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摄政王尚未娶亲
这警告意味十足的话，听得苏清妍心里直窝火。
奈何人在矮檐下，她也只能低哼一声，“既如此，摄政王还是请回吧。”
霍砚尘眼底一寒，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靠在床头的苏清妍，“太后娘娘这是，在为丞相鸣不平？”
苏清妍皱了皱眉头，这人现在是听不懂人话了吗？
“还是说，太后娘娘是非要干政不可了？”
霍砚尘右腿已经踏上床榻，他右腿屈膝跪在床榻上，左腿站在地上，上身微微前倾，右手撑在苏清妍的肩膀上方。
眼眸中闪着苏清妍看不懂的晦暗光芒。
压迫！
苏清妍目光微闪，强抑制住躲闪的冲动。
床头的夜明珠上，还罩着帕子，昏暗的光芒给这拔步床上的气氛，平添了几分诡谲。
“霍砚尘！”
霍砚尘的身体继续向下压时，苏清妍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低呼出声，“你冷静一点！”
“现下不冷静的，恐怕是太后娘娘吧。”
霍砚尘转身，在床边坐下，左手轻轻捏住苏清妍的下巴。
“本王瞧着，太后娘娘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啊，先帝驾崩之时，让本王涉政，可没让苏秉仪辅政，更没让太后娘娘你，干政！”
最后两个字出口之时，霍砚尘的手猛地收紧。
“嘶——”下颌的骨头似乎都被捏碎了。
苏清妍面上透着痛苦神色。
霍砚尘的表情却越来越平静。
“太后娘娘若是当真为了皇上好，便该老老实实在这清泉宫中，当个……”
霍砚尘捉摸了一会儿，才勾唇笑了一下，“当个，美丽的摆件。”
“若是实在闲得无聊，也不如想想怎么讨好本王，或许本王心情好了，你的熙儿和苏秉仪，都能过上好日子也说不定呢？”
讨好，他？
苏清妍心底苦笑。
他们两人之间的情形，其实她说几句好话，讨好两句，就能解决的？
“霍砚尘，我说过了，只要你愿意放过我们母子，我会让熙儿禅……”
“苏清妍！”霍砚尘手上的力道更重了，手腕一抖。
“咔嚓”一声。
苏清妍想说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她惊骇又痛苦地看着霍砚尘。
即便两人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她也依旧没想过，霍砚尘会对她动手。
他竟然卸了她的下巴。
他竟当真厌恶她到连一句话都不想听她说吗？
对上那双震惊的眸子，霍砚尘脸上的不自然一闪即逝，转瞬便恢复了冰冷的模样。
手指在苏清妍的嘴唇上轻轻摩挲。
“太后娘娘还是不要说那些让臣不开心的话了，不然，臣都不知道臣会做出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情来。”
唇瓣上传来的粗粝的摩挲让苏清妍想躲，想合上嘴巴，却无能为力。
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霍砚尘低低笑了一声，拇指在她嘴角擦了一下。
晶莹的水渍被他送到苏清妍面前，还用手指撵了两下。
“太后娘娘这般，倒是更惹人怜爱了。”
苏清妍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她不是没有狼狈过，却从未在霍砚尘面前这般狼狈过。
眼眶红了一瞬，又被她强压下去。
今时不同往日，她的眼泪不会再引起霍砚尘的怜惜，只会让他觉得痛快。
她不能，也不想继续在霍砚尘面前这般丢脸了。
“不如，太后娘娘就这样讨好讨好本王，本王高兴了就帮你把嘴合上了呢？”
他似笑非笑地说完，又摆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
“哦，本王忘了，太后娘娘医术精湛，不用本王帮忙，自己也能做到。”
苏清妍被子下的手攥成了拳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霍砚尘像是那抹莹亮烫到了一般，身子一僵，冷哼一声：“太后娘娘还真是无趣得很，先帝倒是好耐性！”
扔下一句话，霍砚尘起身，甩袖离开。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滚落下来。
苏清妍自己动手，将下巴合上，感受着嘴巴上传来的丝丝缕缕的痛楚，苏清妍双手环膝，缩成了一团。
抽泣颤抖的娇小身影，透过窗棂，被霍砚尘尽收眼底。
霍砚尘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啜泣声彻底消散，霍砚尘才提步离开。
这一别，再次见面，就是南景使臣的队伍抵达北辰，正是入朝，朝拜的那一日了。
当天下午，在凌烟阁设宴。
苏清妍这个太后，照例该出席。
北辰朝臣和南景使臣都尽数入席，苏清妍和霍砚尘才一左一右走在霍明熙两侧。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摄政王到！”
接连三声唱喝。
满朝文武尽数起身见礼相迎。
使臣队伍也客随主便地起身。
三人穿过明堂，来到主位。
小皇帝像模像样地一抬手，“免礼，都入座吧，使臣们也入座吧。”
苏清妍坐在霍明熙身边，第一次意识到，就算霍砚尘对她不满，但对霍明熙的教导，还是认真的。
这才短短月余，霍明熙身上，竟然已经开始有帝王威仪了。
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位明君。
苏清妍轻轻叹了口气，如此，就一切都是值得的。
使臣队伍之中，有一个身着红衣，长相明艳的公主。
才坐下便又起身，说是她自幼习武，想试试北辰儿郎们的本事。
苏清妍偏头看向霍砚尘。
她对朝中之事并不了解，不知道朝中这些青年才俊，哪位是功夫了得的，也不知道南景派过来的这位旋离公主是什么水平，故而不敢冒然开口。
偏生慕容格瞧着苏清妍许久没有回应，低笑一声。
“早听闻北辰皇帝年幼，名存实亡，摄政王把持朝政，君不君臣不臣，本宫原还以为是虚言，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霍明熙目光闪了闪，他是年纪小，却不是听不懂好赖话。
这种场合，苏清妍不好说话，稍有不慎，就要被打成后宫干政。
她只能寄希望于霍砚尘。
索性，霍砚尘此人虽然蛮横霸道，但在家国大事上，并不糊涂。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睨了慕容格一眼。
“所谓流言止于智者，本王原以为南景诸位不会被些许上不得台面的流言蜚语蒙骗，却原来是本王高估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