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冤家聚头,困局难解
十一从麻醉中醒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不是，被固定在一张治疗椅上。
这种设备并不陌生，泽博曼的医疗室里就有一张，但是他几乎不用，因为这种强迫病人固定在椅子上的行为，不能称之为“治疗”。
旁边围绕着几个白大褂，都在观察各自面前的显示数据，一些她认得，显示的是她的体征状况，另外一些……好的，她看不到。
十一朝距离她最近大白大褂大叫，
“你特么谁啊！”
那人转过身，宽松的白大褂里包裹着一具瘦小的身体，纤细得几乎能直接拧断的脖子上顶着一颗又老又小的头颅。
“放松……小十一，我是你的医生。”
老女人脸上的褶皱都快赶上菊花了，笑起来直接眼缝和皱纹傻傻分不清楚。
十一其实一点也不关心这老女人是谁，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思绪乱得像一团麻，然而最叫她害怕的，是体内那股熟悉的力量翻腾感觉。
该死的，暗黑加布里那些变态，一定给她注射了什么奇怪的药剂！
接下来怎么办？
她会变成之前齐馨那样的格斗怪物吗，还是别的什么……
乔治又在哪里？他们把她亲爱的老爹怎么了？！
乔治是突然惊醒的，他在梦里似乎听到十一在尖叫，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一张高脚凳上，身上没有任何束缚，甚至一点伤都没有。
那些变态竟然还懂得待客之道？很快就发现是他想多了。
他们把他的鞋子脱了，凳子摆在一块银色金属片中间，这阵仗不禁让人联想到臭名昭著的电刑。
果然，乔治试着放下脚，脚趾就轻轻碰了一下金属片，接触点立马炸出银白色电光，电得他从脚趾头直接麻痹到小腿！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乔治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多了几个消毒贴片，感觉更是糟糕到极致。
这时玻璃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推开，两个西装革履的壮汉各站一边，中间走进来一个穿着黑白相间套装的白脸金发女人。
“你好，乔治，终于见面了。”
乔治快速打量她一眼，冷笑道：
“我们约会过吗？我不认为自己品味会这么差。”
那女人也不生气，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见面。我对你可是期待已久了呢。”
乔治直接翻白眼，
“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女人淡淡一笑，
“我在跟一个智慧生物打招呼，可他却没有给我合理的发应。”
乔治懒得跟她纠缠下去，直接质问，
“你对我做了什么？十一呢？”
女人瞥了一眼乔治手臂上的消毒贴，眉毛一挑得意道：
“驯服野兽，是我们的拿手好戏。”
乔治真想爆粗口，他可没继承到泽博曼的绅士作风，女人怎么样，等他能自由行动，第一个拧断她的脖子！
见乔治不搭理，女人继续说，
“你和你的同事，不，应该说是养女十一，来到这里试图阻止发射一颗名为‘天启’的生化武器，不得不说，你们勇敢得令人难以置信，同时也愚蠢至极。”
乔治耸耸肩，语气中有几分嘲讽，
“对，就是‘愚蠢’的我们破坏了你们的网络。”
罗宾逊嘴角上扬，
“尽管你们做出了努力，但是很可惜，‘天启’仍然会发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它的效果将比之前在洛鼎山那颗强上千倍。
当一切尘埃落定，人类将迎来崭新的一天，那天，就是异生物的末日。”
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都有点不忍心戳破她的白日梦了。
“行吧，那我们走着瞧。”
