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月夕常等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昏暗的房间里渐渐亮起。微亮的光叫醒了白灵芷，她先是闭了闭眼缓身坐起来，美眸睁开看见那玉足之下的男人。
她收了收脚，盘腿坐起，细白的手抵着腿撑着脑袋。面纱上的那双眸子带着笑意看他，黑羽横躺在床尾，那张剑眉星目的俊颜正面对着白灵芷。
白灵芷轻轻下了床，理了理白衣，推门出去。门外，她已是身着青纱，眼眸清冷不含何物。她端着身子来到庖房，这里虽没有灰尘，但是那熟悉的味道灌人口鼻，忍不住想她了。
白灵芷轻轻抬手触摸这些久放的用具，鼻尖一酸。收回手，转身走了出去，回到厅堂坐下。她坐在母亲常坐过的地方，鼻尖萦绕她温柔的味道，埋下头。
她轻轻蹭了蹭，起身来到母亲的房间，躺上她躺过的床铺。依旧如故的味道，她爱的味道。不由的....像与她拥抱在一起，白灵芷享受着她的怀抱。
“冰儿~”
黑羽抬步到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白灵芷，浅浅一笑，
“想伯母了？”
“嗯.....”
他走了过来，坐到白灵芷的旁边，将她拉入怀中。
“如果不好受的话，就哭吧....”
白灵芷抬头看他，轻轻摇了摇头，
“不哭，娘亲她也不好受的。”
她埋下脑袋入黑羽怀中，黑羽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低下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白灵芷缓缓脱离他的怀抱，站起身向外走去。黑羽也跟着她出去。
白灵芷待黑羽出来后，深深看了一眼房间内，然后关上了门。她拉着黑羽向外走去，
“去哪？”
“....我回来了，他们....应该知道。”
“可是....”
黑羽拉过白灵芷，不想让她去，
“冰儿，你若去，他们会利用你，让你继续去当战神，带领羽族灭掉乌族....我不想你去....”
“黑羽，我知道...可是，总要有人去啊，不然羽族怎么办？”
“冰儿...我和你一起。”
“不行，你若能去，日前便让你去了。你不能去，我一人足矣。”
“可是冰儿....哎一一你若执意如此，我....也不知能够为你做些什么。”
黑羽低下头，白灵芷轻笑一声，
“你还能...爱我啊~”
黑羽抬头对上那双美眸，那面纱下隐约的美颜，瞬间一抹红染上了他的耳根和脸颊。轻轻点了点头，
“我爱你。”
“我亦是。”
白灵芷笑起来拉着他往外走，出了冰兮阁。迎面而来一位面熟的女子，她长的张扬艳丽，可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傲娇与偏见便足矣将面上的美掩盖了。
白灵芷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眼，向着另侧而去。黑羽也无视她跟着白灵芷向别处去了，那女子扬着的笑，从看到他们出来之时便落下了，眼中尽是傲慢与生气。
她大步向前迈去拉下黑羽的手，扬起手向白灵芷而去。白灵芷正被扯过，迎面一个巴掌，她皱着眉头抬手稳稳抓住女子的手，向外推了一把。
那女子向后退了几步，眼中尽显震惊，她谁啊！竟敢与她抢人还敢推自己！她睁大眼，死死盯着白灵芷芷，又转向黑羽露出可怜表情。
白灵芷细细打量着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认识她，她仔细一想扬起眉头。脑子是清水羽傲慢和装作可怜的表情。白灵芷恍然大悟看向清水羽，
“好久不见啊~”
她正柔和地蹭着躲闪的黑羽，突然定下，抬眸看着白灵芷。有些熟悉，这异瞳，这面纱，这美艳的人.....脑中闪现出那个跪着忍受鞭打的女子。
她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道，
“你还活着！你会还活着？！”
白灵芷笑了笑，那异瞳冷冰冰地抬起看她，
“水羽~我是还活着，你这么想我死啊~”
她声线温温柔柔的，却莫名透着一股子凉意。清水羽调整好自己，端起傲慢，
“哼！是啊~我是想你死呢！你那无能的母亲真是无能呢~没人你也死了！”
清水羽恶心道，恶狠狠地看向白灵芷，白灵芷一瞬间被定住，默默低下了头，阴冷的可怕。清水羽不顾黑羽阻拦，继续道，
“就你一个废物的女儿！也就只配当羽族的犬罢了！......”
