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要不要老八死
曹俊和曹智跑到上书房门口，步伐匆忙地都忘了整理自己的仪态。
“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武帝坐在上书房里，假装实在看奏折。
“老二老三，你们怎么过来了？”
曹智看了一眼曹俊。
曹俊也在看他。
看我干啥？你说话啊！你没想到说什么，你跟我来干嘛？
他们来的路上想了很多，但脑子很乱，一时都无法接受这场突然降下的大雨。
最后，还是曹俊想了个理由：“父皇……儿臣听闻这一场大雨，会在引起京城大涝，恐生不祥之事！所以……所以儿臣想请启奏父皇，应让钦天监再好好观测一下天象……”
天武帝笑道：“你倒是挺关心天象的……不容易啊。这场雨才刚下不久呢，马上就有涝灾了？好厉害呀。朕是不是应该把钦天监给你管呢？”
“既然你想去找钦天监问，那就去吧！”
曹俊听后，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怎么天武帝说话的语气，这么怪呀？
这时，还是曹智把脑子转了过来，说道：“父皇，您是天子，天象的事情自然只有您下令查，儿臣这些做臣子的才能知道。”
“不论
天象如何，都不是儿臣该过问的！”
这时，就连曹俊都反应过来了：自己刚刚说了多么蠢的一句话。
曹炜为什么会被钉在棺材里面？
不就是钦天监说天象不祥吗？
但钦天监说什么，不还是天武帝说了算吗？
有没有天象，天象说什么，最终解释权都是天武帝的手上！
天象不是他能议论的！
“父皇恕罪！儿臣愚钝，妄议天象大事，请父皇治罪！”
曹俊全身发抖，不敢抬头看天武帝一眼。
天武帝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批改奏折。
整个上书房里，空气就跟凝固了一样令人喘不过气来。
等曹俊和曹智跪到腿都麻了，天武帝才开口说了句：“这场雨下了以后，老八在棺材里可能好受多了。”
“虽说是要断水断食，但现在老天爷给他水喝，朕还真不好说他不是。你们觉得如何呢？”
听到天武帝主动提到曹炜，曹俊和曹智立刻又互相看了一眼。
“父皇，儿臣以为……老八既然有癔症，自然应该接受当下的处境和考验。一切都听父皇做主！父皇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
曹俊吸取刚刚回答的教训，开始表态：父皇
你来决定，我们一定拥护。
但天武帝冷冷地说道：“那你何不干脆点说，就是朕想弄死老八，要害死自己的亲儿子呢？”
曹俊和曹智大吃一惊。
“父皇，儿臣没有这个意思啊！绝对不敢这么想啊！”
“是啊是啊，父皇是古往今来，第一次仁慈之主，尧舜不能及，怎么会谋害自己的儿子呢？”
他们一直以为，是曹炜碰到了天武帝的逆鳞，所以天武帝想了个天象不祥的借口来把曹炜关进棺材里弄死。
但这话从天武帝口中说出来，那就太惊悚了。
他们听到就更是他们倒霉！
将来要是外面流言四起，保不齐就是他们两个传出去的，哪天武帝能放了他们？
“怎么不会？哥哥都能盼着弟弟死，当父亲当然也可以想儿子去死了！”
“朕问你们，谁把那些围观老八，同情老八的百姓给抓起来的？谁在赌局里，赌老八必死的呢？”
“你们以为，这些事情，朕都不知道吗？你们以为，朕一定会要老八死，所以你们也加入弄死他的行列，朕就不会计较你们吗？”
天武帝的质问，如道道惊雷，一下下地打在曹俊和曹智的心头上。
“父皇！儿臣不敢！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只是不希望那些刁民乱了父皇的方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所以儿臣才会……”
曹俊满头大汗，说道：“父皇，儿臣一会儿就把人给放出来，然后再撤掉之前的赌注！还请父皇息怒啊！”
曹智也跟着说道：“儿臣也是一时糊涂，一会儿就撤了赌注，请父皇恕罪！”
两人没想到，天武帝竟然连这些都清楚！
而且听这语气，他好像又不太希望曹炜死？
那为什么要对曹炜这么狠啊？
天武帝此时又开口了：“老八出了一点事，你们就开始蠢蠢欲动！告诉你们，老八就是再疯，有一件事他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不管怎么样，我大夏能做主的人只有一个！”
“你们中间，也只有他没有去找百官拉票！但他不拉票，也有人自发支持他！朕以为那个妓女是她安排的，所以特意试试他！”
“如果他眼睁睁看着那妓女死了，那就说明他真的心里有鬼，会杀人灭口！他救了那个妓女，然后自己躺进了棺材里，你们以为那是傻？那是犯了天条？错了，这是给朕留了一个台阶！”
“老八他老老实
实地在棺材待了三天，你们呢？在外面不停作妖，当朕都是傻子吗？”
说完，天武帝抓起一份奏折，直接扔到了地上。
“听好了！朕选谁当太子，都不可能选老八！因为老八是能做事的，太子只是给人看的！”
“朕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谁……还想当太子吗？”
曹俊和曹智听后，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天武帝：“怎么不说话？”
曹俊颤颤巍巍地说道：“儿臣……不敢……不敢答……父皇，这件事，儿臣不敢妄加评议！”
天武帝咆哮道：“回答朕！”
“想！”
曹俊被激得下意识大喊道：“父皇！我愿做您的太子！我也不比老八差！”
曹智沉默了，他的想法和曹俊也是一样的。
本以为这个答案会让天武帝大怒，但谁知天武帝却笑了。
“哼哼……嘿嘿嘿……下去吧。记住了，老八的生死，你们说了不算！”
天武帝指了指自己：“朕说的，才算！”
曹俊和曹智应了声“是”以后，慢慢退出了上书房。
曹俊望着外面的大雨，忍不住问了句：“父皇到底怎么想的？到底要不要老八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