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五个人,三天时间
翌日上午，一个双腿装备在一套机械铠甲里的男子，扣动门环敲开了城堡的大门。
泽博曼早已等候多时，听到声音立马前往。
两位许久未见的老友熟络的寒暄几句后，柯南告诉泽博曼，码头还有一辆货车和司机在等候，需要他派人去接应。
“我带了东西过来，一些尸体。难道看望老朋友要空手来吗？”
泽博曼摇头失笑，多少年过去了，对方还是老样子。
这个时间点，除了伊万，大伙儿都集中在中控室，泽博曼顺势向众人介绍：
“各位，我们的‘华生医生’来了。”
然后对柯南道：
“乔治和十一，希望你还有印象。这位是我们的新同事，齐馨小姐。”
趁着柯南熟络地和乔治、十一打招呼，齐馨习惯性地观察起来。
“你就是那个学徒？”
柯南的目光充满睿智和锐利，但感觉很温和，毫无生分和疏离感。
他梳着成熟男士们流行的大背头，0型胡修理整齐，成熟的气质加上优雅的举止，齐馨几乎移不开眼，以至于机械地颔首示意，回答说正是在下之类的。
柯南笑了笑：
“我可是久闻大名呢，威尔常和我提起你。”
齐馨这才回过神来，
“希望说的都是好话。”
接着，又是职业习惯地观察对方。
主要是柯南一身的装备太奇特了，尤其是腿上的装甲，很难让人不去注意，接着她又看到阿斯科特领巾下露出的奇怪设备，袖口里也延伸出软管类的器械，软管末端配套金属环，被他当做戒指装饰。
这是一套什么装备？不会是炸弹吧？
直接问会不会太失礼，他会如实回答吧？
会不会像大卫或者尼古拉那样，性格怪异乖张？
等等，他好像也在观察我和周围的东西？
“行为分析师，是吗？”
齐馨的思绪被柯南的提问拉回，礼貌地回答说是的，然后又问是否泽博曼告诉他的。
柯南有着上个世纪鹰仑人的气质，骄傲的仰头回答她，
“不，实际上是我注意到的，你在观察我。”
“是吗？”
齐馨感到尴尬，有这么明显吗？
她迅速捕捉细节的能力，往往在对方开始注意之前就结束了，难道从一开始柯南就已经在观察她了？
柯南正过身子面对齐馨，
“看看，这不就是么？眼睛的颤动、不自然的停顿，迅速捕捉细节或破绽，你在怀疑我是否真的是一名医生，不，准确的说，你在怀疑我是否真的柯南·道尔。”
齐馨觉得这下尴尬大发了，对方创造了举世闻名的夏洛克，自己这些小伎俩都是从书里学的呢。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不能立马败下阵来，笑着说了一句：
“我只是注意到您的指甲缝里有些污渍。来的路上抠了什么东西么？”
柯南下意识看向手指，右手食指指甲缝里确实有点污垢，试探性地反问道：
“有吗？”
齐馨微微一笑，已经有点飘了，
“我想想，绿色的东西，铜锈么？氧化铜。”
她真的飘了，能在偶像面前露一手，简直不要太爽！
柯南依然保持仰头骄傲的姿态，但毫不掩饰目光中流露的赞赏之色，
“是门环。”
的确，就在刚才拉动城堡门环的时候，他顺手扣了一下狮子头的表面。
齐馨几乎要跳起来了，还是抑制心中的兴奋，
“以此来估摸它的年份。”
柯南此时的内心也非常惊喜，和齐馨一样抑制那份兴奋，转向泽博曼道：
“现在的仿品太多了，我对此感到非常失望。”
泽博曼……其实他在边上酸了有一阵，终于等到这两人Battle结束，闭着眼睛捣蒜一样点头，不知道是同意柯南的话，还是希望这两人赶紧转移对彼此的注意力。
可是齐馨那股兴奋劲还没过去，问柯南：
“您就是这样推断我是个行为分析师吗？”
柯南回答：
“更多是从你的瞬间反应、威胁评估……”
说指指自己身上的装备，
“他身体里装着的是什么，炸弹吗？他说的话可信吗？他是不是也在观察这里的一切？……从这些细节里，推断你是一名行为分析师。”
齐馨都听蒙了，他刚刚是钻进她的大脑了吗？
就在短短数秒钟里，就完全把她看穿了？
