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灾起
双镜背上,看着脚下朵朵白云从中穿过,牧荑心下有些焦急。
赤星学院,外门。
果然,还没进去,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站在双镜背上,看着下方有人滚下石阶,鲜血顺着一梯一梯往下流,牧荑连忙抽出束身索将那人拦腰截住。
脚跟落地,探明黑气的来处,牧荑连忙提步上前。
“救命……”
眼前一人被陈弘扬死死握住脖颈,随即一声脆响,颈椎断裂。
那人正是境中第一个念出陈母寄给他家属的学生,此时正瞪着眼珠子死在牧荑面前。
见他将目光移向另一边,那三长老侄孙王蹇跌坐在地,两腿不断往后缩,身下还有一滩澄黄液体。
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下,陈弘扬轻嗤一声:“到你了。”
“陈弘扬,住手!”
束身索从袖中飞出,朝着陈弘扬猛地袭去。
陈弘扬长袖一挥,轻而易举就将那绳索拽住,扭动脖子咔咔作响,手往后一拉,眼中尽是不屑,薄唇轻启:“这招已经见识过了,换一招。”
绳索自手中脱落,牧荑拔出长剑,对着他面门便是一击。
黑气自手中凝聚,看着牧荑逐渐逼近的剑身,他轻轻一挥,黑气便直接朝着剑尖袭去,触碰之时从中间一分为二,自两面包抄,交替不断猛攻,将牧荑逼退至三米开外。
陈弘扬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攥紧长剑,冷眼看着这人,牧荑舔着后槽牙笑道:“那也比你忘恩负义、残害同门强。”
“呵!”看着手心不断汇集的力量,陈弘扬轻笑出声,“同门?他们算哪门子同门,不过几条狗罢了。”前世今生,他最听不得的,就是“同门”二字。
袖中手描画禁制,牧荑嘴上不饶人,“那也掩盖不了你们同修一种术法的事实,不是吗?”
一掌拍在牧荑脚下,牧荑连忙往后退,方才那块儿垫脚石此刻早已四分五裂。
陈弘扬上前,脚踩碎石,得意道:“看到了吗?这才是我想要的。”
禁制在袖中形成,牧荑连忙掷出,符纸于他头顶上方燃烧,一道金光枷锁落下。
陈弘扬瞳孔微缩,身下黑气四处逃窜,见距离头顶不过两丈,连忙朝着旁边错身。
地上翻滚两圈之后起身,看着金罩距离自己不过半寸的距离,陈弘扬脸色有些难看。
“你到底是谁?”
明明上辈子根本没有一个叫“牧荑”的人出现在他身边,可今生却同这人一直纠缠,而且这人知道他的秘密,手中拿出来的东西每一个都对他有威胁。
牧荑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个来收拾你的人。”
随即趁其不备、飞身上前,陈弘扬连忙往左侧身,剑身与之擦肩而过。
看着落地的碎发,陈弘扬忽然扬手,黑子如脱缰野马般直袭牧荑面门。
长剑飞身应敌,于空中飞速旋转,将黑气四分五裂,隐隐有占上风的气色,却不想一团黑气自她胸前汇聚,不等她错身边直直朝后退去。
长剑入地中堪堪稳住身形,牧荑抬头,摸着脸上擦伤而冒出的鲜血,突然想到一个事情。
既然这血能化去幻境之中的黑气,这个是不是也能?
就算化不去,若能让其遭受重创,能为自己争取反攻的机会,那也是好事。
伸出左手握住剑身,右手使劲往外拉,鲜血顺着掌心外溢。
牧荑嘴唇扬起,眼中却如死水般平淡,右手汇聚灵力同左手鲜血汇合,瞬间分裂成无数血珠。
看着空中飘荡的鲜红,陈弘扬眉心蹙起,他不知道这是何意,便要驱使黑气将这血珠打散。
谁知那黑气却如人遇猛兽般躲躲藏藏。
见他迟迟不动手,牧荑连忙驱使四面八方的血珠朝陈弘扬射去。
血珠如利刃,沾到黑气瞬间,只听一声悲鸣,随即四处逃窜。
陈弘扬有些震惊,没想到这女人的血竟然有这种功效。
看着那些沾上鲜血的黑气不断缩小,牧荑连忙拔剑上前,一剑刺穿一个。
陈弘扬见状,锐利的双眸中闪过一丝错愕,赶紧将四散的黑气收回。
最后一丝黑气斩于剑下,牧荑甩手,道:“我劝你赶紧收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过这点东西就想我收手,做梦。”人血又不是流不尽,他就不信这女人没有被榨干的一天。
手上还有之前在开阵时留下的伤疤,现在新伤加旧伤,疼得她手抽筋,但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道:“那要不再试试?”
看她面上无事,陈弘扬心里也吃不准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于是手中又掷出两道黑气,随即闪身离开。
等牧荑搞定时,人早已不见踪影。
看着再次恢复平静的外门以及赤红的石阶,血腥充斥着鼻腔,牧荑拧眉。
身后窜出来几个弟子,哆哆嗦嗦的上前将那些重伤的人抬走。
外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内门竟然无动于衷。
牧荑直接拿着钟萃阁的弟子腰牌进了内门,不去钟萃阁,反倒直接去了执事堂。
那是院中院长、长老理事的地方。
之前那一战,牧荑算是在内门挂了名,见她说明来意,那弟子便麻溜的进执事堂内通传。
得同意后,牧荑直接快步进里,朝上首几位老者躬身,正对上方院长道:“弟子牧荑有要事禀报。”
院长双眼微阖,眼皮都不抬一下。
身旁另一位老者淡淡开口:“何事如此慌张?”
牧荑拧眉,此人正是虚镜之中被陈弘扬一掌击碎天灵盖的三长老,王蹇的叔公。
“外门遭难,请院长主持公道。”
院长缓缓睁开双眸,眼神锐利如鹰眼,脸上神情却是茫然。
再看其他人,皆是如此。
看样子,这些人是真不知道这事。
牧荑将外门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和盘托出。
三长老在听到他那侄孙也与此事有关,随即暴怒:“小儿需要胡言!”
不论是不是他纵容侄孙作恶,但王蹇仗着他的职位在外为非作歹,牧荑本就对此人有些微词,现又被其空口责骂,怒道:“人在高位,既不信下人所言,何不出这门往外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