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在偷看他
林可可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
但是碍于身边齐齐汇聚过来的目光，她不得不收敛。
“这题我知道。”
这个时候，一个很意外的声音从顾源身边传出.......
慢吞吞的，一听就知道是谁。
沈予糖有些犹豫地看着林可可。
“好啊！”
林可可一反往常地点了点头，笑得还很开朗。
但是顾源知道为什么。
他太“喜欢”林可可了，以至于他了解她的一切。
很少有人知道，班里那么多被孤立的人背后的外号，都出自她手。因为她真的把自己的本性藏得很好，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哄着她这只“小白兔”。
包括以前的他自己，能找到一万个理由为林可可那些霸凌的流言蜚语开解。
“嗯...这题呢，你要仔细看看这两个平面之间的角度，算出了这个的话，剩下的其实只要一点简单的加减就好了。”
沈予糖很耐心地接过林可可手中的数学题，然后一笔一划地在纸上标注上了注释。
“谢谢你啊！予糖！”
林可可满脸的虚伪。
虚伪，她估计连题目都没看，怎么会关心答案？
“顾源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是呢，还是我们可可大大方方的。”
顾源的身边又不免聚满了吃瓜的人群。
他真的要怀疑自己是来上学，还是进了狗仔窝.....
“小老师！”
顾源趴在桌上，慵懒地朝沈予糖说。
“嗯？”
她很温柔地回他。
“你是我的小老师。”
顾源抬头乱瞄天花板，有些赌气地说。
“什么？”
沈予糖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不准教别人。”
顾源咕哝着说。
“好好好。”
不过沈予糖听的很清楚，她笑了一下，是很好看的弧度，眼睛也弯弯的。
“这里！”
顾源指了指他刚刚选中的题目。
“这里呢，你首先要先注意一下文本发生在什么年代背景之下......”
简短的课间，时间总是跑得比人快。
转眼，已经临近放学。
顾源在夹杂的人群中好不容易才挤出来。
路过学校栅栏时，他能看见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男生。
其实秦放一下课就跑来找他打球。
打球，几乎是顾源的每日必修课。
不过他今天要请假，因为小老师给他布置了三道大题。他还要赶着回去研究呢！
走过熙熙攘攘的热闹市区，顾源转角走近了通向他家的小巷子。
“拿出来！”
小巷的分支尽头围墙处传来一声凶狠狠的男声。
“我只有这么多。”
还有一个虚弱到声音都模糊了的男声在回复他。
“开玩笑呢！昨天不是还能拿得出一百吗？”
“那...那是我一周的零用钱。”
那个应和着他的男声似乎很挣扎，大喘着气。
“周大少爷，我觉得我是什么人？”
“杂种。”
男生虚弱的声音里透露着血性。
“滚！”
这次，顾源清楚地听到了一身脆响，他立刻用最快地速度跑进了那条小道。
走进去，景象和他想象的大致不差。
奄奄一息的男生已经不能支起身子，恨疲软地靠在一旁的土地上，面目模糊。
“我报警了。”
顾源用很冷淡地声音说。
“你！”
领头的那个大哥挥起手中的棒子就想朝顾源头上一棒。
却被顾源死死地接住了。
大哥气不过，但也拗不过警方的威慑力。
他超顾源喊了声“等着”，就把棒子甩开了。带着周围的小弟，一路跑出了小巷。
小巷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没事吧？”
陆航上前看了看男生身上的伤口。
由于混混用的是铁棒，虽然好像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但顾源觉得皮下恐怕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顾源马上拨通了救护车。
等待的时候，他坐到了那个男生的身边。
“下次碰到他们，就报警。”
“没有的。”
“今天就有用。”
“因为他们的目标不是你。因为他们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你的学校班级，更不可能知道你父母的身份。反抗的话，下次就会多断一根骨头。”
顾源不回他了。
他不知道他人的状况，不应该置喙的。
“谢谢你。”
“没事。”
“你叫什么名字？不管你叫什么名字，都别让刚刚哪些人知道。”
“切，老子怕他们？老子叫顾源，就在前边几里处的精诚中学高三十七班就读，要找就找！”
顾源语气很不爽地回应他。
“你也在十七班？”
“咋？”
顾源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人，他确实不认识啊，更不可能是同班同学。
“我还没转进去，不过我在考虑呢，我在你们楼上三班，文科班。”
“哦。”
顾源点了点头。
看来后来的他，还是没有走进十七班。
滴滴滴的救护车鸣笛声彻天响起，来得很快，他们行动迅速地把他接上了车，顾源也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医院里。
报告已经出来了，肋骨不乐观地骨折了多处，面部也需要缝针。
顾源没有问他要不要找家长，反正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自己会决定。不过他还是要陪一会，这也是他的责任。
虽然，回家做题也是他的责任。
顾源眨眨眼看着手中越走越快的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由于走得太急，顾源把书包落在了那个巷尾。
看来今天肯定做不上那三道大题了。
顾源有些失落地摊在医院的公共座椅上。
再被叫醒时，已经是早上了。
“你好，你好？”
一个朦胧的声音在顾源耳边响起。
“白天座椅上不能睡人噢。”
睁开眼睛是一个白衣护士，还在朝他挥了挥手。
“噢噢。”
顾源吸溜了下嘴角的口水，抬手看了看表。
七点半？！
要！迟！到！了！
顾源立刻一个鲤鱼打挺，朝大门冲刺去。
等赶到十七班门口的时候，极其倒霉地和教导主任撞了个微风满怀。
“同学，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
教导主任刘强很不满地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顾源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了下去，然后步伐缓慢地走到自己的位置。
班上此时正在早读，琅琅的读书声盖过了吵闹的蝉鸣。
一般这个时候，都是顾源的大型个人演唱会。
在早读上唱歌这件事，他干得比在练歌房还投入。
不过他这次没有。
因为他...连个能挡脸的课本都没有...
昨天躺在路边的书包，今天还是安然无恙地躺在路边......
书包里，装着今天早读的语文课本。
顾源觉得真的是倒霉透顶。他的成绩就说明了他基本不会带任何课本回家，哪怕是作业，第二天早上能抄完的他绝对不会放到前一天去做。
可是昨天。
沈予糖给他布置了三道阅读大题。
虽然语文书并起不到什么辅助作用，但他却还是背着回家了。
倒霉，超级倒霉。
顾源自顾自地叹了口气。
“一起看吧？”
沈予糖突然轻轻地拿手指戳了戳顾源的手臂，小声地说。
这音量，在浩荡的读书声中被淹没得很彻底。
“什么？”
顾源习惯性地把头埋低，把耳朵凑到了沈予糖的唇边。
沈予糖攥了攥手中的课本，脸颊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惹得有些泛红。
“我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