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146章 公司里的异常情况

“对，跟你一样，主要帮我联系联建商。”孙洪兴坦然说，“另外，有些事情，我也要请他们帮忙。他们是正宗的上海人，关系多，门路广。不用本地人，有些事情就不好办。”

“好的，我希望我们实实在在干些事情。”朱洪洋说，“我这就去问问他们，是什么样的业务？”

说着就走出去，跟他们聊起天来。但一聊，朱洪洋就吃惊地发现，他们不是在运作项目，而是在捣浆糊。他用心细看他们，发现他们的脸上都疙疙瘩瘩的，眼泡也有些浮肿，明显有着夜生活过度的痕迹。

这是浆糊脸的一个显著特征。老张四十多岁，看上去却有五十岁的样子。只聊了几句，老张就对他说：“你是小孙的老师，自己人，我就不瞒你了。我们这几个工程，应该说都是正宗的，但能不能操作成功，谁也不能保证。因为决定权，不在我们手里。成功最好，我们拿中介费；不成功呢？大家开心开心，或者拉一点米用用，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朱老师，你如果手上有队伍，就拉过来。拉到米，我们三三四分成。也就是你三成，公司三成，我们四成。”

老罗是个瘦高条，说话慢条斯理的，稍微斯文一些。他补充说：“朱老师，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把队伍拉过来，就没你的事了，你只管跟着我们吃喝玩乐拿钱就行了。最后不成，他们也怪不着我们，更怪不着你。现在大家都在这样捣浆糊，你怕什么？最好能拉到刚来上海找活干的外地人，他们最好弄，容易上钩。”

朱洪洋想起自己的遭遇，条件反射，心一阵发紧。他沉默了一会，一句话也没说，就起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我就是穷死，也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上海滩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捣浆糊人？朱洪洋气呼呼地想，这人活着，总得讲点良心与道德吧？你们这样专门想白吃白喝白玩人家，还要诈骗人家的钱财，怎么就心安理得呢？

“朱老师，你想什么哪？”坐在他对面的文秘小刘见他发呆，轻声问。

朱洪洋冲她笑笑：“没什么。”就开始翻找名片和电话本，准备给孙洪兴联系联建的客户。

“孙董真是你的学生？”小刘没话找话地问。

朱洪洋说：“是啊，你不相信？”

小刘轻声说：“不是不相信，我只是好奇。看上去，你不象是做这种生意的人。”

朱洪洋自嘲地笑了：“是吗？怪不得我一直不成功。”

小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时，孙洪兴在里面喊：“小刘，你进来一下。”

小刘一伸舌头，怯生生地站起来，袅娜着纤细的腰肢，向董事长室走去。她一走进去，门就“啪”地一声，在她背后暧昧而神秘地关上了。

朱洪洋上班后，一天到晚坐自己的位置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因为孙洪兴的项目还不成熟，没法进行操作，只能做些准备工作，然后耐心等待。

他就是再闲，也不肯为老张他们拉队伍，但队伍照样络绎不绝地来。办公室里经常弄得应接不暇，一片繁忙。有时还被不同的介绍人，同时拉来几支队伍，排队等待老张的接见。

那些夹着小包的建筑老板，都小心翼翼地坐在那里，满脸虔诚地看着他们，等他们介绍完，再看完资料，就开始迫不及待地给他们发香烟，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再表决心，显诚意……

朱洪洋看着这一幕幕拙劣的雷同戏，禁不住眉头直皱；瞧着那些迫切想承接业务的傻老板，他无奈地直摇头。

“走吧，朱老师，出去吃饭。”这天下午要下班时，老张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

赵春摇头：“算了，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老张就附耳对他说：“不吃白不吃，你学生小孙也去的，走吧。”

在他们的鼓动下，朱洪洋去了。结果，两辆车子直接开到了孙洪兴的饭店里，走进一个大包房，一坐就是一大桌。

让朱洪洋惊讶不已的是，包房里上演的一出骗吃骗喝戏，竟然跟他以前遇到过的如出一辙，只是时间地点和演员不同而已，剧情简直一模一样，仿佛经过精心排练的一般。

老张和老罗跟以前骗他的小陈和左总一样，是两个一吹一唱的主角。他们能说会道，非常活跃，点完酒菜以后，先是把今晚前来吃白食的吃客，一一介绍给这两个刚来上海不久的盐城人，这是董事长，这是副董事长，然后是总经理，副总经理，连朱洪洋也被他们介绍成是办公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