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做梦
李栖则手臂靠着吧台，旁边就是小夏他们三个，小夏还窃窃私语：“刚来，这次点了之前一样的茶。”
夜色降临，天色已经黯淡，为了营造气氛，酒吧里的灯不是很亮，但也能看清大致模样。
李栖则眸色深沉，一一扫过那人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黑袍人是侧对着吧台这边，面前的红茶冉冉升起白雾，冲淡了那股幽秘。
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等那人微侧过身子，抬手倒茶时，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与此同时，休息室里传来砰的一声响。
电光火石之间，李栖则总算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
喝茶的这个黑袍人的衣领上，并没有纹路！
身影比谁都快，几步跨进休息室的门。
身材娇小的女孩背靠着墙角，手里握着打碎的玻璃瓶，双眼通红，脸色苍白的盯着不远处那个黑影。
李栖则眼疾手快，将门合上，把森哥他们挡在门外，低喝一声：“先别进来。”
疾步走到颤抖的女孩身边，将她手里的玻璃瓶夺下来，原本白皙的掌心被划了个口子，往外渗出点点血迹。
李栖则一把将女孩揽在身后，借着灯光，总算看到黑袍人鼻子下的半张脸。
有一侧果真如虞嘉元说的那样，全是伤疤，纵横交错，铺满那一边，看着就让人害怕。
身后的女孩抖个不停，死死拉住他的袖子，努力憋着哭腔，嗓音抽泣。
李栖则目光落到对面，黑袍人低低地笑，左右走了两步，语气不紧不慢：“栖则，又见面了。”
音色平淡，似是在叙家常，如果忽略这诡异的氛围的话。
黑袍人离他们不到两米的距离，袖子里有什么东西探出头，他端着臂弯，露出来的脸上，一张唇上下启合：“真是忠心啊，这么久了，还是这么护着她。”
李栖则清寒的眸子渐渐泛起冷意，眉峰弯起，眼底浮现出森冷的气息。
他才看清黑袍人袖中之物，那是一条五彩斑斓的花蛇，正悻悻地吐着信子，缠绕在他手臂肩，堪堪露出一个头。
想起虞嘉元之前跟他描述的场景，心里有了判断。
李栖则没废话，开口：“阿衣越？”
“还记得我？”阿衣越问完，又摇头，“不可能，肯定是她跟你说的。”
这个她是谁，两人心中都明白。
纵使阿衣越的眼睛没有露出来，李栖则也将虞嘉元挡在身后，阻断对方看过来的视线。
“有趣。”
阿衣越往前两步，身影如鬼魅般。
越近，身后的女孩反应就越大，李栖则只好护着她往后退，只觉得后背左下方那块皮肉隐隐发热，带出一股灼烧的感觉，夹杂着些许痛意。
他忍着那股劲儿，看着对面：“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阿衣越停住脚步，黑袍上的纹路在光线下极为清晰，“当然是，带走属于我的东西。”
语气太过刻意，李栖则无法忽视他话里暗藏的意思。
冷嗤一声：“你做梦。”
手臂上的花蛇又钻回袖子，阿衣越愣了一下，似是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脸色微变，身影很快消失，化成一团黑雾。
休息室又安静下来，李栖则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出神，肩上一沉，他下意识伸手搂住女孩柔软的腰肢。
虞嘉元额头上沁满了汗珠，一张小脸变得惨白，双目无神，呆滞地搂住他的脖子，掌心的血迹干涸，身体微微发颤。
嗓音颤抖：“栖则……”
李栖则顾不上疼，一手揉着女孩的脑袋，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将人扣在怀里，薄唇轻碰她的额头，安慰道：“没事了，我在。”
阿衣越消失后，外面那个黑袍人也随之消失，快的无法看清。
虞江临接到消息后赶来，同来的，还有容连和顾朝然。
没在酒吧多待，几人先回了李家。
二楼李栖则的卧室里，五个人面面相觑。
李栖则冷静分析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在座的和他一样，都是涉及到虞朝的人，他也没瞒着，事无巨细，都罗列出来，包括那条花蛇。
“他的主要目的好像是嘉元。”李栖则开口，眉心微蹙，“接下来要格外注意。”
虞江临满脸愁容，近乎绝望：“他能突然间就消失，还能莫名奇妙的出现，这下怎么防？”
“他现在好像还有顾虑。”李栖则回想之前阿衣越的行为，“那条蛇像是能感知到什么，他不敢轻易下手。”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然先从他那条蛇下手。”
容连制止，对虞江临说：“你都不知道他在哪，怎么下手？而且，你打得过吗？”
虞江临脸色低沉，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女孩，音色愠怒：“难道就这么干等着？每天提心吊胆。”
室内短暂的寂静，深夜的寒气入侵，沁凉冰冷，从窗户缝隙中穿透过来，直往毛孔皮肤里钻。
冷津津地黏腻感，似乎蔓延至全身。
虞嘉元感受着少年手心的温度，逐渐安定下来，握着李栖则的手掌，往下拽了拽。
在少年回头看时，额头轻触上他的脸蛋，温热的感觉凝聚在那一块，慢慢变得灼热，几秒之后，才移开。
她缓缓开口：“他和林影……是一伙的。”
震惊的先是顾朝然，她手指猛的缩紧：“林影？”
虞嘉元点头。
“然姐姐，不知道你信不信，之前我也没说过细节，总之，在虞朝时，林影和云光都是我的侍女，只不过，云光是和我一起长大的，而林影——是我见她可怜带回王宫的。”
她用力攥紧掌心，忍下那股恶心：“可是，短短几月，她却害了我们所有人。就连哥哥也是被她蛊惑，才和你退婚的，你们俩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嗓音哽咽，虞嘉元闭了闭眼。
这下，虞江临沉默了，没人发现，他放在腿侧的手握成拳，指尖有些许泛白。
女孩的声音还在继续：“所以我才让哥哥远离林影。”
虞江临有些颓废，掀起眼皮子看了顾朝然一眼，对方正努力消化着这些内容，脸上的神情也十分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