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的基因
谭悦没想到，去往城西的这条路这么难走。
她在秦珩肩上睡了一觉，醒来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没流口水。
前面周成华还在炫耀他媳妇给他织的围巾。她记得她睡着之前，周成华就捧着这条围巾炫耀一路了。
周成华的老婆是昨天接回来的，在城东的研究所。他老婆是搞研究的高材生，周成华自己学历一般，就喜欢炫耀他老婆的学历。
“还是有老婆好啊。”周成华感叹道。
谭悦暗自摇摇头，她猜测是昨天把人接回来之后，周成华不仅得了个围巾，生活质量还直线上升，这才发出感叹。
突然，车子“嘎吱”一声急刹车，停了。
“又是这些东西。”秦疏烨皱眉道。
谭悦在睡着期间隐隐约约记得车子这样急刹过好几次，然后枪声响起，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她伸长脖子朝前面看去。
只见道路前方堵着几个蠕动的苞，苞的瓣打开，从里面掉出好几个肢体残缺的活死人。
小队里另外几个人由肖妙带领，下车清理路面。
“你们觉不觉得……”谭悦皱了皱眉，“这些植物……”
“解决了！”肖妙带着人一窝蜂分别回到各自的车上，打断了谭悦的话。
谭悦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倒是秦珩留意到她的异样，主动为她解释起来：“这些变异植物在争抢食物。”
是这样吗？
谭悦朝着道路中央被清理掉的残骸处看去，活死人的残肢断臂在变异植物的脚下散得七零八落，她回忆起车子刚被逼停的时候，也确实是这些植物在吃活死人。
看来活死人也在变异植物的食谱上。
车子继续上路，周成华突然道：“谭悦，你把蛛母带来了吗？”
“带来了的。”
“可以把它放出来给我们开路吗？”
谭悦一愣，确实还可以这样。
她走下车，把精神力覆盖在蛛母的卡牌上，选择“巡逻”模式，一路向前。
蛛母欢快地吃起路面上的变异植物，，没有食物的时候就不紧不慢地在前面爬着，但整体速度比人力开路的时候快多了。
【宿主，蛛母自从被卡牌化，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生命了，理论上是不需要食物的。】
谭悦一怔：“那……那它吃下去的食物都到哪里去了？”
系统嘿嘿笑了一声，听起来有些窃喜。
“？”
【宿主，蛛母吃下去的食物都变成能量，流入系统了哦～】
好家伙，原来蛛母吃下去的所有食物都变成了系统的“私房钱”。
谭悦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蛛母是我带回来的，它吃下去的东西全被你贪了算怎么回事？我们俩好歹五五分吧？”
【好吧，成交，五五分。】系统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心虚来。
其实这些能量理应全属于谭悦，但谭悦有自己的打算。系统需要升级，到时候所需的能量就从系统的“私房钱”里拿，她自己的能量就可以用来在系统商城买东西。
系统的电子音刚落，谭悦就感觉有一份充盈的能量流淌过她全身，随着蛛母在道路前方开路，这种饱腹感和满足感还在一点一点地汇入她的身体。
一旁的秦珩或许是感受到了能量流动，抬眼疑惑地看了看谭悦，又看了看蛛母。
临近傍晚的时候，车子离高塔只剩下七公里。
众人决定直接在这里扎营。
活死人在夜晚最为活跃，以他们这点人数，太阳落山后再前行显然不太现实。
谭悦从食物卡里拿出了好几勺大米，贡献给做饭的队员。火光升起，周围虎视眈眈的变异植物和小型变异动物纷纷退避三舍。
谭悦突然注意到什么，皱了皱眉，离开驻扎的地方，朝道路一边走去。
秦珩注意到她的动向，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秦珩。”她严肃地说道，“你还记得我白天想说这些植物有关的事情，然后被打断了么？”
“嗯。记得。”他说。
“其实我是想说，这些植物的基因好像杂交了。”
“杂交？”
“是的。你看这株变异银杏，它的叶子长成小扇形，能证明它有银杏树的基因。”她紧接着小心翼翼地绕到变异银杏的后方，“但在这边……它的性状是针叶，螺旋状着生，辐射伸展。”
秦珩听着，默默将她拽得离变异银杏远了些。
谭悦接着说道：“我记得，这里的城市规划应该是道路两边种银杏，后方的草坪上有松树。而这两种性状，结合到了一株植物上。”
秦珩默默地消化着谭悦的意思。在他的眼里，变异植物就是变异植物，结合了几种性状都一样，杀死就完了。
可谭悦接下来说的话，让他神经一震：“我白天好像看到，有的变异植物出现了人类的性状。”
“也就是说，变异植物长了人脸。”
周成华大踏步从身后走来：“你说真的？”
他的声音很严肃。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现象，这将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她点了点头：“真的。”
饭香从帐篷的位置传过来，今天做的是土豆炖火腿肠，外加每人一碗米饭。
“而且……”谭悦继续说道，“我总有一种感觉，与其说那些变异植物在争抢食物，不如说，他们在争抢人类，或者是人类的基因。”
驻扎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你们没发现吗？今天最难对付的几种变异植物，它们或多或少都有人类的特征。下午遇到的那棵柳树，它两边最粗壮的柳条，像不像人的手臂？那棵柳树很聪明。”
过了半响，肖妙出声打破寂静：“哇哦。”
“是不是这么回事，明天看看再说吧。”谭悦总结道。
众人没再说话，每个人都安静地低头吃饭。
火腿肠混了土豆的香味，味道其实也不赖。谭悦吃饭快，和异能战士们相比，速度竟然不相上下。
水系异能战士用异能把碗盘清理干净，谭悦走到车子旁，想整理一下自己的行囊。
突然，她脚步停在原地。
车门上，赫然是一颗子弹，同上次的一模一样。子弹打入的位置，就在门扳手附近，同上次毫厘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