白灵芷依旧低着头，垂下的手紧紧握起，唇紧抿着，她在忍着杀了她的冲动。她是羽族唯一的继承人，不能杀。
“够了！清水羽你够了！”
黑羽大声道，清水羽收了声被吓到了，她颤颤巍巍地看向他，
“黑羽哥哥！你居然...”
“行了，是你的错！”
“哼！”
白灵芷挑了挑眉，
“走吧。”
她拉起黑羽离开，留下清水羽一人原地踏脚。
一路上，白灵芷不再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走着。这路上的羽族百姓们纷纷侧目，眼睛紧紧跟随着白灵芷的身影。
不知觉的他们跟着白灵芷走着，黑羽轻轻拉着白灵芷垂落的衣袖走着。路也不长，很快就到了羽族长的房前，楼阁前聚起一群人，族长推门走了出来第一眼便愣住了。
女子眉眼如初，面纱依旧是掩盖着那绝美的脸，却不再是当初懵懂少年模样。女子身上掩盖不住的寒气令人窒息，他稍退一步，抬眼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白羽....不，你是白冰羽。”
“是的族长，我是白冰羽，白羽战神之女。”
“是你，既然回来了，那就要担起你娘的责任啊！”
“是。”
“来，进屋说。大伙就回去吧！”
羽族百姓们议论纷纷但也转身回家去了。白灵芷抬足越过族长进了屋，黑羽向着族长行了礼本也想跟进去的，族长抬了抬手。黑羽愣了愣，也只能呆在原地，族长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进去一会儿，一个美艳的女子提着纱裙向此奔来，她快速跑上来被黑羽拦了下来。
“白旋儿你怎么来了？族长爷爷和冰儿在里面谈事情呢。”
“冰羽回来了！”
“对。”
“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欺负！她这些年去哪了？！”
黑羽帮她缓了缓拉着她到一边，将白灵芷的事情交代清楚。
......
“说吧。”
白灵芷幽幽地坐在厅堂椅子上，眼神冰冷地看向清浅羽，他想了想笑着道，
“冰羽啊，这些年我羽族越来越衰败，没有白羽的威压，乌族便越来越放肆起来，若不打压一番，怕是你娘守护了一辈子的羽族将毁于一旦啊。”
“族长我啊，老了，族内也没一人堪此重任，百姓们也不知情此事....我只怕，如今的羽族不复。所以，我才想请你担下你娘的身份战神之位，让百姓，让族内不再忧患。”
白灵芷看着眼中光芒黯淡的清浅羽，她想了想眸中印下白羽的身影。清浅羽看了看白灵芷，睫眼轻颤，难道羽族到了我这一脉便要陨灭了吗？
“好。”
久久白灵芷才轻声说了一个字，清浅羽眼中的光重现，
“当真？！”
“自然，我是战神的女儿，如今她不在了，自然她的责任该是我承担的。不过.....”
“有什么条件我定竭尽全力。”
“你的孙女。”
“水儿....她，确实任性妄为，骄傲自满，但是...她就我怎么个情人，她的爹娘自她生下来便去了战场，不久便身亡了。所以我这个当爷爷的不忍心她，对她宠溺任由...是我这个做爷爷的不好，你若是实在...有什么你便往我身上来吧。”
白灵芷沉默着不发一言，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呆着，仿佛时间停止。她突然抬起头，对上清浅羽的眼，那张沧桑的脸，苍白的胡须眉眼。
“你那好孙女，配不上一个好爷爷。”
她站起身，正对着站着的清浅羽，一步一步靠近，
“她辱我，辱我娘，你纵她，放任她不管！任由她欺我，甚至帮她向我施压！我不在乎她对我如何，但她一次又一次侮辱我娘！你却将一切揽在你这！她呢？！”
“这一次，还有下一次！每次都你来替她挡，你可真好。”
白灵芷说完已经逼得清浅羽退到了门边，他拄着拐杖，眼眸垂下。
“唉一一”
“随意。”
白灵芷拉开旁边的门，跨过门坎走了出去。门关上，屋内变得灰暗，他站在那不动不觉情绪翻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