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来晚了
阔别多年的大师兄，终于在今日重逢。
失踪分离的同门，如今终于再度相会。
这让得秦阳惊喜交加，欣喜若狂。
他本能地动身，想要朝着对方奔赴过去。
同门师兄弟之中，若问他对哪位师兄姐印象最深。
毫无疑问，便是大师兄云泽。
这是以一己之力，屡次维护过他的。
甚至在他天下皆敌时，更是不惜对抗天下，也要庇护他周全的。
这位大师兄，素来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但，对师弟师妹们，却是义无反顾，从无半点苛刻与保留。
为了师弟师妹的周全，他完全可以不顾自身安危，可以甘愿自身赴死的。
这样的大师兄，焉能不让人敬佩？
又如何不让人印象深刻？
因此，再度重逢大师兄时，秦阳都是没有半点犹豫。
条件反射地朝着对方奔赴而去，恨不能即刻跟这位师兄紧紧地熊抱。
“咻！”
然而，正当秦阳靠近时，那柄先前袭击他的利剑，突然从地面拔起，自主的掠空而过，朝着秦阳的后心，洞杀而来。
同时，原本步履从容，波澜不惊的大师兄身影，也是陡然原地消失。
修长伟岸的身影，如同一柄利剑，好似一只鬼魅，迎着秦阳横冲而来。
无穷剑意，陡然升腾，冲霄而起。
大师兄的身影，好似化作了一柄惊天利剑。
直奔着秦阳，袭杀而来。
“不好！”
秦阳陡然大惊，意识到了不妙。
此刻的大师兄，似乎状况不对。
“唰！”
秦阳想也不想，抽身飞退。
刹那之间，再度原地消失，避开了大师兄的袭杀。
大师兄的身影，戛然而止。
挥袖一卷，那柄无主自动的造化圣剑，顿时伴随着一股风雪的推动，幻化出千万剑影，铺天盖地般朝着四面八方爆射开来。
千万剑影，密如暴雨，仿佛封锁了天地四野。
这般攻势，让得秦阳顿时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仿佛无论怎么遁逃，怎么闪躲，都是无法避开，都会挨上这一剑。
这让得秦阳顿时浑身汗毛倒竖。
大师兄的剑道，似乎愈发精妙。
将幻法彻底融入了剑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无从分辨。
“好强！”
秦阳心底大惊，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大师兄的力量。
当初在贤人居时，在芜湖郡时，他虽然屡次目睹过大师兄出手，见识过大师兄的风采。
但，却并不知晓大师兄手段的玄妙。
当初他只能看出来，大师兄剑下，难逢敌手。
未入法身，却敢力拼法身。
所有跟大师兄对敌的人，都是从不躲避，从不遁逃，唯有一味地跟大师兄力拼。
最终，却又无人是大师兄的敌手。
曾几何时，秦阳曾还暗暗讥讽那些跟大师兄作对的敌手，讥笑他们太蠢，居然都不知道躲的。
一个个的皆都以为大师兄年轻，就认为自己可以力压大师兄一筹。
时至今日，亲自对抗大师兄的手段，秦阳才幡然醒悟，当初跟大师兄对敌的人，哪里是愚蠢不想躲啊。
这是根本躲不掉啊！
意识到大师兄剑法的玄妙，秦阳也不敢大意轻敌，不敢小觑。
这位大师兄如今的修为，虽然只是初入问道境。
但，秦阳笃定，整个问道境之中，只怕无人能及大师兄。
大师兄早已明悟了自己的道，早已在师尊的指点下，清楚了自身的道的。
因此，多年磨砺，大师兄的实力，无疑节节高。
越级而战，必然不在话下的。
“轰隆！”
心底虽然吃惊，秦阳的动作却是不慢。
万劫神铁的劫雷力量，当场爆发。
无尽劫雷，充斥着毁灭之力的力量，疯狂地怒砸下来。
秦阳周身虚空，都是交织起无尽雷霆。
“噗噗噗噗噗！”
刹那间，无数袭来的剑影，纷纷爆碎，不堪重负。
在秦阳的劫雷轰击之下，这些幻化出来的剑影，根本无法承载的。
哪怕大师兄的实力，强绝可怕。
但，今日的小师弟，俨然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躲在他的背后，需要庇护在他的羽翼之下的孱弱少年。
“大师兄，醒醒啊！我是秦阳！”
击溃大师兄云泽的攻势，秦阳厉声断喝，呼唤着这位让他感到敬佩的大师兄。
但，大师兄眼神无波，毫无波澜起伏。
一击无功，大师兄再度动身。
甩袖之间，漫天风雪爆开，天地顿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大雪迷离人眼，遮蔽视线。
哪怕秦阳跨入天相境，自身眼窍清澈，可以窥视无尽远。
但，在这般景象之下，竟然也是受到了影响。
这些风雪，充斥着虚幻之力，可以严重的干扰影响他的五感六识。
所以，哪怕他的五感六识格外敏锐，此刻都是无法彻底窥视清楚周围的景象。
