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选择
如萍坐在包厢的一角，虽然光线不是很明亮，但对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蓉蓉和晶晶进来后，一字排开站好，对着欧阳先生和成胡的位置，搔头弄姿，谄媚阿谀的样子和几年前没有半点差别。
二女容颜依旧，只是多了一些风尘之色。
在会所制服的包装下，两个人的外形整体上，已然没有半点乡土气息，身体玲珑有致，洋溢着一种别样的风情。
两个人浓妆淡抹，妖艳又不失庄重，很显然是经过了会所的刻意的培教。
“你们两个介绍一下自己吧。”
欧阳先生出人意料的两眼放光，显然对二女动了心思。
“老板好，我是蓉蓉，我来自聚仙阁，是那里的头牌！”
“老板好，我叫晶晶。我也来自聚仙阁。”
两个人嗲声应道。
“哦，哦，不错，不错，可是，聚仙阁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号呢？”
欧阳皱了皱眉头。
“哎呦，老板，您老不晓得聚仙阁嘛，那也是我们老板的产业，在那个---------”
蓉蓉凑前一步，正要说什么。
“嗯哼.......”
成胡打了个手势，干咳两下，制止了她。
蓉蓉看了一眼成胡，立刻收势噤声，后退两步，重新站好。
很显然，她是懂规矩的，也知道这个房间里，多说任何一句话，都会给自己的命运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岁月的磨砺，会加快一个人的成长，尤其是如此复杂的环境，充满欲望、欺骗、邪恶，它带给人的，又何止是学会察言观色呢？
成胡转身对欧阳老先生笑了笑。
“老先生，别听她们瞎叨叨，什么聚仙阁，聚鬼阁的，就是一个会所的名字而已！是我的另外一个场子，哪天又机会，我带你去转转。”
“这两个冤家，可是咱们新天界花了大价钱，从那里挖来的名角呢。”
“哈哈哈。”
欧阳笑了起来，“成老板，你这两个也算是名角？！”
成胡被说的一愣，随即也尴尬的陪笑起来，低声自嘲道：
“老先生模特看够了，偶尔换换口味也是可以的。”
说罢，他俯过身，贴着欧阳的耳朵说道：“这一对，虽然长得不出彩，但是其他方面绝对一流！您难道不想试试？”
欧阳先生瞟了一眼对面的二女，转身对着成老板，意味深长的笑了。
成胡松了口气。
“这条老狐狸，还真是难伺候！”
“一本模特画册都没看中一个，如萍这个清纯的美女也丝毫没动心，原来是老哥的口味变了！”
“能看中聚仙阁来的风尘女子，估计也只有欧阳这类的风月老手，才会有这样的选择吧！”
不管怎么说，晚上的安排能让客人满意，也算圆满收场。
成胡冲着二女做了个手势，蓉蓉凑到近前，二人俯首帖耳，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听完成老板的指示，蓉蓉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受宠若惊的神情。
她扭着腰肢，走向欧阳先生。
欧阳站起身，对着成胡挤出一丝微笑，扭过头，礼貌的伸出手，牵着蓉蓉、晶晶走出房间。
如萍自始至终坐在那里，埋头喝着水，努力装出一副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充耳未闻的样子。
两个熟悉的姐妹冤家从进门到离开，关注点都在两个男人身上，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偏隅一角，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她们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茹萍洞若观火，对她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尽收眼底。
安排完欧阳，成胡站起身，冲她坐的位置做了个手势，示意离开。
二人都很沉默，欧阳拒绝接纳如萍，让成胡有些意外。
这个老家伙掌握太多自己的事情，抓了太多公司违规运营的把柄，虽然目前他也有制衡对方的手段，但黑证据都无法堂而皇之的使用，所以，他急迫的需要一个安插在政法系统内部的眼线，用无间道的手段获得更多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成胡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商人，他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力求完全掌控。为此，他从不在乎代价，事实证明，多数情况下，他的手段往往都能得逞。
他没有看错人，对付欧阳这样老狐狸，在他身边安插一双眼睛，自己手下人中，如萍是最好的人选。
如萍成熟、阴郁、心思敏捷，心狠手辣。
从一开始与她接触，成胡能感受到这个女人身上不断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经历是一种财富。
如萍从新天界走出来，晚风吹面，让她的头脑更加清醒。
刚刚从蓉蓉的只言片语中，她猜测出曾带给她无限苦痛的聚仙阁，也同样处于成胡的掌控之中！
不然，两个活宝是没有机会出现在新天界的场子中的。
不过，有一点，让如萍很困惑。
既然蓉蓉晶晶的条件与成胡的新天界选秀有天地之别，为什么还能够被成胡亲自关注？！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安排！
如今的蓉蓉和晶晶成熟、世故，待人接物的进步，也让人有目共睹。
观其言行，二女依然没什么头脑，却已经成为了聚仙阁所谓的头牌，说明花姐没少在二女身上花心思！
想到花姐，如萍浑身又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这世界，本就妖魔乱舞，鬼怪横行！
花姐这样的江湖中人，能够躲在阴暗的角落，随便操作几个命贱如蝼蚁的乡下女人的命运，这本身就是对生活的一种嘲讽。
人要强，命要硬，生活的残酷，更能唤起人灵魂深处的觉醒。
成胡对自己的安排，如萍隐隐能够猜到其中端俞，对欧阳先生的态度的试探结果，虽然出乎成老板的意料，却被如萍一眼看透。
欧阳自称军人出身，他对成胡的照顾，用他自己的话说，完全出于对成胡父亲成大功的仰慕。
然而，他自甘被成胡围猎，心态坦然的接受一切利益安排，又和情感有和关系？！
成大功只不过是成胡对外联络的工具罢了。
在欧阳先生的眼里，成胡还只是晚辈，利益之下，他怎么可能任一个晚辈的摆布？
成胡安培茹萍的别有用心，欧阳这样的老江湖，又怎么可能轻易上钩？
所以，成胡选择茹萍，而欧阳选择二女，这种看似矛盾的抉择，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
成胡从新天界走出来后就陷入沉默，不再说一句话。
车里很安静。
街上华灯璀璨，车水马龙。
如萍靠着车窗，想着心事，看着外边来往的行人，情绪黯然。
这不仅仅是因为在新天界遇到故人，勾起很不愉快的回忆；更重要的是欧阳的拒绝，使得成胡针对自己的计划初步落空，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境遇呢？
难道自己的命运，只能任成老板摆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