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还以为你不见了
虞江临被小夏带进休息室,坐在离李栖则较近的单人沙发上,目光掠过睡着的女孩,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眉峰微蹙。
他情不自禁站起身:“这几天那个黑袍人都没来?”
“没有。”
李栖则不敢大幅度动作,怕吵醒虞嘉元。
皱着眉开口:“好几天没来了,而且,嘉元好像很怕那个人。”
“不管怎样,他要是敢伤害嘉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声音有些激动,惹得女孩在睡梦中呓语一声,脸往毛毯里缩了缩,揪着衣袖的手指却没放开。
李栖则皱眉,眼神示意,轻声道:“他在暗,我们在明,不要轻举妄动。而且,还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说的那个花纹,给我看看,说不定走路上能碰见呢。”
李栖则将照片发送过去。
又叮嘱:“先不要喧哗,嘉元在家的时候你多注意点,她害怕。”
“知道了。”
虞江临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才将手机揣回兜里,敛了神色,问:“你说我们为什么没有记忆呢,要是有之前的记忆,能省多少事。”
李栖则冷笑:“谁知道呢?”
指尖敲打着沙发扶手,修长的骨节在光线下越发分明,白皙匀称,指腹处有一层薄茧。
他眼神晦暗,看着女孩露出来的半张脸,下意识地用指尖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听她浅浅的呼吸声,又将她脸颊上的泪痕揩净。
“栖则。”
虞嘉元呢喃细语,只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掌,一块塞到毯子下,睫毛微颤,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在。”
李栖则盯着女孩的脸出神,良久才叹一口气。有记忆就好了,她也不会担心成这样。
— —
黑衣人失踪的第十天。
日子还在继续过,虞嘉元这段时间一直提着口气,每天心惊胆颤,慢慢地倒是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模样。
三月初,学校举行了第二次月考。
在李栖则和虞江临等人的辅导下,虞嘉元的数学成绩终于提升了一截。
成绩颁布那天,她跑了好几趟高二八班,都没发现李栖则的身影。
问了一圈,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跟着不见的,还有易谭声。
虞嘉元心里不安,只叮嘱虞江临,说如果李栖则他们回来了,就告诉她。
对方爽快地应了。
可是,直到下午放学,她也没收到一丁点消息。
收拾书包的时候,林云光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瞒:“听其他班人说,下午青源街那边发生了一起殴斗,好像有两个我们学校的学生……哎,虞嘉元……”
林云光看着挎着书包就往外跑的女孩,咬牙追了上去。
天气乍暖,却还带着凉意。
跑起来时,风呼呼地灌进耳朵,嗓子里都钻进凉风。
虞嘉元奋力迈着两条腿,厚重的衣服和书包就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边走边给李栖则打电话。
没人接。
在路口时被追上来的林云光一把拉住。
对方似乎也生气了:“你跑什么?有车,多危险。”
虞嘉元握着手机的手慢慢缩紧,嗓音带着哭腔:“我害怕栖则出什么事了。”
她像一头被困的小兽,无奈走不出近乎绝望的境地,只能在原地挣扎。
正值放学时间,路口车来人往,声音不绝。
林云光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拍拍她的肩膀,语气清冷:“先去他家看看吧。”
刚转过身,就遇见一个不想看见的身影。
不到两米的槐树下,林影抱着臂,眼神落在这边,脸上挂着一层淡淡的讥笑。
准确地说,是在看她旁边这姑娘。
林云光下意识皱眉,身体往前一站,将虞嘉元遮了个严实。
虞嘉元也注意到林影了,对方那副表情让她很不舒服,看着柔柔弱弱人畜无害,实则虚伪至极。
林影没多逗留,临走前还留下个挑衅的笑容,在人潮中,格外刺眼。
虞嘉元现在没心思纠结,她带着林云光去了零五巷,最深处那户院子,门半掩着。
五根毛听见动静直奔过来,被虞嘉元一把抱起,往屋里走。
正屋很安静,光线不算亮。
隔着一扇门,李奶奶正仔细挑着豆子。
林云光没进屋,虞嘉元揉了把脸,将眼泪擦干净,推开门,和李奶奶面对面。
老人家心情不错,见她来了,笑:“嘉元来了,栖则怎么没一起回来?”
虞嘉元本就在想怎么套话,对方这一问,倒是让省了不少事,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退出来时,林云光还在门口,见她满脸不开心,也猜到李栖则不在家了。
她默默走在小姑娘身侧,看她拧眉又舒展开,然后再次拧眉。
“云光。”
旁边这姑娘突然开口说话,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倦意:“好想回到之前的生活啊。”
小姑娘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但能听出语气里的遗憾,预示着她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
林云光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只好僵硬地将手臂绕到虞嘉元肩膀上,隔着衣服拍了拍。
没找到李栖则,虞嘉元又给虞江临和易谭声打了电话,前者正在赶来的路上,后者电话依旧也打不通。
林云光出主意:“要不要去青源街那边看看?”
虞嘉元点头。
只不过,两人还没走到青源街,就被一通电话叫了回来。
是李栖则打过来的。
说他在公安局,让虞嘉元过去。
公安局在离九中不远的位置,路程不算远。
虞嘉元着急,一路小跑着过去,绕过铁制的大门,隐约看见几个人影慢慢从里面出来。
前面那个,脸上有几处淤青,嘴角丝丝往外渗着血迹,眉骨上有一块特别明显,看着触目惊心。
总算找到人了。
虞嘉元心里一喜,背着书包就冲了过去,扑进少年敞开的衣服里,语气不稳:“栖则,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腰腹下的伤口被小姑娘一撞,疼的李栖则闷哼一声,他咬紧牙根,双手攥成拳,忍受着剧烈的痛意。
怀里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就像长他身上一样,一直哭个不停。
李栖则等那股痛劲过去,手掌揉着她的肩膀,低笑:“还哭呢,公主,脸要哭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