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二哥是傻子
三十八
“二哥，你是不是个傻子呀？哈哈哈哈”林滢滢听完林之安的描述，快笑岔气了。原来林之安见哈尔滨的冰灯漂亮，竟动了带一个回家的念头。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他还没完全傻，怕车厢里热知道把冰灯悬在火车车窗外面。也不知道是窗户太暖和还是外面的风太大，冰灯还没过山海关就没影儿。
“就是啊二哥，你好歹一理科生，你咋想的呀？”林清清也笑话他。
林之安怪不好意思的，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一抽就干出了这样的事儿，别说妹妹们了，就是他自己现在想想也觉得可笑。“你俩够了啊，已经笑了几天了？特别是你林滢滢，要不是你提起，清清也不会想起来。”
“凭什么你就觉得我姐不会想起来？我姐那记性可好了，是吧姐？”
“没，没你好，早八百年前的事儿你都记得，还给人家陈佳说我满村里喊‘妈啊婆啊滢滢死了’。不过二哥，就你这事儿谁能忘了？”林清清一句话埋汰了兄妹俩。
“陈佳？滢滢你认识陈佳？”
“啊，她是我好朋友。对了我忘了跟你说，她说她爸爸是你班主任，还总问我你的事儿呢，还说羡慕我啥有的没的。”林滢滢这个大傻妞儿，果然后知后觉。
林之安有些尴尬：“那个，啊，是，陈老师的女儿嘛，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没想到你们竟是同一个班的。真巧。”
“二哥，你说话为什么怪怪的？”
“傻子！”林清清洞若观火的性子，别人不说话她尚且能分析个子丑寅卯来，更不用说林之安这别别扭扭的样子。
“我怎么傻了？”
“问二哥呗。”
“是挺傻的。啊对，滢滢你期末考试考怎么样？有没有进步了？”林之安转移话题。
“你有意思吗？竟会拣别人不爱听的说。不跟你们说了，我帮妈包饺子去。哼！”
“她考得很差？”
“还好吧，就是物理没及格，其它的还行吧。”
“啥？物理没及格？不是吧她？”林之安难以置信。
“她自己打定主意要学文科，所以物理课她根本就不在听的。能考四十多分，那都是她聪明了。”
“四十多分？我得缓缓。”
“你慢慢缓，我也包饺子去。”
大年初一，一大早林之安就来给奶奶、大伯大妈拜年。
“婆，咋还给我压岁钱呢？我已经成年了。”林之安接过奶奶给的压岁钱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成年了就不是我孙子了？这是平平不在家，平平在我也要给他的。”老太太一辈子都是为儿孙忙碌，口袋里有两块钱自然也不会想到用在自己身上。
“安呐，你把那个什么哈尔滨还有你学校再给婆说说。”
“婆，二哥回来你都听八遍了，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林滢滢也喜滋滋儿地接了奶奶给的压岁钱。
“那你不懂，二哥说一百遍婆也是爱听的，婆听的是啥？听的是她二孙子的生活。是吧二哥？”林清清把压岁钱揣口袋里。
“咦，我就说林滢滢你啥时候能跟你姐学学？你那一张嘴，人家不知道的得以为你是我亲妹子呢，咋跟我妈有得一拼？”
“你等着啊，我这就告诉二妈去，说你嫌弃她。”
“去去去赶紧去，谁不去谁是狗。”林之安自己的嘴也没好到哪儿去。
“你叫我去我就去啊，我偏不去，美得你。”
“好了你俩，多大的人了还斗得乌鸡眼儿似的，二哥快开始你的表演，我跟婆都等着呢。”林清清永远都是那个劝架的。
“好嘞，您请好吧。话说我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到了首都北京，一下车那是两眼一抹黑啊……”
“好，这段略过，不就不知道怎么转车嘛，没意思。”林滢滢又打岔。
“嘿你能消停会儿不？行，那这段略过。话说我到了哈尔滨，一下火车，直给我冷得一激灵，谁能想到八月的天啊，人家穿外套，可怜我啊别说外套了，连个长袖都没穿。婆我跟你说啊，哈尔滨那是真漂亮，跟外国电影里似的，都是那种楼顶尖尖或者又圆又尖的房子，等我挣钱了，我带你去啊。”
“好，婆等我娃带我去哈尔滨。”
“不光去哈尔滨，西安北京上海全国各地我都要带你去看。”林滢滢道。
“你就吹吧，就靠你物理四十分啊？”
“林之安你，嘘，不能让我爸妈听见了。”林滢滢急得要捂林之安的嘴。
“二哥你继续说，说冬天特别冷那个。”林清清又把话题引回来。
“得嘞。话说哈尔滨的冬天那叫一个冷啊，就你流个鼻涕好不夸张地说就能给你冻脸上，出门不带帽子，耳朵能给你冻掉。冻得人骨头里生疼那种冷。不过，学校哪儿哪儿都有暖气，只要不出去外面那跟夏天一样。像书里说的新疆人抱着火炉吃西瓜，哈尔滨人可喜欢大冬天吃冰棍儿了。他们还喜欢把梨放在外面冻得黑乎乎的吃，那都冰牙。松花江上的冰厚得你凿都凿不动。对哈尔滨有一个传统娱乐叫狗拉雪橇，看着可好玩了。”说的人那是声情并茂，听的人心驰神往。
“二哥二哥，说你学校的事儿。”姐妹俩最喜欢听林之安说大学生活的种种。
“大学，不愧当年梅贻琦校长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学校有几个高中那么大我就不说了，食堂有几个饭菜多少样也不说了，就说那些老师，那一个个的，他就往那儿一站你就看见两个字‘学问’。”
“吃饺子喽。”叶桂琴在厨房喊道。
“安安等会儿再说，先吃饺子，初一的饺子可耽误不得。”老太太打断津津有味的兄妹三个。
“对对对，我妈还叫我早点回去吃完饺子好去我舅家拜年。”
“咋今天去？你们不是往年都初二去么？”老太太问。
“我老表不刚结婚定了明天走丈人么，还有我妈说明天我姑回咱家，她不好年年都不在。”
“你妈倒也是懂事儿了。”其实老太太对唐巧云年年初二不在家是有意见的，只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