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察觉
老者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岣嵝的身形，陡然笔直，目光如电：“高品？小姐，你知道高品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吧。”
“知道。”
“我调查过他。”
之前事不关己的老者，此刻神色却意外的认真：“他虽然来历奇妙，但，来到祭城后，一直深居简出，除了偶尔去祭城大洛商会，以及鬼市，便不会去别的地方。”
“据我所知，他武道资源，都是自己赚的，没有莫名其妙的资源来源，背后不可能有大势力。”
“那便不知道了。”
冷雪道。
她从顾长生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胁，这点，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后面，每一次见面，这少年都能给她带来威胁感。
这也是她看重顾长生的原因。
否则。
三十岁的四品武者，加上炼丹师，确实很惊人，可以算得上是惊才艳艳，但，大乾何其之大，古往今来，死掉的绝代天骄，数不胜数，她最多给一些人情，不至于和顾长生说那么多，甚至，隐隐有平起平坐的姿态。
因为...冷家只有一位高品。
她惹不起高品。
冷雪还有一点小心思，那便是想要牢牢抓住顾长生，等时机成熟，撮合他与族中女子关系，说不定，能有一丝几率，和那位神秘高品见一面。
当然，见面的几率很小。
但再小，也是高品。
“高品么......”
老者目光不经意间，瞥向顾长生那消瘦的背影，目光流转，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姐会对这个少年，格外的和善，以往的架子，也都在见到少年之际，消失无踪，九成是因为，是这少年背后，有高品的影子。
他回想起自己年轻之际。
何等天资卓绝。
三十岁四品，四十岁五品，六十岁六品，一百岁便已经达到六品顶峰，一生战斗一百零八次，赢一百次，输八次，在蓟州传出赫赫威名，一时间，风头无两。
但。
他现在二百岁，依旧六品巅峰。
一百年，整整一百年，他始终找不到突破高品的瓶颈，百年前，他也是横压蓟州年轻一辈的绝顶天骄，却无力踏足高品。
这百年间，大乾突破高品的人，不足五指之数，还是在战乱之际，足以证明，高品的稀少与罕见。
冷雪没有管老者想什么，看着顾长生的背影，美眸流转，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两人谈话很隐蔽。
顾长生闭目，似乎在养神。
他手中拿着一枚普通的石子，石子在手中盘旋翻滚，似乎只是在把玩着，没什么稀奇。
从踏上飞舟开始，他手中就拿出了一枚石子，似乎只是普通的把玩，但，整个飞舟上的情况，都在他的视线当中，其中，冷雪和老者的表情，皆在他的目光之下。
“他们在说什么？”
顾长生暗想。
他能感受到，老者和冷雪的目光，正盯着他的背后，却，听不到二人说什么，只能看到嘴唇微动，似乎是有什么隔音的东西。
哪怕听不到，他也能感受到，冷雪和这个奇怪的老者，似乎在说一些秘密，至少是关于他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顾长生摇摇头。
飞舟速度很快，至少，他凌空滑翔的时候，没有飞舟速度这么快，最主要的是，飞舟能持久。
用了不到一天。
飞舟便来到了一处精致的大山下。
山下。
顾长生等人跳下飞舟，冷雪将飞舟收了起来，塞到包裹里，这才看向众人，道：“根据上古文献的记载，这里，便是天衍宝库的大致位置。”
“大家可以多加留意。”
“是。”
众人颔首。
顾长生走到无人处，从口袋中将小红掏出来，问道：“冷雪说，这里是天衍宝库的位置，你觉得呢？”
“应该吧。”
小红迟疑道。
“算了，问你也白问。”
顾长生刚想将小红塞到口袋中。
小红却抗拒，眼珠子微微转动，说道：“我好像感觉到，这里有好多的药材呀，就在下面。”
顾长生止住手，忙道。
“具体在哪？”
虚空一阵颤动，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红色布娃娃钻了出来，开始朝一个方向前进。
“等等。”
顾长生立马制止它。
这大山可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小红这么找，很快就会吸引冷雪他们的注意，到时候不好解释。
“把这些娃娃收起来，带我去。”
“好的。”
小红将布娃娃塞进储物空间。
紧接着，顾长生就在小红的提示下，一步一步走进大山，翻过了两座大山，终于来到一个山头。
“到了。”
小红说道。
“这？”
顾长生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更别说什么药材了，当然，他也没有怀疑，小红说假话。
这家伙小命在自己手上。
况且。
经过聊天。
仔细的顾长生，已经发现了，小红这个诡异，虽然杀了几个人，但，性格却不像外面那些诡异一般，动辄屠戮生灵，或许，这也是它上一任主人，愿意收留它的原因吧。
自然，对于小红的话，不疑有他。
想到这里。
顾长生捏起一枚石子，进入微观状态，四周的动静，纤毫毕现的落入他的眼中。
赤红的阳光，汩汩的山泉，淡黄的树叶，鸟兽虫鸣叽叽喳喳，他仿佛拥有了天地视角，拥有对万物探查的能力。
忽然。
顾长生目光一凝。
他发现左一百步，上三十步的地方，有一株杂草，有些异样，仿佛......不完整。
他抬起脚步，刚要往那边走。
突然，察觉到什么。
顾长生止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只见，气质凶戾，充满兽性的狼人，朝这边走来。
他耸动着鼻子，似乎闻到什么。
顾长生心中一动。
狼人该不会，闻到了药材的味道吧，毕竟，这家伙在野外习惯了，妖兽对于大药的感知，可比人类厉害多了。
狼人也发现了顾长生。
他止住脚步。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没有说话。
半晌。
狼人脸上缓缓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顾、顾丹师，呃...好巧啊，你在这边的话，那我去其他地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