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0%的回应
周日，陆文珊一早去了超市，买了些熟食、水果和蔬菜。
去到刘铮家里时，只见他穿着浅灰色T恤和牛仔裤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他的五官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更加的俊朗，浓密纤长的睫毛，清澈明亮的眼睛，棱角分明的下颌。他用手指轻轻滑过书页，遇到晦涩难懂之处就停下来反复默读，整个人看起来细致而专注。
他被陆文珊放东西的声音所惊扰，连忙放下书起身走到她身边。
“你看什么书呢？那么入迷。”
“天体物理。”
“酷！”
刘铮接过陆文珊手里的购物袋看了看，说：“又早起啦，不是说了我做饭吗？”
陆文珊一边洗手一边叮嘱：“我买的熟食。你别告诉爸爸说我让你吃这些。”
“好。”盯着陆文珊擦干手上的水，刘铮才又开口，“文珊，我准备了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跟我来。”
陆文珊猜想大概又是男生追女生的那一套，于是漫不经心地跟在他身后，直到刘铮将精心准备的一切呈现在她眼前。
他将一间40平米单面采光的房间改成了琴室，进门的一侧摆放了立式钢琴，另一侧的地上放置着大幅的花卉油画，窗边有一张蛋白石绿的老虎椅和一株单头的龙血树盆栽。米白色的窗帘，奶白色的墙面，金属质感的吊灯和隐藏的暖色光带，整个空间被布置得简单、温馨。
见陆文珊很是惊讶，刘铮问：“喜欢吗？”
陆文珊笑着点头，但又很疑惑，刘铮为何要给她准备这些，于是问道：“你从哪里知道我平时会练琴，又是爸爸告诉你的吧？”
刘铮笑了笑没有回答。
陆文珊走到窗边，试了试沙发。见刘铮不说话，她便坐到琴前，对刘铮说道：“我给你弹首曲子吧。”
“好啊。”刘铮边说边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Pour Chopin」（说给肖邦），一首当代音乐家的作品，旋律优美动人，节奏灵动轻快，像极了陆文珊此时的心情。同时，她又觉得这曲子像一首可以疗愈人心的诗，弹给刘铮正好。
音符响起时，他侧过身屏声敛息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钢琴前的她优雅从容，端坐的身体随音乐节奏微微起伏，她的表情时而温柔、时而开怀。她的肩臂松弛有度，手腕灵活轻巧，手指纤细有力，伴着音符在黑白琴键上自由地轻抚、跳跃、穿梭。她将每一个音都弹得恰到好处，乐曲的浪漫情感被表达得淋漓尽致，她用心地营造出宁静而美好的氛围，让刘铮的心在柔情和激情中游走。
乐曲结束，陆文珊走到刘铮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问：“好听吗？”
刘铮抓住陆文珊的右手，覆在自己的掌心比了比大小，答：“好听。”
“等我带了曲谱过来，再弹其它的给你听。”
“好。”
“你为什么要给我准备琴房啊？”
“上次我问你是否需要一间卧室，你搪塞我，所以我猜，结婚之前你是不会想要搬过来与我同住的。那我就准备间琴房给你啊，免得你无聊时总是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发呆。”
“想得真周到。”
“对面是书房，书房隔壁是我卧室。你想看书就去书房里找，想睡觉就去卧室床上睡，别总祸祸我客厅里的沙发。”
“我可以随便进你房间？”
“当然，我这里可没你家那么多规矩。”
“客厅沙发很贵？”
“绝版。你不许再睡上面了。”
“讨厌。”
下午，两个人去了刘铮家附近的室内网球场，他说在等朋友过来之前可以先教她。
两个人进到场馆时，里面空无一人，他给她简单讲解了网球的打法和规则，又拿了1号柄的球拍给她试。
“与人握手时怎么伸手，伸出来。”刘铮手把手地教着陆文珊握拍，“握起来，虎口对准拍柄上平面与右上斜面交界的这道棱，手掌贴紧右边的垂直面。摆动试试，看合不合手？”
“好像细了些。”陆文珊试后说。
“好，你先去旁边做热身，扩胸运动，转体运动，然后脚踝、手腕都要活动到，知道吗？”刘铮一边指挥着陆文珊一边拿出吸汗带给她缠手柄。
陆文珊很开心地在场内跑跳了一圈，然后凑刘铮身边问道：“你是不是经常教女生打球？”
“没有，你是第一个。”他又将球拍递给她，“再试试。”
“可以了。”
“站底线这边，今天先教你正手击球。”
“难吗？”
“不难，跟着我做，你十分钟就能学会。”刘铮很认真地做着示范，并将动作要点不断复述，“球拍横放在地上，双腿张开，两脚与横向球拍同宽，下蹲，拿起球拍，右手握好，左手要向身前伸平架好，上步侧身和引拍要一气呵成。然后，我们试着以身体为轴做旋转挥拍，先上步侧身，转体引拍，挥拍。注意，此时需要先下蹲，蹬腿，再去挥拍。如果没有腿部动作，只是用胳膊去挥拍，那么会影响到你身体的重心，整个人会往后仰，这是不对的。打球时，你人的重心一定要跟挥拍同时向前，别忘了。”
陆文珊学得很快，动作流畅后，刘铮便站到她右边“喂球”让她练习。
“让击球点处于身体侧前方，左手指向击球点方向，右手挥拍，用球拍的拍头位置去击球，将身体和球之间的距离尽量拉开一些。”刘铮看着陆文珊的击球动作，很耐心地向她讲解着一些要点。
她击球成功的次数越来越多，于是看着刘铮问道：“怎样？”
他对她给予肯定，说：“还不错。”
于是，陆文珊很嘚瑟地说：“那你去那边，我要和你对打。”
刘铮没有说话，笑着去了球场那一头。
他站到与她对角的发球点上，右手持拍，左右脚前后分开，双膝微微弯曲，上半身小幅前倾，左手将球放到拍喉处，摆出发球前的准备姿势。接着，由前向后移动身体重心至上身直立，在轻踮脚尖的瞬间，左臂向上伸直将球轻抛至击球点上，右臂紧绷，向后提肘，翻转，重心向前挥拍击球，将球稳稳地击入了陆文珊身前的发球区内。
当球弹跳滚动至陆文珊所处的底线附近时，她才想起之前刘铮给她讲过的发球规则。她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再来。
他继续发球，她上前去到发球线附近，在球落地弹跳至高点位置时将球快速击出。
于是，他刻意打浅球让她练习。
接了几个球后，陆文珊冲刘铮喊道：“喂，打远点。”
可真当他发力后，她又被迎面而来的上旋球吓得连连后退。
连试很多次，陆文珊都无法找准击球时机。
见她叹气，又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刘铮停了下来，走到了陆文珊身边。
“我是不是很笨？”
“第一天学网球，打成这样已经很好了，一点也不笨。”
“刚刚你打了这么多球过来，我一个都没接到，这还不笨？”
“接这种深球是有诀窍的。”
“什么诀窍？”
“将它试想成我与你的关系，当我已走出90%的距离靠近你时，你则需要上前走完剩下的10%予以回应。勇敢些，不要后退，迎上前去击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