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狭窄的空间里，充斥着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透进来的月色皎洁，在无形中增添了静谧感。
林云光有些怔愣，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大门就被敲的震荡，力气大的吓人，伴随着男人几声怒喝。
她脸色微变，起身，手指蜷缩在一起，僵硬的指尖都发白。
那人还没停止，接二连三的怒骂声透过门缝传来，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她知道，林志民回来了。
每次他回家，总是要找点茬，有几次还动了手，然后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就卷土重来。
要是搁以前，她并不在乎他在外面敲多久，反正受累的不是她，等他敲累了，放下几句狠话就会离开，但是现在，家里还有外人，她也有自尊心，不想被别人看见这样难堪的一幕。
而门外的声响也越来越大，林志民丝毫不顾多年夫妻父女情谊，对她们母女俩厌恶至极，动起手来，丝毫不心软。
她再也不想忍了，猛踹一脚大门，怒斥：“给我滚。”
门外安静了一瞬，接着就是变本加厉的动作，本来就不结实的门框此刻更是摇摇欲坠，粉末般的碎屑掉下来，落了一地。
林志民在屋外叫唤：“死丫头，这是老子的家，你敢不让老子进去？”
又一脚踹在门上，哐当一声响：“给老子开门。”
连林母都被惊扰，披着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神色倦怠：“小光啊，他又回来了？”
林云光将她推进屋：“妈，你别管。”
转身去开了门，和外面的男人目光对峙。
“你他妈的还知道开门？”林志民身体摇晃，喷薄出一股酒气，说话都带着颤音，巴掌举起，就要落下来。
林云光眼疾手快，往旁边一躲，他扑了个空，接着又被突然过来的少年轻推了一把，身体撞到门上，发出响声。
许潮林手臂拦在她面前，眉头紧皱，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色并不好看。
林志民睁着要合不合的醉眼，抬眸看了眼前的景象，粗嘎的嗓音带着些许嘲弄：“我说为什么不开门，你个死丫头带男人回来？”
说着，还要去拽林云光：“你真是反了天了，你怎么这么贱呢，跟你妈一样贱。”
男人醉醺醺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是难以入耳，林云光满脸冰冷，抄起旁边的杯子就往他身上砸。
语气寒凉：“你再说我妈一句试试，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气氛一触即发，满室凝滞，男人被砸中了脑袋，此时听了这话，怒火更甚，不管不顾地就要往这边来，一巴掌扇过去。
许潮林及时拉着林云光躲开，女孩撞到他的胸膛，额头撞到他的下颌，磕的生疼，他没空管这些，抬脚将男人踹开。
后者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摇摇坠坠倒在地上。
许潮林将女孩从怀里拉出来，看着她冷腻的脖颈，低声哄劝：“报警吧。”
——
虞嘉元和虞江临在路上边走边吃。
手里举着刚才奶茶店买的圣代，冰凉凉的口感，沿着灯光密布的道路一直往前走。
谈起之前和虞宏夜谈的事情，虞江临顿了脚步，咬下一口，自言自语：“老虞好像不太爱和我们讲咱妈的事情，每次我问他，他总是三缄其口，就一句——你妈妈很好。”
他看向小姑娘：“你说这是为什么？”
虞嘉元顺着他的思路思考，没一会就蹙了眉：“我也不知道呀，可能太伤心了，每次提起都是一种对内心的折磨吧。”
小姑娘分析的有板有眼，连语气都是为了配合这种气氛而特有的婉转，说完还不忘咬一口，等那冰甜的口感在嘴里弥漫，才又重新拾起笑容。
转头又问：“哥，你最近和然姐姐怎么样了？”
话题转变的有些快，虞江临一时愣住，等反应过来后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耳尖，说话也结结巴巴：“……什么怎么样，不就那样吗……”
虞嘉元没注意这些细节，还在变相鼓励：“那你加油啊，然姐姐学习那么好，你可得向她学习，不然还怎么考大学。”
少年动作僵住：“你说学习的事？”
“对啊。”虞嘉元一脸认真，“不然呢？你以为我说什么？”
“没什么，学习嘛，你就信你哥就行了，我肯定要和你去一样的学校。”
虞嘉元脸上一喜：“你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不管手里还举着圣代，一把扑进少年怀里，抬起小脸，目光灼灼地看他：“你说的啊，不许反悔，哥哥。”
虞江临摸摸她的脑袋，指尖曲起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一下：“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倒是你，抓点紧，比赛还有复试呢，就算比赛过了，文化课也要过关才行。”
虞嘉元吐吐舌：“知道啦，啰嗦鬼。”
“嘿，你再说一遍？”
“哎呀，哥哥最好了，我第二喜欢哥哥。”
虞江临不满：“第一是谁？”
“栖则啊。”
他忍下那股暴躁，掐她脸：“不许，他不能排我前面！”
“你好幼稚。”虞嘉元乐得直笑，“骗你的，哥哥和栖则都排第一。”
虞江临这才满意，还一个劲地给她洗脑：“哥哥肯定要比李栖则重要。”
虞嘉元听烦了，先他几步走在前面，被身高腿长的少年几步追上，然后再嘲讽一句她的身高，气的虞嘉元不想和他说话了。
到家时，难得虞宏在。
客厅的光线很充足，照的如同白昼，虞宏斜靠在沙发上，电视机正播放着球赛直播。
听见玄关传来的声音，搭眼往那个方向看了一下，脸上总算荡漾出笑意：“回来了？”
虞江临嗯了一声，淡淡的，倒是虞嘉元心情极好，见到活的爸爸，忍不住坐在他身边，跟他讲刚才的事。
虞宏大掌拍了拍她的肩膀，视线游移在她的眉眼间，脸上的笑意更甚，笑着问：“嘉元这个周末想不想去游乐场玩？”
“游乐场？”
“对，爸爸这周有时间，陪你俩一起去，怎么样？”
虞嘉元心里激动，再加上新奇事物的号召力，当即就点头答应。
虞宏视线扫过女孩明媚的笑脸，眼角也带了些温度。
夜深人静，兄妹俩明天还要上学，早早洗漱完睡觉去了，客厅又只剩下虞宏一个人，比赛已经播完，他揉了揉眉心，起身往房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