在他的视野之中，大师兄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跟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柄锋利无匹的造化圣剑。
察觉到这一幕，秦阳浑身汗毛倒竖，一颗心脏都是紧紧高悬。
大师兄不可能逃的。
所以，毫无疑问，这般景象乃是大师兄隐匿自身的手段。
稍不注意，就会迎来大师兄的致命一击。
“虚空神铁，大师兄的魂灵意识应该已经被虚空神铁影响到了。所以才会迷失在这里，无法认出自己。”
秦阳很快也是明白了大师兄云泽的状况。
大师兄不可能不认识自己。
哪怕多年未见，如今的他，也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孱弱少年。
但，他的音容相貌，变化并不算大。
身材比之当初虽然昂藏挺拔，壮实厚重了许多。
相貌五官也比之当初硬朗成熟了许多，不再稚嫩清秀。
但，他的气息变不了的。
本源真灵的气息，是无法更改的。
以大师兄问道境的修为，不可能察觉不了。
所以，大师兄如今依旧对他痛下杀手，唯一的可能，就只有无法控制自己这个可能了。
大师兄无法控制他自己，甚至他的魂灵意识都是无法分辨，是浑噩无神的。
所以，想要解决这样的麻烦，就唯有唤醒大师兄云泽的魂灵意识。
思及于此，秦阳环视着周围风雪漫天的景象，他的识海之中，迅速交融起夔牛的印记。
紧接着，喉头滚动，秦阳仰头发出了一声怒啸。
“醒来！”
刹那间，滚滚龙吟，轰然长鸣，震动天地。
周围的虚空，都是咔咔咔的不断碎裂，漫天飞舞的风雪，都是噗噗噗爆成粉碎。
直击魂灵的怒啸，滚滚冲击，不可阻挡，不可隔绝。
周围的景象，刹那间平复。
秦阳迅速扭头转身，看向了已经悄无声息地摸进了自己背面不远的大师兄的身影。
夔牛咆哮直击魂灵，无差别的扩散开去，即便大师兄天赋卓绝，实力强劲，也是无法阻碍屏蔽。
此刻的大师兄，身形僵滞，面容僵硬，眼神呆愣了下来。
夔牛咆哮，俨然是对他造成了影响的。
“大师兄！”
秦阳再度呼唤，希冀着能够唤醒这位大师兄的魂灵意识。
但，眼前呆滞的身影，却是没有丝毫动作，没有半点回应。
秦阳见状，取出一根蛟龙脊筋，迅速抛出，准备将大师兄的身影捆缚起来。
“咔嚓！”
“嘭！”
然而，这条蛟龙脊筋刚刚触及到大师兄的身影时，大师兄的身影却是如同一尊冰雕，刹那开裂破碎。
转瞬间，炸成了遍地冰屑，洒落一地。
“大师兄？”
这般变故，让得秦阳顿时错愕，感到不妙。
然而，当他意识到不对劲时，背面不知道何时，一柄造化圣剑陡然出现，迅速直奔他的心脏。
“不好！”
秦阳暗道糟糕，刹那间原地消失，再度避开了这一剑。
但，他的反应很快，速度很快，却也依旧慢了半拍。
虽然避开了这道致命一剑，但肩头却依旧被割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那柄造化圣剑的剑气，伤到了他。
秦阳迅速抽身闪躲，拉开距离，无形之中毛骨悚然的感觉彻底散去，他才敢停留下来，回转身看回去。
只见大师兄的身影，完好无损，平静从容地抬手。
那柄造化圣剑，倏然掠回他的掌中。
锋利的剑刃，残留着秦阳的血迹。
“怎么会这样？”
秦阳震撼交加，感到难以置信。
夔牛咆哮直击魂灵，居然对大师兄失效了？
怎会如此？
难道，大师兄没了魂灵意识？
刹那间，秦阳脸色骤变，无形之中猛地苍白了下来。
自他获得夔牛祭灵以来，夔牛的天赋能力，夔牛咆哮直击魂灵的手段，就从未失效过的。
无论对方是人是妖，是精是怪，都是无法脱离这种影响的。
哪怕是刚刚诞生魂灵意识的邪祟恶灵，都是无法脱离的。
但在今日，对大师兄施展这种手段，却是失效了。
大师兄居然没有受到影响？
反倒顺势而为，以幻象迷惑了他。
若非他的速度够快，或者换个其他人来，刚才就已经被一剑穿了个透心凉。
“大师兄？”
看着面无表情，一片冷峻的大师兄，秦阳的心底，情不自禁地有些悲悯。
这位让人怀念敬佩的大师兄，竟然已经早已陨落吗？
他的魂灵意识已经消失？
只留下了这具肉身，仍旧被困此地，沦为了虚空神铁的傀儡？
看着大师兄云泽不曾受到夔牛咆哮的影响，秦阳顿时意识到了，自己只怕是来晚了些。
“没救了吗？大师兄？”
秦阳的眼眶都是情不自禁地泛红，他回想着数年前，在贤人居的经历。
无形的悲伤，更是难以遏制。
大师兄云泽，是他遇到过的人之中，少数甘愿为他赴汤蹈火，不惜代价庇护他的亲人之一。
“唰！”
而在秦阳感到悲痛时，对面的大师兄云泽却是毫无所觉，再度拎着造化圣剑，朝着他飞扑而来。
身如鸿雁，轻盈矫健。
转瞬之间，便是跨越了彼此间的距离，直奔秦阳的身前。
“咻咻咻！”
挥剑而动，无尽剑影再度扑面而来。
漫天飞雪交织，密集如雨，封锁了四面八方，将秦阳的身影，牢牢地笼罩了其中。
滔天杀意，持续交织，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