是她太菜还是他太神？
“哇……这也太厉害了吧！”
齐馨震惊得直接说出心里话。
柯南对此早习以为常，非常得意地垫了垫脚，骄傲地说：
“那是自然。”
齐馨不禁想起早些年鹰仑播出的新版《夏洛克神探》，嗯，是他本人没错了，夏洛克神探与华生医生，都是他柯南·道尔的分身。
刻画得这么形象，该不会他在背后偷偷投资拍摄吧？
过后泽博曼告诉齐馨，在注射吸血鬼血清后，柯南的才智获得指数方式的增长。
他本身学医，创作只是兴趣爱好，在利用睿智的大脑帮助当局破获一些案件之后，便有了创造神探夏洛克这个文学形象的念头。
之所以更喜欢别人称呼他“华生医生”，是因为比起舞台中央的主角，他更喜欢扮演一个在边上当陪衬的助手。
齐馨已经对柯南的崇拜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让泽博曼感到很不爽。
“先是亚历山大，现在又是柯南，看来你很想调岗到鹰仑嘛。”
嗯？齐馨的脑袋上有三个黑人问号，这浓浓的醋味是认真的？
某人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决定继续吊着泽博曼，避开刚才的话题，
“那个，柯南带来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泽博曼转头看她，他现在心里就一个念头，刚刚在电梯里应该……
算了，他们都是专业人士，正事要紧。
“我和柯南打算在生化防护条件下进行尸检。”
齐馨的心忽然就沉了下来，脚步也变得缓慢，
“你知道的吧，如果病毒能让异生物变成暴躁杀手，那么理论上来说，你、柯南、乔治、十一、伊万，还有其他住户都有被感染的可能。”
泽博曼看着她，
“实际上，你也可能会被感染。任何与异生物有同类基因的人都可能会突然发狂。”
“哇哦……”
齐馨不敢想后果，那画面太美……
“希望在我们都变成疯子以前，把事情解决掉。”
形势紧张，午饭过后，泽博曼和柯南立即开始对尸体进行尸检。
柯南带来的正是事件开端的第一个异人类，象面人罗伊。
尸体被放置在生化级防护箱里，泽博曼和柯南都穿着专业生化防护服，两手套进防护箱配套的橡胶手套里。
尸检开始，柯南陈述记录，
“……死者男性……混合人类与海象的基因……死因，多处枪伤，据报告在一场交火中死亡，死前曾经袭击了一家四口中的三人……”
泽博曼一边听着，一边通过橡胶手套和柯南一起解开尸体上的密封胶，
“你的意思是，这人突然发疯，然后被射成马蜂窝？”
柯南抬眼看他，
“你那言简意赅的天赋依然和从前一样。”
泽博曼嘴角上扬，
“我们感兴趣的不是弹道学。我们需要取各个器官的样本。”
说着把手术刀调转方向，
“手术刀是你的了，华生医生。”
柯南道了声谢，接过手术刀。
看着柯南熟练的动作，还有和昔日相差不大的容颜，泽博曼忍不住感叹：
“柯南，你真是个活生生的行走的医学奇迹。”
他与其他三个注射了吸血鬼血清的老友不同，他的异能完全集中在大脑，能活到今天全靠他发明的维生系统设备。
说到这个，柯南眼底有几分黯淡，
“我想……‘行走’这方面夸大了。没有这副金属动力骨架的支撑，我应该坐在轮椅上来见你。”
泽博曼淡淡一笑，
“对于165岁的高龄来说，那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老朋友之间真的无需客套，柯南直言道：
“如果我是个奇迹，那源血让你变成了什么？”
关于这一点，泽博曼一直认为他获得的不值一提，
“呵，我不过是长寿罢了。你的天赋更有意义，大卫和尼古拉也一样，你们得到的都更精彩。”
对面的柯南灵活操作手术刀，同时漫不经心地回应老友，
“要不我们交换天赋？”
泽博曼闻言抬眼看向柯南，发现他的表情并无变化，有几分调侃，但又无比认真。
