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对不起
翌日，早晨6点多钟，雪芙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她下意识的去拿手机才发现自己的手臂都被压麻了，那感觉酸爽让她龇牙咧嘴的，仔细看去，雪芙脸上还有被床单褶皱印在脸上的一个印字，看起来，狼狈极了。
“谁啊，这是”她没好气的吐槽了一声，然后睡眼惺忪的按下接听键。
“喂，雪芙姐”电话里传来海星的声音，雪芙立马态度良好，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海星啊，你怎么有空打我电话啊”雪芙对海星态度很温柔，比海荇还像个亲姐。胖子在外面椅子上瞌睡着，半梦半醒的听见雪芙温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换了个姿势又入睡梦中去。
雪芙看了看床上的海荇，还是沉睡的样子，眼里都是怜爱，给海荇掖了掖被角。
“雪芙姐，你跟我姐联系了吗？我最近一直都没联系到她，我有点担心”海星的声音有些着急。因为以往他跟姐姐每周都必须联系一次，但是现在都十多天过去了，姐姐一直都没回自己的信息，不免的让人担心。
海星是个心思细腻的男孩子，对海星这个姐姐也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这也是雪芙喜欢他的一点。
雪芙看着沉睡的海荇，还有心电图机子上的频率，心中不忍告诉他真相。
“哎呦，没事，你别担心了。你姐姐是去参加一个学习活动了，人家是要闭关收手机的，她跟我说过，让我转达你，我这工作一忙给搞忘记了不是。”雪芙佯装恍然大悟，大大咧咧的样子。幸亏是电话，要是视频，恐怕雪芙脸上那难过的表情是瞒不住。
“哦，这样啊，那没事，天气冷了，你们照顾好自己啊”
“哎呀，放心我们大么大人了，肯定会照顾自己的。你也是哦”
“好，那雪芙姐你忙吧！”
“海星，家里还好吧，有什么事你别不好意思说啊”雪芙看着海荇那个样子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两嘴。因为海荇虽然一直和家里很少联系，但是家里的情况，海荇一直都是放在心上的。
“真没事，雪芙姐，放心吧！”
“哈哈，好，那拜拜。”
“拜拜”
挂完电话，雪芙如释重负。
“海荇啊，你看，我们都在担心你，你快点好起来吧”想到这，雪芙的鼻头一酸，心底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徐恩予一夜未眠，拎着小笼包和豆浆从长廊走过来。看着胖子在椅子上睡得七倒八歪的，有些不忍心，但是也没叫醒他。正巧遇见巡查的护士来查海荇这个病房，徐恩予也跟着进去了。
徐恩予拿着小笼包豆浆递给雪芙，雪芙倒是也不客气的接下了，在医院一个晚上的辛苦，怒气早就没劲发了。
徐恩予看着护士在海荇旁边量了个血压，检查了仪器。
“病人目前状况很稳定，陆医生说看今天会不会醒过来。”护士交代着。
“好”
“还有你们方便照顾下病人，我看她背上出了很多虚汗，你们用温水给她擦一擦”
“好，知道了”徐恩予和雪芙同时应声。护士走了出去。
走廊上陆陆续续嘈杂起来。
胖子也被吵醒，睡眼朦胧的从椅子上起来。他站起来抖擞下精神，清醒了很多，正好听见护士在病房里一番交代，下一秒护士就跟他打了个照面，胖子友好谦逊的对着白衣天使子这个大牙微笑。小护士倒是见怪不怪的走开了。
一时之间大大咧咧的雪芙看着床上的海荇和在这跟个柱子一样杵着的徐恩予，差点又气不打一处来。
好在这时候胖子推门进来，雪芙正好看见胖子这个笑嘻嘻的脸，掖着没生气，倒是白了他一眼。
“怎么样，护士怎么说啊？”胖子明知故问，没话找话。
“没说啥，你们回去休息一会吧。”徐恩予再次提议道，毕竟都在这守了一夜了。雪芙头发也乱糟糟的，眼瞧着憔悴了些，胖子脸上也冒出了青色胡茬。
“我走了。海荇怎么办，刚才护士说了要好好照顾呢”雪芙直接抗议。
徐恩予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雪芙现在就那么不相信自己。
“你们去休息休息吧，我们轮班倒，这样都不至于太疲劳，有精神才能好好照顾海荇，你说是不是。”徐恩予倒是好脾气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还别说，徐恩予的话有一定的说服性，雪芙听了也觉得的有几分道理。
但是看着海荇的目光还是十分忧虑。
“走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徐恩予说着，用早就准备好的洗脸盆，在里面放了电热水，把干毛巾浸湿在里面。修长的手指把毛巾拧干，温柔的给海荇擦脸。
这样一幅画面，看官无不动容，雪芙心想，徐恩予看起来倒是像个会照顾人的，可惜了。
“走吧。走吧”
胖子肩膀上挎着雪芙的包，一手拉着雪芙，终于把这小姑奶奶给拉走了。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铮亮的白色墙壁上，有股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柩洒在上面，增添了一种暖黄色的氛围感。
徐恩予温柔擦拭着海荇的脸颊，额头，耳后，手心，还有脖颈。一系列动作熟练又稳重，比专业的护工也不差，他一直很耐心又小心翼翼的。大手慢慢拖着海荇的背部，给海荇擦了擦背，弄的干干净净的。
只是托起海荇的时候徐恩予眉头皱的厉害，因为海荇明显的体重又轻了，感觉就像快抓不住一样。徐恩予每次想到这些，就感到心痛不已。
“对不起”徐恩予捧起海荇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她的体温。
海荇熟睡的像个婴儿，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一片阴影。光线勾勒出她的鼻梁轮廓，本就瘦的小脸更加立体了。
徐恩予多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时刻那该有多好。
但是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喂”徐恩予看着来电，思考之后还是选择了接听。
“恩予，你现在立马回来”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男人的声音，但是其实声音的主人年纪已经不小了。
“回去？回哪去？你不会是让我现在回荷兰吧”徐恩予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不耐烦，他这么大人了，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命令式语气的跟他说话，这人是他老子也不行。
“哎呀，我的好儿子，你赶快回来，你妈想你了”还真是他老子。
“我这有事呢。走不开，等事情办完了我就回去了啊！”徐恩予这下态度好了些。
“你这孩子，你...”徐父在那边语气着急。
“你们要我回去干嘛，国内一大摊子事情还没办完呢。公司出现问题了你确定让我这就回去？”徐恩予倒是有方法堵他老子的话。一边看着海荇，生怕自己的声音吵到她。
“那不用你管，公司的事情有人会管，你回来就行了”徐父破天荒的无视公司的问题还是要徐恩予回去，但是死活也不说别的理由，这让谨慎的徐恩予开始有了别的想法。
“爸，姑姑，是不是联系你了”徐恩予的声音都变得严肃了起来。顺着手机传到徐父那端，徐父像是噎着了似的安静了两秒。
“那个，你小子别管那么多，总之回来就行了”徐父还是坚持让徐恩予回去。
看来徐恩予真的猜到了，只见他话锋一转
：“爸。我找到恩焎了”
“你说谁？恩焎？”徐父明显是被惊讶到了“这孩子还活着？”声音中难掩徐父的激动。
“我会把他带回去的。”徐恩予淡淡道。
“...”徐父还沉浸在刚才的惊讶之中。
“还有，您离姑姑远一些吧，有些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徐恩予说完就挂了电话，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按了按太阳穴，显然一大早想这些问题只会令人头疼。
他没发现，床上，海荇的眼睫毛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