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映花轩
“咕噜……”
“咕噜……”
因为早上没有吃多少东西，余桃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叫了。
“要不吃点东西吧。”宋斐说着从包里掏出余桃给他的素荷包，递到余桃面前。
余桃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出门的时候，娘给我拿了钱。”并没有收他的荷包。
宋斐有些失落的看了看手上的荷包，放回了怀里。
虽然肚子饿，但余桃对吃食还是有些挑剔的。因此三人在街道上走了好一会儿，余桃才挑中一家路边生意最好的，卖龙龛糍的店家坐下。
这家店生意十分火爆，蒸屉里散发着延绵不断的香气。
余桃吸了吸鼻子，流着口水点了三份不同口味的龙龛糍。
宋淮小声道，“嫂子，我早上吃了的，还不饿。”
余桃选了最靠里面的桌子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桌子。
“这东西一份并不多，不过吃个新鲜，不碍事的。难得出来一趟，咱们也尝个新鲜。”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笑盈盈的，看上去十分可亲。
送菜的时候，余桃与他闲聊了两句，倒是收益颇丰。只是这龙龛糍卖的比镇上贵了两文钱，有些肉疼。
还是穷啊，余桃忍不住感慨。
宋斐拿到的是虾仁的龙龛糍，他夹成了三份，给余桃分一块最大的，又给宋淮分了一块。
宋淮拿到的是鸡蛋的，他也学着宋斐，分给了两人。
余桃是肉丝的，她看着眼前自己碗里垒起来的龙龛糍，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然后把自己的也分给了他们。
“那就开吃吧，吃完好干活儿。”余桃颇有些一家之主的错觉。
余桃在龙龛糍上浇了点老板自制的酱，别有一番风味。
于世人而言，崖州本就是穷乡僻壤，更何况崖西在整个崖州，都算得上穷困。崖西县除了城门楼算得上气派以外，县城并不算大，商户更是不多，自然没有专门售卖牙刷牙粉的店铺。
“嫂子，咱们是要去杂货铺问问吗？”宋淮问道，他记得之前余桃做的珠花，就是去杂货铺售卖的。
宋斐想了想道，“也可以去药铺看看。”
京城中的药铺也有售卖牙粉，不过都是中药制作的牙粉，与这青盐制作的牙粉相比，更加昂贵。
余桃却在一家胭脂铺门前停了下来，她抬头看着胭脂铺招牌——映花轩，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宋斐想也没想，就跟着走了进去。
映花轩是崔家产业，也是崖州最大的胭脂铺子，崖州下辖所有县城，都有映花轩的铺子。映花轩一楼售卖胭脂水粉等闺阁之物，二楼是别致雅间，供姑娘小姐们歇息饮茶。
余桃三人衣着实在有些寒酸，可气质却十分从容，掌柜衡量半晌，还是热情的迎了上来。
“这位小娘子，可需要些什么？”掌柜笑盈盈的，一双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两人。
余桃从容的拿着货架上的胭脂打量，脸色坦然自若。
宋斐便是在京城，也没逛过脂粉铺子，这满屋子的芬芳之气，闷的他有些不自在。他便站在门口，自若的等着余桃。
“老板，你们这里有能让牙齿洁白芬芳馥郁的牙粉吗？”余桃含笑问道。
掌柜道，“小娘子，我们不售卖牙粉。”
“这样啊。”余桃露出失望之色，“原来在京城时，丽人阁便有一款茯苓香牙粉，乃是古方所制，能有化浊芳香之效，用之香气三日不散。”
掌柜自然没去过京城，自然不知道京城有没有丽人轩，只是本着对京城的敬畏，露出向往之色。
“丽人阁乃是京城的商铺，咱们如何比得？”
余桃继续含笑道，“掌柜的谦虚了，映花轩比丽人阁也不差什么。茯苓香牙粉也是古方，谁都可以制。”
谁都愿意听好话，见余桃把映花轩与丽人阁相比，掌柜的笑意更深了两分。
余桃开门见山道，“不瞒掌柜的，我家有秘方，能做出比那茯苓香牙粉更好的牙粉，想放在贵店铺售卖，不知掌柜可否感兴趣？”
说着，示意宋淮上前，取了一盒牙粉递给掌柜。
掌柜颇有些惊讶的看着余桃，见她掌心放着一盒拳头大小素木盒子，虽无半点装饰，到显出几分古朴之意。
他有些为难，毕竟他只是掌柜，生意上的事情，还得东家做主，映花轩从未卖过牙粉。而且……
他打量了一下余桃，衣着朴素，并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娘子。气质谈吐，倒也不像是普通农家的小娘子。
余桃见他犹豫，忙道，“成与不成都无妨，掌柜不若先看看我的货色，当不当得起我的吹嘘。”
掌柜这才打开了装牙粉的盒子，一股清幽的香气迎面而来，既不浓郁，又不寡淡，倒比一般的香脂更好些。
好东西啊！掌柜的脑子一个激灵，神色也郑重了起来。
“姑娘见谅，您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只是铺子上的事情，还得东家做主。姑娘若是诚心，不若留下一盒，让我去回禀东家，再给姑娘也一个回话。”掌柜沉吟道。
余桃不由得松了口气，能得到一次机会已经是难得，她自然不强求。言语间十分温和道，“多谢掌柜费心，这两盒牙粉都留给掌柜的。不过有一事，还请掌柜体恤，我们几个从乡下来来一趟县城不容易，也不知掌柜什么时候能给个准话。”
掌柜笑道，“姑娘今日好运气，东家每月来崖西一次，正巧今日就回来。姑娘若是不着急，午时之后再来，必能得个准话。”
余桃谢过掌柜，便离开了。
掌柜又看了看这牙粉，让小二备了牙刷清水，亲自试了试，果然满口清凉，香气典雅。之后崔东家来巡店时，闻见掌柜口中芬芳，好奇询问了两句，掌柜趁机把余桃和她的牙粉与东家提了提。
这桩生意自然是成了。
余桃离开了映花轩，和宋斐宋淮又在崖西县城逛了一圈，在附近的杂货铺子看了看行市。
牙粉的价格在八十文到两百文不等，医馆的牙粉有治疗功效，价格更贵一些，都在三百文以上。
余桃盘算着自己的东西，究竟该如何定价。
离开医馆时，宋斐拉住了余桃的手道，“让大夫给你开些补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