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怕老子
看着到手的钱被一个时髦护士夺去,梁珍热血冲顶,妈妈的,老子干活你拿钱,老子是冤大头吗?他捏紧了拳头,一想不行,打一个公职女护士怎么说也是自己没理。
而且她口说黑医,闹腾起来自己低人一等,惊动政府的人或者市管,这钱也得没收。
辛辛苦苦等待一天挣点钱就为解燃眉之急,钱没了要悔青肠子!
打了她出一口鸟气,她公职的人肯定不善罢甘休,惊动市管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自己闯荡江湖几十年,竟然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必须想法把钱夺回来!老油条也不是好欺负的!
“丫头,你背后的人是谁?”
那时髦护士愕然回头,梁珍的手电光火石一闪,把她手里的钞票掠了回来。
“无赖!你敢使诈骗我?信不信我叫人来抓你进去喂几天跳蚤臭虫?”
“呦呦,我好怕咧!这是我的钱,凭啥你拿去?以为老子好说话吗?”
护士看威吓无效,就转而说理。
“无赖!你让病人吐我一身痰涎,必须赔偿!这场地是卫生院的钱该卫生院收!”
“丫头,有没有搞错,病人没进卫生院,这土地是全民所有,你要收地皮税?”
“无赖!这话你留着跟市管说!小刘、小赵过来抓住他,我打电话叫我爸过来!”
医生多数手无缚鹅之力,两人来抓梁珍,梁珍发力一震,把他们震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病人家属挺身而出劝解,他不是黑医是神医!钱是他该得的,算了吧。
不算了又能怎样?即使是黑医抓不住也没办法。
卷发护士恨恨的说:“无赖!等着!市管马上就到!定叫你喂几天臭虫!”
梁珍气呼呼的说:“想抓老子?你们还嫩了点!”一边说着一边就开溜。
卷发护士冲他背后喊:“无赖!你跑不掉的,别让本姑娘看到你!”
梁珍匆匆走了两百米,看没人追来就拐到墟市,散墟了东西都降价出售,猪肉摊上剩几根骨头,几块零碎肉。前世骨头是比肉贵的,现在却很便宜。
摊主五毛钱把骨头碎肉都给了梁珍,拈拈约有两斤多。旁边有卖木薯牛的,还剩下十几个,摊主七分钱都给了梁珍。(木薯粉捏成拇指大牛头状油炸的零食叫木薯牛)
梁珍回家妈妈正在做饭,看到他带回的骨头和肉很惊讶,他从来没有买什么东西回家的。
梁珍把十四块钱也给了妈妈,她吃惊又疑惑那来的这么多钱?
“阿珍,这钱怎来的?我们虽然很穷,再穷也不能走歪门邪道啊!”
“放心吧,妈妈,你儿子不会去偷去抢去骗!这是我救了一人的性命得来的,绝对清白!”
吴世兰想,阿珍能够救自己的性命,当然也能救别人的性命,他的话是可信的。
救人一命酬谢十几块钱很便宜了。
苍天有眼祖宗有灵呀,我家阿珍真的痛改前非啦!没有滋事打架会挣钱养家啦!
老头子呀,天上有灵看到了吧?我们儿子变好了,走上正道知道挣钱养家啦!
吴世兰摸着儿子的脸激动的说:“阿珍,清白就好,你真的改邪归正啦!浪子回头金不换,今天是我这些年来最高兴的一天!我马上煮肉、熬骨头芋头汤!”
妈妈很高兴,梁珍也很高兴,是自己改变了昔日丑恶的形象,解除了妈妈长期的焦虑担忧和内疚,让妈妈重新升起了希望,看到了美好的将来。
中年有一个好儿子是所有父母的渴望,这表示自己培育后代的成功,也算自己努力的成功,是可以值得自豪和骄傲的。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给子孙一个好榜样。
如果是一个吊儿郎当不成器的儿子,即使自己很成功,做大官当总裁那也高兴不起来。
儿子不成器就无法光大门庭,即使不败家,家族也难免衰落,怎么高兴呢?
大骨汤放了八角小茴香,散发出诱人香气。村民除了逢年过节,难得吃肉,现在青黄不接饭都吃不上,家家红薯、木薯充饥,谁家那么阔气炖肉吃呢?
寻味追踪,发现竟然是寡妇梁五婆家,奇怪,她家挺困难的怎么有钱买肉吃?
罗桂芳马上气坏了:“她装穷!借钱买肉吃!而且有钱不还账!找她要账去!”
三个债主气呼呼的打上门来,不还钱就拿走米缸!没得说!
“五弟家的出来!昨天耍赖不还钱,原来留着买肉吃!我们怎么瞎了眼借钱给你呢?”
梁珍走出来喝道:“咋呼啥?不就欠你们三两块钱吗,啥了不起的?”
“小九!说得轻巧,三两块钱?欠钱还挺横的,还钱!今天老娘不怕你横!”
吴世兰走出来:“三嫂,四姑,你们都来了?正想找你们呢,我把钱还给你们吧。”
罗桂芳看吴世兰手里捏着几张大钞票目瞪口呆,昨天她一文不铭恳求宽限,才隔一夜怎么就有钱了?莫非她时来运转发横财了吗?
“五弟家的,今天怎么阔气起来了?发了啥横财,鸟枪换炮有钱又吃肉呢?”
“三嫂,不是阔气了,是阿珍今天挣了第一笔钱,稍微庆祝一下。”
小九一个无赖二流子能挣钱?她们都觉得难以置信,这恐怕是偷或抢得来的吧?
还了三块八毛的账,无债一身轻,吴世兰母子高高兴兴吃了一顿好饭,这是他们几年来最有幸福感的晚餐了。吴世兰觉得年轻了几岁,梁珍觉得前世的负罪感解脱了。
吃完饭冲了个凉已经是星斗满天,梁珍摸摸口袋里的木薯牛,信步往李家芳家走去。
从后门出去沿田埂 走百十米就到了李家后院,从篱笆的缺口挤进去到了她的屋后。
奇怪,屋里有争执的声音,谁呢?梁珍不动声色走近窗口偷看。
李家芳手拿剪刀面容坚决:“不行!你走!不走我喊人了!”
“喊什么人?人来了对你有啥好?别装假正经了,难道你就不想吗?”这是罗庆慈。
“别过来!再过来我真喊人啦!”
“喊人?老子怕谁?”罗庆慈一把夺去她的剪刀扔掉,马上抱住她吻上了她的嘴。
梁珍一脚踢开房门喝道:“罗大头!你怕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