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当然是助你们一臂之力
“小苇。”虞宏动了动唇，百般挣扎，终于再次听见女人柔软的嗓音。
她柔柔媚媚地喊他，手掌遮住他的眼睛。
视线一片漆黑。
虞宏大喜，将女人死死抱住，语气激动：“小苇，是你吗？”
女人并未出声回应，反而伸手将他圈得更紧，然后嗓音暗哑。
挡眼的手掌挪开，虞宏的视线终于清明，光线暗弱，但他还是能看清从他胸口处抬起头的女人，她脸色惨白，双唇一开一合，眼含泪珠，问他：
“你说过一生只有我一个人的，敏之，你食言了。”
他心中大恸，急忙摇头：“小苇。”
“既然你已经食言，那我也没什么念想了。”
心脏像是被只手捏住，酸胀感袭满全身，又慌又乱，虞宏伸手去拉逐渐远去的女人，却像是被禁锢住双脚，只能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
女人快要走出阳台之时，又微侧着脸看了最后一眼，眼泪顺着脸颊砸到地板，像是滴在他的心尖上，滚烫灼热。
女人如一团烟雾似的化开，眼前浮现出一片苍山，一闪即逝。
“不要不要，小苇！”
虞宏猛地从梦中惊醒，胸膛不断起伏，后背渗出一层薄汗，意识迷糊，很久才恢复过来，环顾一圈屋子，还是一片漆黑。
他刻意压下那股心慌，抬手将灯打开，清冷冷的白光铺满屋子的各个角落，丝毫不见方才梦中人的身影。
虞宏踱步到阳台，除了玻璃缝中吹进来的凉风，再无其他。
默不作声看着月色，脑海里又重现刚才最后看见的那一副场景，虞宏点了根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白色烟雾从鼻翼两侧萦绕向上，消失在夜色中。
揩尽眼尾处的泪痕，转身进了屋子。
虞宏长叹一口气，回想着梦中江苇的神情和那座深山的样貌。
难不成，这座山是在暗示什么？
他熄灭烟蒂，伸手去拿沙发上的外套，目光触及茶几，上面信纸都在，只是原本平躺着的照片不见了。
好几张照片，全都消失了。
虞宏一惊，仔细查找了地面和家具缝隙，甚至连阳台都看了个遍，依旧没有。
他站在狭窄的客厅，叉腰看着老旧的灯泡，脸色有了些许凝固。
连夜开车去了虞二叔家。
— —
鸡肉太多，没吃完。
几个人都吃的饱饱的，剩下的就用叶子包好，等下次饿的时候再拿出来热一热。
虞嘉元将手上的油渍擦干净，又如法炮制地烤了几个果子，分给大家，坐在火堆前聊天。
虞江临靠着块石头，双手交叉背在脑后，嘴里还含着果核，嘟囔道：“别说，这种日子还真不错，返璞归真，要是手机有信号就好了，咱们几个说不定还能打两局游戏呢。”
火烧的正旺，宛如新生，不停地往上窜，照的脸色发红，与缝隙中透露出来的夜色交相辉映，竟有些莫名的融洽。
那边三人唠着嗑，虞嘉元干脆找了个姿势躺在李栖则怀里，感受着火堆的温暖，还有少年一下下抚着她头发时的舒服劲儿，仰着脸，眼睛要闭不闭。
拉着李栖则的手掌摸来摸去，弄得少年不好意思地睨她一眼，悄然将手收回去。
虞嘉元逗弄几下，玩开心了，才握着他的手看来看去，指尖触上几道浅浅的刮痕。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时不时惊呼一声，然后一脸紧张地问：“栖则，你……还适应现在这个身体吗？”
李栖则垂眸看她，小姑娘枕在自己腿上，杏眸瞪圆，脸颊被火光照红，泛起淡淡的粉，神色认真。
他指尖点上女孩的额心，顺着往下滑，拂过她黝黑柔软的发丝，一下下拨拉着：“很适应。”
这具身体，完全和他契合，不论是前世的记忆还是现代的经历，都完美融合在一起，交织在这副肉体。
“那就好。”
小姑娘明显松了一口气。
旁边几个人拍起照片来了，虞江临举着手机，冲这个方向示意：“嘉元，来来来，看这里。”
虞嘉元还没扭头，就听见咔咔的拍照声，她连忙坐起来，伸手将发圈扯下来：“你别拍，等我扎好头发再拍，虞江临！”
可是越急，越扎不好。
偏偏虞江临还欠兮兮地逗她：“就拍，把你的丑样子都记录下来，拿回家给老虞他们看。”
虞嘉元快气死了。
她直接往李栖则身前一坐，将发圈递给他，十分自然的动作，语气着急：“栖则，你给我扎。”
少年接过发圈，修长的指尖穿过女孩的头发，将它们拢在一起，确保一丝碎发都没掉下来之后，才学着她之前的样子，绑起来。
有点偏，还有点松。
不过，好在是扎住了。
虞嘉元冲他甜甜一笑，然后起身去逮虞江临了，兄妹俩绕着火堆转圈，虞嘉元没锻炼过，跑几步就累得要死，就差没栽倒在那了。
没等她休息够，虞江临被人拦了一把，而后顺利地被她抓住。
“这下你还跑……”
小姑娘兴致勃勃地往这边来，刚准备动手，面前闪现一道黑影。
本就不大的山洞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正是这两天不见踪影的卢风。
李栖则下意识将虞嘉元拽住，让她躲在身后，指尖慢慢凝化出剑的形状。
几人如临大敌，卢风却不以为意，反而低低地笑两声，而后慢慢走到火堆旁坐下来，从宽大的黑袍中伸出两截冷白的手腕，靠近火边，似是在感受获得温度和形状。
对，形状。
只见他掌心穿过火焰，而后又收回，却没有丝毫损伤。
虞江临瞪大了眼睛，看了容连一眼，两者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震惊。
虞嘉元则是微侧着头，从李栖则身后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然后握着少年手臂的指尖捏的更紧。
“你来干什么？”虞江临壮着胆子开口，一只手握住虞嘉元的胳膊，防备地看着他。
每次这人出现，都没什么好事，他可不希望虞嘉元又被他控制住，干出些伤人伤己的事情。
闻言，卢风倒是笑了，摇头沉声道：“当然是助你们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