他永远相信泽博曼，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罗宾逊不屑地瞥一眼乔治，
“泽博曼和他的朋友们一定会试图阻止我们，我可以断定，他们一定会失败。知道为什么吗？”
说着得意的双手交叉横在胸前，挑衅的看着乔治，
“他们会失败……是因为有你帮我们完成计划。”
乔治表情立即变得僵硬，想到之前控制吉姆的甲虫。故技重施？
不可能，经过生死格斗局事件，泽博曼已经能够熟练取出甲虫。所以……他们还有其他阴招？
大事不妙！
鹰仑分部的同事们没有进来，应该按照计划说好的先撤回去，泽博曼他们收到消息一定会派人来营救。
鉴于罗宾逊刚才的那番言论，乔治认为最好能在其他人来营救前先溜出去，若不然，不敢保证带回去的还是不是他本人了……
而泽博曼和齐馨等人，此时正行走在一片原始丛林里。
“如果我父亲知道我们要去取源血，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泽博曼边走边说，不过看他尽量克制兴奋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如此齐馨还是顺着他意思问道：
“你会告诉他的吧？”
泽博曼提了一下肩上的装备袋，
“如果我能找到他的落脚点的话，并且时机也成熟……不，我不会说的。”
齐馨觉得好笑，男人啊，多少岁了还是那副少年模样，忽然有点可爱怎么回事。
沿途的风景非常漂亮，比上次三妖女古墓那座无人岛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是走得有点累……
起初几人还能聊聊天，大概从第二个小时开始，就没人说话了。
不知道这么走了多久，齐馨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惹得另外三人侧目。
“我们等会要去的可是古代吸血鬼的城池，我竟然忘了带手机来拍照！”
大卫不耐烦地别过脸，柯南抿嘴笑，泽博曼说：
“你把心带来就行了。”
齐馨表示很不爽，
“我就知道一定忘了什么……”
说完，在泽博曼的带领下，一行人穿过密集的灌木林，来到一个开阔处。
不只是齐馨，所有人脸上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失望。
泽博曼叹了口气，
“都被毁了……”
就在几百米开外的盆地里，盘踞一座庞大的古老城池遗迹。然而与插画上的形象相去甚远，宏伟的建筑都消失了，只留下许许多多的残垣断壁。
泽博曼曾经说过，这里被古代吸血鬼们隐藏得很好，一直到清剿运动开始，人类都没有找到城池的具体坐标，至少在他父亲到这儿来藏源血的百年前，据说地表建筑都还是完好的。
“肯定有条路下去，”
齐馨以为泽博曼指的是下到城市的路，心说直接从这儿下去不就可以了么？
泽博曼立刻修改了说法，
“一定有条秘密通道下到迷宫去。”
原来他担心的是源血。
吸血鬼灭族已久，城池被毁，不过是现代社会里又一件精美的古代宝藏被抹杀，源血才是最重要的。
大卫直接气馁，
“不，结束了。没有路，就没有源血。没有源血，就没有疫苗。
没有疫苗，就没办法阻止暗黑加布里接管人类的进化历程。”
嘴上那么说，泽博曼等人下行前往城池遗迹时，他也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
“神庙……档案馆……这些地方都没了……”
泽博曼痛心疾首，一直想目睹这里的风采，再也没有机会了！
柯南靠近城池就开始观察地表植被，
“从植被情况来看，这里大概在百年前就遭到破坏了。”
齐馨立马接话，
“那就是在吉姆藏好源血之后不久发生的。可这里是怎么被毁掉的？看这痕迹，好像是被密集轰炸过。”
“按照百年前的军事水平，这里至少持续遭受了三天以上的连续轰炸，”
柯南分别指向周围几处高地，
“火炮阵地大概率会设置在哪儿、那儿、还有那儿，远程与近距离交叉火力，我敢说，当年世界上的几个强国都参与了，”
齐馨表示不解，
“不是说吸血鬼族早就灭绝了吗，为什么还要轰炸这里？”
大卫说，
“不尽然，但当时他们已经在灭绝边缘，幸存的吸血鬼族人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他们退居到这里，只为了保全先人的文明。”
