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杀了它
虞宏从他这得到零碎的消息后,一直沉默不语,眸光深沉,透露着几分锐利,森哥此时再看向他,内心感叹,觉得不愧是在商场浮沉多年的人,时至此刻,竟然也不见慌急之色。
他向虞宏告了辞,准备回去好好想想之前那个女人的事情。
却见不远处跑来两个身影。
定睛一瞧,他还认得,正是许潮林和林云光,两人神色凝重,和他打了个照面,而后往虞宏的方向去了。
低语了几句,好一会儿,只见虞宏的眉毛越蹙越紧,而后长看了面前的楼栋一眼,转身阔步出了小区门,身后跟着个保镖。
车子驶离,尾气喷洒在半空中,激起一阵烟雾。
森哥按捺不住好奇心,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往那边走了走,停在许潮林面前,听他俩在小声说着话。
不疾不徐地开口,眼光一扫:“有新情况?”
许潮林和林云光对视一眼,而后哑然。
虞宏径直回了虞家,从床头抽屉里找出来几张照片和泛黄的信封,照片上年轻女人的脸清丽柔和,穿着当时时兴的衣服,挽着旁边男人的手臂,冲镜头笑,眼里还带着几分趣味。
再往下,是女人的单人照,还有微微凸起的孕肚,她撑着腰,一手抚上肚子,眼里都是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和期盼。
虞宏看花了眼,将老旧的信纸打开,密密麻麻的字迹映入眼帘,娟秀整洁,都是江苇在的时候写下的。
一字一句,当时觉得稀奇,现在一看,倒是有几分预知的暗示。
窗外深暗,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白炽灯,照的视线通明,光影浮动,每个角落仿佛都蕴藏着往事。
此时此刻,他竟冥冥中有想回到当年那个出租屋的冲动,而且这种感觉十分强烈。
没多犹豫,虞宏抓着手里的东西,飞快地下了楼梯,没让保镖跟着,独自驱车前往那处,一直等进了门,心底的恐慌才平静下来,太阳穴突突直跳,垂下的眼睛看不清情绪。
没开灯,虞宏就这么借着缝隙中透过来的光亮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根细烟,齿轮滑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更显得孤单影只,寂寥无比。
他仰着头,指尖猩红凑近嘴角,深吸了一口,暗暗叹了口气,眼皮半阖,憔悴道:“小苇,如果你知道什么,就给我托个梦吧。”
— —
李栖则赶到时,另四人正缩在石头后,看着不远处那只凶狠的大狼,虞嘉元右手还握着哨子,脸色苍白,冲他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深山老林,穷凶极恶,这匹狼想来也是深居简出,浑身散发着黝黑的气息,长长的獠牙可怖,眸光凶狠,带着嗜血的杀意。
还好有块巨石挡在身前,再加上这狼许是久不外出,动作还没恢复敏捷程度,否则,他们四人早就被吞食了。
虞江临和容连手持木棍,将虞嘉元和顾朝然护在中间,面露骇色,却强装镇定。
李栖则现身,那头狼似乎感觉到危险,嘶吼出声,整个山谷回响着阵阵狼嚎,
“李栖则,你来得正好。”虞江临看到了救星,“杀了它。”
那块胎记逐渐游移到掌心,汇成一把长剑,凌厉锋刃出鞘,气息波动。
李栖则将剑尖指向那头狼,它的脑袋起空中转了转,龇牙咧嘴,似乎是吓唬人,下一瞬腾起前爪,扑面而来。
手腕翻动,锋利的剑划过皮毛,引得老狼更巨声的嘶吼,凄厉不绝。
李栖则身影灵活,不出十招,就将老狼封喉,殷红的血迹到处都是,腥味飘散极远,狼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虞嘉元从石头后面窜出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凑到少年面前,握着他的双手打量一圈,眼尾略微泛红:“栖则,你没事吧?”
纵使知道他武艺高强,还是免不了担忧。
“没事。”少年将剑放在狼毛上擦了又擦,直至将血迹揩净,才将剑收回,擦去手上沾惹的点点血珠。
看向众人,发觉没人受伤,才拖着狼尸,将它藏在隐秘处,又用树叶遮盖住痕迹。
脸色沉重:“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互相搀扶着,五人组继续赶路,往李栖则刚才发现蛇藤果的方向走,脚步加快,走了不到十分钟,听见溪水流动的潺潺声。模糊的影子在水中扑腾,像是戏水之声。
几人立即屏住呼吸,躲在能遮掩身躯的灌木林后,只露出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溪水。
这里是一个水潭,顺着山脉往下流动,一条长长的东西正在水里翻滚着,游得快活。
虞嘉元视线极好,扑捉住翻涌的蛇尾,捂住嘴巴,往李栖则耳边凑:“就是它,我看到的就是它的尾巴。”
等那东西转个身,跃出水面时,众人才彻底看清,确实是那条花蛇。
李栖则伏低身子,从灌木林的缝隙中向外察看,只见那蛇游得欢畅,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在注视它。
几人动也不敢动,虞嘉元干脆小心翼翼地坐在地上,死死盯着那水里的小东西。
等了好半天,花蛇似乎终于玩够,从溪岸另一边上去,湿漉漉的身体刮擦过地面,蜿蜒而去。
李栖则比了个手势,几人看着那蛇的方向,等了一会儿,才放轻脚步,跟上去。
行至半路,花蛇好像发现跟踪的人,开始放缓速度,采摘着路上的蛇藤果,一口吞下去,信子吐露出来,猩红色一条,竟然有几分骇人。
而后,直接停在路上不走,蛇头竖起,扭到后面看了一会,正当几人暂停脚步,不敢再跟时,又迅速窜进丛林,声响极大,消失在众人面前。
远处惊起几只山雀,扑棱着翅膀翱翔在空中,鸟鸣声不绝。
虞江临下意识去牵顾朝然的手,将人往身边带,还轻声安慰:“怕吗,怕的话可以拉着我。”
顾朝然没说话,脸色沉静,指尖在他掌心,也没挣扎。
虞嘉元从李栖则身后探出脑袋,发丝有几根垂落在脖颈,被她随手扒拉上去。
“它又不见了吗?”
李栖则往前走动两步,身形挺拔,音色黯淡:“都到这了,不急。”
阿衣越一定就在附近,他们现在需要好生休息,才有力气和他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