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值不值得,我说了才算
客厅开了小灯，光线微弱，林影陷在沙发里，皮肤上仿佛还有刚才花蛇触碰的黏腻感，带起一阵寒意，让人心里不适。
她余光瞥见从房间里出来的男人，他的功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脸色竟然比之前好，周身萦绕着的无形的气息，隐隐约约散发出逼人的凛冽感。
阿衣越缓慢地挪动着步子，在另一侧沙发上坐下，身子沉沉陷入柔软的触感，花蛇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缠绕在他的臂膀处。
莫名有种妖冶的冲击力，如果忽略他布满伤疤的半张脸的话。
林影心头浮起一阵燥意，拧眉问：“又有什么发现了？”
空气里弥漫着沉默的气息，灯光晃影，阳台缝隙里吹进来的丝丝凉风，将沉静的氛围拉扯成破碎的炽烈。
阿衣越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只不过稍显魅惑，抚着肩上的褶皱，指尖掸了掸灰尘，才说：“算一算也过了很久，是时候该会会老朋友了。”
林影冷嗤，继续仰躺在沙发上，哼着小调没理他，继续刷手机。
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自己去吧，反正我是没时间。”
阿衣越斜瞟她一眼，神色微变，但语气倒是有几分试探和不满：“你干什么去？”
“关你什么事，别忘了，我们俩只是合作关系，你还不够格来命令我做任何事。”
灯光浮沉中，陷入沙发里的男人愣了一瞬，下一秒直接坐直身体，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剩下颌露出。
阿衣越抚上花蛇的脑袋，嘴角勾起：“是嘛，口气不小。”
花蛇被触碰，吐出信子，发出嘶嘶的响声。
很轻，极淡。
——
思来想去，因为昨晚莫名其妙升起的异样感，李栖则一整晚没睡好，等天快亮时才堪堪眯了一小会儿。
醒来时，外面天色大亮。
隔着层楼板都能听见下面的声音，很杂很吵，像是有许多人说话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他揉了揉太阳穴，视线恢复清明，掀开被子，刚穿好衣服，房门就被咚咚地敲响，接着，探进来一个脑袋。
圆溜溜的眼睛弯成一道弧度，像夜空中半弯的月牙。
李栖则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虞嘉元说她的小名叫月亮。
这下他总算知道原因了。
看她这副样子，可不是小月亮吗。
“栖则。”虞嘉元将门推开，整个人都展露在他眼前，“快点，准备出发了。”
昨晚几人商量好，一起去静园那边探探，为此，虞家兄妹俩还推了虞宏要带他们去游乐场的机会，早早地来李家找他。
小姑娘穿着件白色的绒外套，领口有一圈薄薄的绒毛，杏眼琼鼻，面色嫣然，皮肤泛起淡淡的绯红。
她莞尔一笑，走上前，垫着脚，手往他头上放，轻轻拍了拍，把那捋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抿着嘴角偷笑。
最后还点评：“栖则，你长得真好看。”
“眼光不错。”
少年一身慵懒劲，微俯身配合她的高度，等她弄完了，才带着人往外走，伸了伸懒腰，揪着虞嘉元的衣领，将人带下楼梯。
楼下，昨晚的三个人都在。
虞江临特意买了一堆早餐过来，围着李奶奶说话，边吃边说，见他下来，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
许是未知的探险太过离奇，几人的心思都挺沉重，尤其是李栖则，心底的那抹异样逐渐增强，胎记处的皮肤渐渐灼热。
但是，弄清真相的需求迫在眉睫。
这种感觉，在他们来到静园后，越发强烈。
面前是一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居民楼，除了年久失修，长满荒草以及人迹罕至之外，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小区门口刻着“静园”二字的石头已经经历风吹雨打，不知道多少年了，腐蚀的不成样子，字迹也模糊不清。
虞江临围着小区破旧的大门打量几圈，嘴里时不时啧啧几声，皱着眉：“这也太旧了，真有人会住在这里？”
李栖则敛眉，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连带着那股灼热感蔓延到全身，血液像是沸腾起来。
破烂不堪的环境，确实让人心生惧意。
容连视线所到之处，皆是了无生气的场景。
“来都来了，先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虞江临思考片刻，看了容连一眼，彼此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于是拿主意：“说的也对，那就去看看，反正都来了，也不差这几步。”
凉意四起，五个人一同往前走，石头旁边的地面，枯叶被卷的纷飞，在地上摩擦着，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
今天是许氏宣传拍摄的最后一期。
林云光快速收拾好，出了门，走出巷子，视野逐渐变得开阔。
正对巷口的位置，许潮林骑着辆单车，在台阶旁静等，垂着脑袋，单手扶着车把，另只手划拉着手机，时不时抬眼望一下这边。
不知道第几次抬头，终于看见目标人物。
林云光看见他冲她挥手，脚步微顿，下一秒，单车直接停在眼前。
少年单脚撑地，另只脚踩在踏板上，下巴微抬，冲着车后座的方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上车。”
“不是说不用来吗？”林云光手揣在口袋里，指尖掐着掌心，刺入肉中，带起一阵疼意。
这样，她才清醒许多。
垂眸道：“这样我欠你的就更多了。”
微风裹挟着女孩的声音，一同钻进许潮林的耳朵里，她的身影清瘦，表情淡然，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抿着唇角，似乎是有些无措。
许潮林觉得掌心有些发热，摩挲着车把手，漫不经心地笑：“别想太多，就当我怕你迟到，想快点接你去拍摄行不行？”
林云光视线落在少年脸上，他倒是一脸真诚，而后淡淡道：“那就好。”
两人骑着单车，穿梭在街道巷尾，风成缕地从耳边刮过。
林云光侧坐着，目光所及，是少年宽阔的脊背，微微鼓起的弧度，彰显着青春活力。
这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不像她……
她揪着许潮林的衣服，目光有一瞬间低落，轻声喊：“许潮林。”
他应：“怎么？”
“你就当我自作多情也好，说的是事实也罢，不要喜欢我，我……不值得。”
车子明显颠簸了一下，林云光下意识捏紧他的衣服，瞬间又恢复正常。
少年脸上的笑僵硬了。
迎面而来的风拂过耳际，激发起略微刺骨的寒意。
俯冲一个陡坡时，风和空气仿佛裹挟住整个呼吸，窒息感强烈，许潮林出声，语气一本正经：“值不值得，我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