泽博曼沉默了，这么多年来他太过于专注事业，如果稍微关心一下老友的近况，就不该说那些话。
夜幕时分，两人已经从防护室出来，开始着手样品检验。
柯南表示这会是个比较复杂且耗时耗力的过程，他们需要像年轻时候一样加班加点了。
刚匆忙用过晚膳的泽博曼则认为，大卫曾经直接暴露在爆炸中心却没有受到影响，可能是通过注射血清变异的他们体质特殊，也许可以提供免疫因子。
“直到你这边结果出来以前，我想去观察我们的血样如何与病毒作战。”
柯南觉得泽博曼的提议不错，双管齐下节约时间成本，符合当务之急的抉择，并说出自己的猜测，
“这种只影响异生物的精神病诱发病毒，一定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泽博曼看着专注显微镜的老友，犹豫片刻才开口，
“大卫认为这次事件幕后黑手是暗黑加布里，你怎么看？”
柯南一顿，抬头目视前方，
“嗯……大卫从邪恶本性出发洞察事物，我相信他的分析。”
这个答案是泽博曼早预料的，之所以多此一举，还不是这两人百年前的恩怨在作祟么？
四人之中，从前他和大卫走得最近，大卫变异开始嗜血凶残，以及创建庇护所之后，和柯南的革命情谊又更深。
不管怎样，手心手背都是肉，考虑到他是城堡的主人，柯南和大卫都是客人，总有碰面的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最好两边都先通通气。
“我已经解除了他的隔离，希望你……”
柯南发出了一声质疑的“嗯”，
“我们只是联络太少了，就算有也是尽量简略。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又在一起了，如果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情况就更好不过。”
闻言泽博曼如释负重。
终究是他多心了，难道年纪大了？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他们之间的矛盾，没有一杯酒解决不了的，如果不，那就再加一份烤肉。
哪怕现在尼古拉站在他面前，照样可以一笑泯恩仇。
柯南趁着等待检验结果的空挡，向齐馨展示了他的自制维生系统。
说真的，齐馨看不懂，甚至无法理解当中的原理。但是她不介意，和偶像聊天喝酒的机会不多，必须抓住，哪怕旁边坐着送她喂鳄鱼怪的大恶人。
齐馨给两位“老人家”倒红酒，顺便也给自己倒一杯。
“告诉我，年轻的女士，和一群老男人一起工作是什么感觉？”
柯南忽然一问，不知道是出于个人好奇，还是为庇护所的长期发展做考察。
齐馨想了想回答说：
“你说的老男人是泽博曼博士和你们吗？对我来说是非常荣幸且自豪的事情。”
这三人，还有那个尼古拉，扔大街上随便一个街拍都能拍出国际名模既视感，更不用说他们拥有的学识和眼界，无论哪方面，都是妥妥的男神范儿。
接着那哥俩丝毫不把齐馨当外人，开始优雅互怼起来。
柯南指责大卫当年犯下连环凶案折磨了他“两辈子”，从没想过他追捕的目标竟然是那个帮他剖析案情的人。
大卫则直言自己当年所作所为是因为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控制。
两人有来有往，优雅地喝着红酒，甚至面带微笑，音调平稳得像是在讨论今晚的音乐会。
听着他两含蓄又极富针对性和挑衅的对话，齐馨好不容易找到切入口插嘴，
“你们不觉得命运把你们拴在一起是有原因的吗？
还有，我一直想问，除了泽博曼，你们还有尼古拉，是不是也在我加入庇护所以前观察过我？
为什么你们让我有一种很早就认识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