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才不会说谎
少年瞬间就追上去，一手捞过被客人阻挡住脚步的女孩，直接拦腰抱起，压制住她不断挣扎的手脚，将人带去二楼。
踏上楼梯时，虞嘉元还不死心，狠咬一口少年压制她的那条手臂，下了死劲，少年嘶了一声，力道放松。
她心里一喜，不管不顾地往下跳，脚被台阶绊了一下，脑门磕在栏杆上，发出咚的一声，听着就疼。
发生的太快，大家反应过来，立马凑上去看，女孩双眼阖着，昏了过去。
黑袍人一直没来。
一连缺席了好几天，是无境开业以来最反常的事，连小夏都上了心，每天除了调酒，就是听从李栖则的吩咐，盯着酒吧大门。
关于那天的事，虞嘉元忘的一干二净。
听虞江临描述，她一脸震惊，然后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幽怨地看着他，摸摸脑门上的包，问：“哥哥，是不是你把我弄摔了，不想负责，才杜撰这些瞎话来骗我？”
虞江临：“……”
目睹一切的李栖则没解释，反而被虞江临一把拉开袖子，手腕上一个很深的牙印，红的发黑，都开始结痂。
虞江临指着那个疤说：“那你还记得这是谁咬的吗？”
小姑娘一脸无辜：“谁？”
“你。”
“……”
虞嘉元仔细端详着牙印，又对着镜子查看牙齿，好像是觉得能对上，然后心虚地跑前跑后，充当小跟班，帮李栖则干活。
这天下午放学，虞嘉元顶着脑门上的“犄角”，快速收拾完书包，刚要去八班找李栖则，就被身边的女孩拉住了手。
林云光从书包里掏出一叠钱，卷成一团，塞进她的掌心，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这是以前找你们借的钱，谢谢。”
知道她是个倔性子，不愿意欠别人，虞嘉元没客气：“云光，以后有困难就找我，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你别客气啊。”
“嗯。”
虞嘉元将钱塞到书包夹层，问：“对了，你今天还去摆摊吗？”
“不去了。”
林云光拿起书包，两人一同往外走。
她走在外侧，手臂曲起，挡在虞嘉元身边，拦住一些挤压的冲力，解释道：“今天回去陪我妈吃饭。”
“那就好。”虞嘉元在二楼跟她说再见。
转身走到八班门口，人已经走的差不多。
虞江临和李栖则在学校的时候难得坐在一起，此时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神色都很凝重。
连她来了都没发现。
虞嘉元不满，抿抿唇，放轻脚步，缓慢走进去，绕到虞江临身后，猛地一拍。
两人的尖叫声撞到一起，虞江临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揪着她的衣领，就把人往身边带，另只手还去捏她的脸。
语气恶狠狠：“你挺能耐啊，虞嘉元。”
“谁让你们说悄悄话不带我。”
“你这脑子听的懂吗？”
虞嘉元怒了：“虞江临！”
“叫哥。”
“不叫。”
兄妹俩脾气一个比一个倔，谁都不认输。
后来，还是李栖则把小姑娘拎走，两人才消停。
虞嘉元时不时看一下他的手，欲言又止，最后终于问出了口：“栖……栖则，你的手还疼吗？”
少年身高腿长，特意减慢步调：“怎么，良心发现了？”
“没……没有。哥哥说是我咬的，他是不是骗人，我怎么会咬你呢？”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是我咬的我不想负责”的意思。
李栖则皱眉，轻啧了声，捏她鼻子：“不承认啊？”
“没有。”
“就是你咬的。”
虞嘉元脸色着急：“那我为什么不记得了？”
“谁知道，可能你想逃避。”
“才不会。”小姑娘脸色涨得通红，“我可是公主唉，我才不会说谎。”
两人都穿着冬季的校服，一样的款式，唯一的区别就是码数的大小，虞嘉元厚脸皮地把手伸进他的口袋，握上他的手掌，终于感觉到暖和多了。
少年眉宇低垂，里面有她的影子。
他拿出手机，翻开那张图片，说：“不会说谎的公主，来给我解释一下这个花纹是什么意思。”
——
居民楼。
林云光提着刚买回来的鸡和苹果，插上钥匙拧开大门，屋内的灯开着，女人躺在房间的床上看电视。
为了方便，她早就把电视挪到房间里，这样，林母平日里看着也舒服。
女人听见声响，探着脑袋往外看。
林云光拿出一个苹果，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然后又仔细削了皮，切成小块，放到女人面前。
林母先拿了一块给她吃，才往自己嘴里喂。
没有暖气，只能在房间里放一个小火炉，窗户开了缝隙，屋子小，倒是也稍微有了暖意。
“小光。”
“嗯？”林云光帮她掖好被子。
女人断断续续地咳嗽，看着眼前瘦削的女儿：“都怪妈妈，要不是妈妈，你也不用受这份罪。”
嗓音沙哑，隐约带着哭腔。
林云光心里疼的厉害，握住女人干枯的手，来回搓着：“妈，你别想这些了，如果你不在，我才是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房间里很安静，林母的声音越发清晰：“你爸……他最近没找你吧。”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天色已晚，林云光不再耽搁，将女人的手塞进被子里：“我去做饭，今晚喝鸡汤，你不是最爱喝这个嘛。”
“好。”
厨房在进门左转的位置，不到三平米的小空间，里面摆满了厨具，都是林母没出事之前最爱摆弄的东西。
林云光麻木地系上围裙，起锅烧油。
买的时候，老板已经将鸡肉剁成小块了，她只管煮就行。步骤也很简单，她做了那么多次，也已经熟练。
但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还是让她心头一跳，没控制好，油滴溅到手臂上，刺疼刺疼的感觉，那一片都火辣辣的灼烧感。
她忍不住轻呼了声。
敲门声很有节奏感，两下过后就暂停了。
外面有人轻轻叫她的名字。
顾不上疼，林云光打开屋门，寂静月色中，少年安静的站着，荡漾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