩悠悠开口，嘴角的弧度并不明显：“这姑娘，就是我刚才说的小美女，没想到你们认识。”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森哥喝了点酒，说话有些夹舌，“小姑娘跟栖则熟着呢。”
姜寒指尖的烟丝没点，随口应着，视线再次看向对面，这次停顿了几秒。
少年眼风都没往旁边扫，虽是靠着沙发，偶尔还会呛身边的姑娘几句，但手搭在她后面的沙发上，暗暗呈圈属姿态，而且只有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才会柔和几分。
姜寒垂眸，往嘴里灌了口啤酒。
见虞嘉元眼巴巴地看着，又倒了半杯往虞嘉元前面一递：“小妹妹喝吗？”
其实，虞嘉元是想尝尝的，她从来没喝过这玩意，感觉他们喝的很好，也有点馋了。
刚要伸手去接，手腕就被人握着拽回来。
“谢谢，她不喝。”
略带不满的声音，冷淡的要死。
虞嘉元想反抗，但看见少年警告的眼神，就萎了，只好客客气气地回：“谢谢，我不喝。”
姜寒放下杯子，淡淡嗯了一声，当作回复。
饭局越发没意思，她起身，拿走烟盒，去角落点了根烟，独自看着外面的景色。
再回去时，李栖则不在，森哥和乐队几个人依旧聊的火热。
就差没把内裤什么颜色告诉对方了。
虞嘉元眼神暗戳戳地往旁边酒杯那瞟，小心思藏都藏不住。
姜寒觉得有点好笑，她这副样子，倒真是有点像之前养的布偶猫。
“布偶猫”左右打量一圈，确定李栖则没回来，悄悄端起酒杯，飞快的抿了一口。
眼睛一亮，捧着杯子看了看，又喝了一口。
半杯啤酒下了肚，她的脸有点红。
抬头时正好和她视线对上。
虞嘉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要跟他说。”
散场时，虞嘉元表现正常。
但敌不过身上的酒味，几人的鼻子不是吃素的。
李栖则揪着她的耳朵就拎，虽然很轻，但很丢脸。
虞嘉元没骨气地求饶。
“胆子挺大啊，虞嘉元。”李栖则拍她肩膀，将人拎着走，“没有下次了，听见没。”
“听——听见了。”
淡淡的酒味萦绕在鼻间，李栖则端了杯牛奶给她，看她小口小口地喝下去。
才跟着众人往楼下走。
虞嘉元回到亲哥的怀抱，笑嘻嘻地跟他们说再见，特地冲姜寒挥了挥手。
姜寒脸上弧度明显，当作回应。
走两步，站到少年身边，歇了心思，语调漫不经心：“小女朋友？挺可爱的。”
李栖则视线从女孩远去的背影收回，略微瞥一眼她，眼底的笑意还未散去，总算是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暖意。
就着她的话，没否定，半晌，才开口：“是小讨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