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别墅大厅，晴悦一进门便看见围坐在沙发上的三人。
一个社会精英打扮的中年男人，带着金丝框眼镜，禁欲中带着点斯文败类的气息，正专注地敲打笔记本电脑，正是她的父亲——顾玉辞。
男人听见声响，抬头看她，习惯性露出一个笑来，“是晴悦回来了啊，过来坐吧。”
身着蓝色轻纱礼服长裙，肩披毛绒披风，保养得宜的美貌贵妇闻言，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便继续保养双手，是她的母亲——晴婉宁。
“姐姐你回来了，就等你了。”清俊的少年从沙发上跳起来，举着握着手机的左手向她招了招。是小她三岁的弟弟——顾晴耀。
晴悦随母姓，而弟弟随父姓顾，名晴耀。
晴悦应了一声，上前一一拿出了礼物，“这是给您的，父亲节日快乐。这是送给母亲的，很衬您的肤色和这套礼裙……路管家辛苦了……朱姨今晚也麻烦您了……”
看着别墅区常驻人口轮了个遍，顾晴耀眼巴巴望着姐姐，见晴悦终于拿出了——
《三年高考，5年模拟》
《高中考点甄选》
《练习题18册》
“！”他顿时如遭雷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晴悦将习题册塞进他手里，摸了摸他蔫了吧唧脑袋，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说道：“好好努力，管够。”
弟弟看着爸爸从礼盒里拆出了金镶边皮带，妈妈刚戴上的坠蓝宝石手链，委屈控诉的眼神凝如实质。
晴悦又摸摸头，给他顺毛，“你的生日礼物我已经选好了。”明天，一月二日就是顾晴耀十六岁生日，他马上又笑起来，对姐姐撒了一会娇。
“姐姐你看。”顾晴耀将手机递过来。
上面是今天热点新闻，“2020年1月1日，凌晨00：00。天降异象，夜空出现红色流星……”
在短暂的视频里，原本平静的夜空突然出现火红的流星，在即将划落地平线时光芒万丈，映照的半边天成了火红，零点的夜空被分成红黑两半，被专家称为天文界百年难遇的奇观。
那红黑色的天空，不知怎么突然刺痛自己的眼，晴悦听到了自己骤然加重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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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卿回到家，许父见到他垂头丧气的模样，笑出了声，“哟~回来啦，这怎么活像个小寡妇？还没对那悦丫头死心？”
许卿沉默坐在了许父对面，许父暗灭烟头，继续絮叨，“这是栽进坑里爬不起来，还是还没认清自己？老早就跟你说过，离那丫头远点，你们不配。就算你们两情相悦，也过不了岳父岳母那关，更别说你现在单方面……”
“不是的！”许卿出声打断，“晴悦她……她对我也是有感情的……”
许父啧笑一声，“那么多年，路上天天看见条流浪狗都有感情。”
“当初晴悦丫头18岁生日宴，喝的半醉是你送她回房间的，那时有什么想法？有没有亲一口？”
许卿动了动嘴，没有说话。许父又换成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随即又叹了口气，换成语重心长，“儿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看重你们青梅竹马的情谊，还能做朋友，别让人为难。要向前看，对大家都好。”
“我知道……我知道的。”许卿低低应声。
许父定定的看着他，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狰狞的一道疤。
“你不知道，别看你顾伯表面温文尔雅，实际上薄凉重利的很。
当初说好听点，是一起创业的兄弟们，实则是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打工仔。当初要不是你老子我阴差阳错，在车祸中帮他挡了一下，算是半个救命恩人，也不会混到如今这个地位。但咱们家公司有40%的生意往来和经济命脉，都系在顾氏集团上。基本就是属于顾氏的下级公司，你明白吗？
他那个夫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许父最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后离开，许卿有些恍惚回了房间。
晚上，早早躺床上，横竖睡不着，总是觉得沉闷烦躁。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许卿点开查看——
【晴悦：2020年快乐。】
回复，放下，闭眼，睡觉，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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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家，度过了悠闲的下午时光，吃过朱姨做的丰盛晚餐，时间也来到晚上8点。
晴悦再次打开张图片，却没有心惊肉跳的感觉了，冥冥中感觉有什么正在生根发芽，毫无头绪。
多想无益，晴悦放弃了。打开好友列表，给朋友送上日历第1天的祝福，群发。
晚上做了个梦，是小时候的事，晴悦明明知道却无法改变什么，只能看着小时候的自己演绎曾经的过往。
是六岁的晴悦和许卿在玩过家家，你演爸爸，我演妈妈，玩具娃娃是宝宝。他们学着父母的相处玩情景扮演，小许卿说，妈妈会亲爸爸，你等会儿要这样……
小晴悦抱着娃娃，凑上去亲他，嘴对嘴。
“你在干什么！”尖利的女声刺的人耳膜生疼，下一秒，一巴掌将女孩儿打倒在地。
小晴悦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可怕的样子，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没有往日温柔的慈爱，像择人而食的猛兽。幼小的她不明白，现在的晴悦看懂了那眼里隐藏的愤怒，那是看……
脱离掌控的工具，被玷污的作品，不完美的艺术品和脱离自己规划的所有物。
小小的晴悦面对着墙壁，跪在空旷的大厅里，三岁的弟弟晃晃悠悠过来拉姐姐玩，见姐姐不理自己，学着母亲的样子把手拍在她脸上。
晴悦猛的转头看向他，他咯咯咯地笑起来。
晴悦伸手将他推开，小孩摔了个屁股蹲之后开始哭，跟在身旁的保姆被这一系列变故吓坏了，连忙抱起小少爷，边哄边向大小姐道歉。
父亲出现了，问清了缘由，宽慰了几句又离开了。四下无人后，小晴悦对着墙壁默默掉起了眼泪。
妈妈喜欢我，爸爸喜欢弟弟，曾经我是这么认为的。然后突然发现，妈妈不那么爱我。
后来又发现，父亲不爱母亲，不爱我，也不爱弟弟，他大概爱的只有自己。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第2日，1月2号，晴。
难得的假期时光，晴悦在陪伴家人，做一个乖巧的女儿，温柔的姐姐。
她为母亲带上项链，“妈妈今天一如既往美丽。”
她给父亲泡了红茶，“爸爸要注意休息。”
她陪弟弟玩游戏，今天是弟弟生日，便没有督促他继续学习。
完美，温婉，大方。
轮到在自己的时间，她会坐在宽敞的练习房，练习大提琴，钢琴，交际舞……
优雅，知性，端庄。
晴悦做到了她就认为最好的，无所谓像精致的活人偶。
顾晴耀没有大办生日宴，只有家人和几个别墅里的佣人，亲戚朋友的礼物送到别墅，放在他的房间。
1月3日，早。
假期结束，返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