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按兵不动
小宴散后，李栖则又重新拿出小夏的那则信息看，短短几十个字，他沉思了许久。
最后，还是决定去一趟无境。
已经到了深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萧瑟的气息，枯叶铺满地面，枝头开始抽芽，嫩绿色盈满眼眶。
他没心思去注意这些细节，脚步生风般，很快就到了酒吧。
营业时间，自然不会安静，吵吵嚷嚷的声音，混杂在劲感的音乐声中，小夏在吧台守着，见他来，冲他挥手，喊了声则哥。
李栖则直接靠在吧台边，视线冲着那个位置，此时是空的，临窗，外面的光线不强，衬得那个座位也黯淡。
只一瞬，便收回，看小夏：“森哥呢？”
小夏神色为难，老实回：“楼上呢。”
李栖则直接往楼上去，被小夏一把拽住：“则哥，森哥跟那美女在一块呢，不让打扰。”
小夏年纪小，直接拉着他不松手。
李栖则闻言，也不再去了，脚步转过来，指尖敲打着吧台：“真的？”
“那还能有假？”
小夏激动起来，左右看了看，悄悄凑过身来，附在他耳边：“森哥这两天春风满面的，心情好得不得了，那女的看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则哥，你可得和森哥说道说道，别最后人财两空。”
楼梯自上而下传来脚步声，话题的中心人物下来了，李栖则不作声看了一眼小夏，示意他去干自己的活。
森哥直接搂着那女的过来，让小夏调杯酒，转脸又松开女人，往李栖则这走了两步。
果然如小夏说的那样，脸上的神情都不一样了。和森哥目光短暂相接，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对方也没吭声。
静待了会，那女人扭着水蛇腰，妖妖娆娆地要走，还不让森哥送，推开门就出去。
李栖则和森哥对视一眼，两人悄然跟了上去。
乌黑的夜晚，光线弱极了，女人出了门便不再是那副柔弱无骨的样子，高跟鞋踩得贼溜，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
也就是两人对这块熟，不然非得迷路不可。
最后，女人停在一间老旧的小楼里，推开门，左右巡视了一圈，然后将门合上。
李栖则和森哥躲在偏僻的巷子口，身体被层叠的砖墙挡住，等了很久，也没看见有人进出，但是那屋子的灯一直没亮。
眼看着今晚不会有什么发现了，只好悄然从另一条路返回。
森哥皱眉：“你说她到底是谁的人？开个酒吧都不得安生。”
脚步踩在地上，水泥地冷硬，带着冰冷的寒意。李栖则微低着头，看向不远处的树影，没开口。
森哥捋了把头发，还在猜测：“罗风延那小子？不对啊，他想不出这招啊，那还能有谁，我也没得罪过人，总不能莫名其妙地害咱吧？”
李栖则脚步未停，问：“那女的和你聊什么了？”
“倒是没多聊酒吧的事，不过……”森哥说到这，看他一眼，手指摸着下巴上的短茬，“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你的情况。”
夜色下，两人的影子拉长又变短，投在地上，淡淡的一层，但也挡不住旁边这人宽肩窄腰的修长身影。
森哥摇头：“果然是看脸的时代，你这么招人喜欢呢？”
李栖则脚步一错，停下来，眸色如墨，冷淡地说：“她的目标不是我。”
他拧眉，脑海里思考着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越想，眉心蹙的越紧。
层层怪异，图的不是他，或者说，不止是他一个人。但是具体为了什么，他倒是还不清楚。
森哥听在耳里，沉默好一会儿没说话。
之后又问：“现在怎么着？还像之前那样按兵不动？”
“暂时先继续保持，她问什么，你适当透露，半真半假，别交底。”
森哥嘿嘿笑：“这我肯定知道。”
两人在路口分开，李栖则没再去酒吧，反而直接回了巷子。
洗漱完躺在床上，接到虞嘉元打来的视频。
她现在已经玩的很熟练了，手机基本的操作都学会了，时不时联系一下他。
好在李栖则心里想着事，并未睡着，下意识就划开接听键。
女孩柔软的脸蛋就展现在画面里，她趴在床上，肩膀上盖着毛绒绒的被子，一只手支棱着脑袋，头发披散下来，微微有些卷。
“栖则。”虞嘉元甜甜的笑，眸色水光潋滟，眼角眉梢凝聚着一股柔和之气。
“嗯？”
“我突然想起来个事。”
李栖则坐起来，靠在床头，空气里充斥着冷感：“你说。”
“就是之前，我不是画过一幅嘉月宫的图吗，在我房间里，你找一找，然后上学的时候带给我好不好？”
“要那个干什么？”少年看着视频里的女生，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眼神渐渐柔和。
“我还没画完，最近又记起来一些细节，想添上去。”
小姑娘说了一大堆，最后还重点提醒：“别忘啦！”
少年应了。
等小姑娘聊睡着了，才放下手机，想着她说的那幅画，现下也没有睡意，干脆披上衣服，去了隔壁房间。
虞嘉元说的那幅画很好找，就横放在桌子上，卷成轴。
李栖则捏着它回了自己房间，凑在台灯下仔细打量着，视线掠过每一笔线条，从下往上，无论是檐角还是砖瓦，她画的都非常灵动。
之前是他小看她了，会画画，会乐器，会跳舞，甚至连学汉字都那么快。
唯一的短板，就是理科类知识。
小姑娘数学学的不怎么好。
不过也能理解，她之前根本没接触过这样的知识，接受慢点也情有可原。
李栖则继续观摩着画，宫门左边画了一棵柿子树，此时应该是秋季，枝头上挂满了柿子，尽管是墨色，依旧能想象出原本的样子。
视线上移，李栖则就要把画收起来时，眼风扫过一串小小的图案。
指尖一停，莫名觉得眼熟，赶紧翻开画卷。
找到方才觉得眼熟的地方，认真的看。
宫殿檐角侧边上刻着细小的花纹。
栩栩如生，如真似幻。
这花纹，竟然也同虞嘉元衣服上的绣纹一模一样！
他立马拿起手机，想拨给虞嘉元，但又想到刚才她困的睁不开眼的模样，又悻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