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期而至
欧米的工作生活不算精彩但也稳定，周围的朋友找他办理汽车保险，人寿保险，这都是些常见保险，公司的运输、财产保险业务接触不多，他偶尔去做学习和了解，说不准儿哪天就遇上。
他去过一次金丝雀，还是比垂那群朋友，这次因为一个家伙失恋需要买醉，几杯酒下肚，人们开始老生常谈男女那些事，失恋的人搂着欧米的胳膊。
“欧米兄弟，听说现在什么保险都有，有没有爱情的保险，至少失恋了能赔一顿酒钱，哈哈哈。”周围也跟着大笑起来，这打开了一个有趣的话题。
“这个是有的，欧米给自己就买了一份。”比垂故作神秘，吊着失恋者的胃口。
“还有这回事，怎么投保？”失恋者的茫然表情闪出一丝惊异。
“欧米的爱情还在那个笼子里，跑不掉，所以是终身保险，保险公司都不用担心理赔。”比垂的话引得人大笑，有的人装作听懂了赔个笑脸，有的人不明所以只是哈哈大笑。
“不要在我的伤口撒盐，喝掉这杯，洗洗伤口，接着奏乐，跳起来。”这似乎是个失恋高手，他已经久病成医，而酒精美女是最好的解药。
如果爱情可以量化，自然可以投保，只是保费该用时间还是金钱呢，有时候爱情像是能买到，至少约会的礼物都明码标价，女人也常常炫耀男士送的心意，越贵越显得珍重。
欧米被比垂的话突破了防线，比垂的玩笑虽然随意却直击要害，似乎比垂偷偷溜进过欧米努力筑起的围墙，或许这围墙有个破绽，好朋友总能发现。
“呵，我的爱情还在路上，比垂瞎说的。”欧米似乎要解释，却显得无力，哪有在路上的爱情，那不是自欺欺人吗？就像老板许诺的加薪，总在路上。
“路上吗？我这都到了，欧米先生。”你不得不佩服女士们的幽默风趣，善解人意，她们不会让客人的话落到地上，这也是客人们寻找的舒适，女性天生的温柔舒适，宽慰心灵的风情。
“呵呵。”欧米无心的一句话，招引了猝不及防的温柔攻击，这让他难办了，拒绝吧，太破坏气氛，接受吧，毫无准备，这句“呵呵”也只能让美女自己去揣测，他低估了她的本领，确切地说，她比欧米多四年的社会经验，她知道世界现在的样子，懂得察颜观色，撩动人心，特别是男人的心，她们嘴里夸奖着男人，手上鉴定着男人，心里明镜一样计算着。
“爱情是实践出来的，不是等来的，欧米先生，再等青春不再，老人可没有那么多激情。”这些话像是书店里看来的，贩卖起来也利润丰厚，欧米想着或许书上的话也是作者从这里听来的，据说不少大作家都醉心于风月场所，想来也是如此。
“呵呵。”上句呵呵是无法招架，这句呵呵则有点投降的意思，或者是认可，原来女人征服男人如此容易，毕竟水渗进泥土比用泥土隔断水要容易得多，奈何上帝将女人塑造得如水，男人如土呢。
只是欧米这摊土有点坚硬，甚至不解风情，像被太多脚步践踏过的土地，水也难以浸透，需要浸泡一会儿。她叫萝丝，从外地来这儿打拼，虽然独立也偶感孤独，白天很少出门，没有什么社交，她也想找个知心人谈话。
欧米看着她细嫩白净的皮肤，应该二十出头，灵动的眼睛闪着清澈的光，或许并不是她表现的那样老陈，褐色的头发微卷，不时向后撩动头发的手也很纤长，谁都会认为她是个靓丽角色。欧米对这些似乎显得麻木，他没有动手动脚表示亲昵，也没有表现关怀，他的木讷外表下是彷徨。
这倒打乱了萝丝小姐的节奏，她可以应付各种能言善辩的男士，这里天天能见到，她甚至准备了应对各种状况的话语和措施，这种木讷的人出现纯属意外，对付这种人没有现实的技巧，这种人太危险，对付这种人只能赤膊上阵，卸下盔甲，真心相对，无疑这是危险的行为，这种没有保护措施的坦诚可能会让自己遍体鳞伤，不知道萝丝女士会不会放手一搏。目前主动权还在她手里。
欧米不知道他的行为对别人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尽量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也尽量少采取行动，少了主动就多了被动，而被动的人需要审慎的判断，因为他的回应关乎两个人。其实被动的人承担着更大的压力，主动的人可以走来走去，被动的人往往还在原地收拾残局。
萝丝女士表示想去他家里看看，学习怎么安排日常生活，欧米稍微打开了一点门缝，让一束光照进来，那个笼子很久没有打开过。
“你一个住这里也算合适，你冰箱为什么空落落的，你的床可不像是单身汉的，总拉上窗帘吗？”萝丝女士像是巡察组的工作人员，到处伸手摸摸、瞧瞧、问问。
“每天都出去买菜，买的少就不用搁冰箱，呵呵…因为我喜欢光着身子在屋里走，所以关着窗帘。”欧米一一解释，像是博物馆讲解员，对访客坦诚讲述。
“那你真是个怪人，不过我想你有自己的原则，那是个难得的东西。”萝丝女士的话变了腔调，开始有些深沉起来，但她的年纪还是太小，深沉也不会太久，她只是对新奇的事物好奇，甚至欧米也算是新奇的东西。
“你想喝点什么或者看看电视。”欧米需要尽地主之宜。
“为什么不开点音乐，喝点酒吧，刚刚的酒没来得及品位。”萝丝女士倒不是很见外，年轻人总能随遇而安。
“那我倒点酒。”音乐却是欧米生活中缺少的东西，或许不懂体会也就没去想过，只有一两声隔着窗户低沉不清的汽笛。欧米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茶几对面坐着萝丝女士，她偶尔站起来，不习惯坐着，站起来可以展示她修长的身姿，高跟鞋让腿显得更加挺立，露出的小腿也是白净细腻。她习惯来回走动，高跟鞋敲出房间里的音乐，如果没有这声音，很难知道屋里有人。
“你总是光着身子在屋里吗？”萝丝端着酒杯看向他，像是随便问问，头又转去打量饭桌，桌上除了一个水杯，空荡荡的。
“反正没人，这样自在。”欧米平静地回答，没有尴尬。
“那你现在也想光着身子吗？”说着话，萝丝女士弯身脱下自己的鞋子，或许那声音有些刺耳，也许该是脚累了。
“现在，不好，等你走了。”欧米撇嘴，接着小啄一口。
“那我打扰了你的雅兴，哈哈哈。”萝丝不觉笑出来，像是想到了欧米独自在屋里的样子。
“你要听音乐吗？”欧米这话像是于慌乱之中抓来的一样，他不知道如何与异性单独交谈，在这种空间里。
“算了，你欢迎我再来吗？”萝丝女士看着他，她的鼻子高挺，脸上没有瑕疵，一旦看到就很难挪开视线，或许这就是吸引力。
“额，如果你想来。”这回答真不像一个保险经纪人的口吻，倒像是市场买菜的讨价还价，总等着对方出招。
“那我回去了，不用送我。”萝丝女士的干脆倒是避免了尴尬，万一这木讷的欧米真的没打算送她怎么办，她穿上鞋，拉开门，将手提包撂在肩上，扭动着婀娜的腰身出去了，欧米关上门，听到高跟鞋远去的声响。
欧米回身坐到沙发上，没脱衣服就睡下了，他真的可以开始另一种生活吗？问自己，当然也需要问问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