泽博曼愤愤道：
“他们已经所剩无几，对人类根本造不成威胁，这是一场屠杀！”
柯南把装备袋从肩上卸下来，从西装口袋里取出汗巾擦拭脸上的汗，
“吉姆的手稿里有提到一个神庙，是整座城市的起点。”
大卫看着面前的一片荒芜，情绪非常低落，
“手稿上也提到一座完好无损的城市，可这里还剩下什么？我敢说地下迷宫也被摧毁了！”
柯南当然不会错过嘲讽老冤家的机会，双手叉腰甚至笑得有点挑衅，
“怎么了大卫，你想放弃？”
大卫极度不爽，
“别招惹我，现在没心情和你玩！”
泽博曼没好气的打断两人的“友好对话”，并要求各自散开，寻找能通往地下的入口。
但是这座城池这么大，虽然没有现代超大城市或者特大城市那么夸张的规模，至少也能够达到小型城市的标准。
在场的四人，只有大卫可以快速移动勘查，其他人进度非常慢。
泽博曼和大卫都在忙碌，齐馨和柯南却不约而同在一片空地上思考起来。
天色不知不觉开始黯淡，泽博曼建议先回去，明天再想办法。
“不，我要留下来。”
柯南忽然说。
齐馨拿着那张手稿，秀眉皱着，漫不经心的说她也要留下。
“总感觉这有些什么东西……说不上来。”
柯南一语中的，
“比例关系。”
齐馨猛地抬头，
“对！就是那个！”
她看了一眼手稿，又看看前方，从草地上站起身来，指着前方一个小山包，
“那里……对应的应该是手稿里这座金字塔形状的神庙，那么记录大厅就在……。”
柯南眯起眼睛望去，
“假设整座城市是围绕它来建的……”
眼前的废墟在齐馨眼中，逐渐变成有轮廓的草稿，似乎依稀能从一条宽阔的石道开始，区分出附近的部分建筑群。
“我们当前位置的东南方27米处！”
柯南迅速做出判断，他眼中呈现的不只是只有轮廓的线稿，而是一座完整的城池！
洁白宏伟的建筑，充满神秘的异域风情，这座孕育出吸血鬼文明的神圣之地，曾经如此的繁华！
柯南忽然激动起来，双臂挥舞着给大家介绍，
“这里是主干道，那边是中央会议大厅，我们身后这一片，原本是防御城墙，而那边，就是我们要找的记录大厅！”
说着他感叹了一番，
“找出正确的标记物，让我费了一点功夫。”
柯南语速很快，齐馨几乎跟不上他的思维，
“你……你都推断出来了？一百年前该不会来过这里吧！”
柯南笑而不语，把草地上的行李包背到肩上。
齐馨快速跟上，边走边想，
“我知道了，是时间。你把时间作为重要参考因素，用倒推的方法把城市外貌还原。”
柯南给她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
“时间是个常量。所有的视觉线索都必须以多重因素来考量，而时间，常常是最显著的因素。”
齐馨佩服不已，又上了一课！
“就像另一个维度！”
柯南非常欣慰的点头，
“对，它是众多维度中的一个，当你了解各个维度之间的相互作用，就可以轻易解开世上一切谜团。”
不能再聊下去了，齐馨感觉她就要吹彩虹屁了，虽然都是真心的……
主要是刚才泽博曼转头看他们，那眼神里怎么有点杀气的样子？
多大的人了占有欲还那么强，好好笑哦……
到目前为止，“源血小队”进展良好，“渗透小组”就不那么乐观了。
听罗宾逊说自己会帮她破坏泽博曼的计划，乔治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好了，我不想听你废话，十一在哪儿？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
狠话都没说完立即被罗宾逊打断，
“放心，我们一定会折磨她的！不过嘛，她能活多久，活得好不好，都取决于你。”
原来是拿十一威胁，果然不该带那孩子来。
乔治做出认怂的样子，态度诚恳道：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别伤害十一，她还是个孩子。”
罗宾逊露出诧异的表情，夸张又造作，
“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杀人狂？还是谋杀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