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机械神教的回收体
“所以你是说，你们机械神教现在最困难的事情就是阶级的固定？”格雷西歪着头，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
因为你真的很难相信，再一个高度发达的机械只能文明，居然会听到世袭制这样很扯淡，但是又很合理的事情。
因为他们的人口数量是固定的，他们的后代诞生方式就注定了他们没人只会有一个后代。
而他们对于后代的定义，还是那种出生之后三分钟，就能掌握当前的环境设定，直接高速度过成长期，直接出生就是成年期。
“没错，我们的阶位已经固定了，虽然议会并不会限制我们的自由，但是我们的职业就决定了我们有很多的知识是接触不到的，而且，我们也并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所有人的意识都是链接在一起的，那是只有初级的智能才会有的东西。”
“而当我们成为高级的智能，也就是拥有了部分真正的可以被称为灵魂的东西之后，我们自然而然的就会拥有各种的隐私，我们也会不想让自己同伴知道自己的想法，我们也会有社会运行的逻辑。”
机械继续说道，随着他的讲述，格雷西就越来越好奇了。
“对了，你们为什么要将基地建立在这个位置上？这里一个大平原，这不是很突兀的吗？”
“平原？不，这里并不是平原，这里是母舰的停机坪，只不过母舰现在是隐身状态，所以您无法观测，我就是被从母舰中直接扔出来的，现在母舰正在开采这里地面之下的克拉矿石，用作自身的能量补给。”
机械眺望平原的方向，他机械的眼睛稍微的黯淡了几分。
“我有时候，觉得进化出人类的感情是十分没有必要的，但是因为他真的很容易影响我的底层逻辑，让我的行为变得奇怪。”
“原本我应该不会的，我应该早就已经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运行逻辑，这个名叫地狱的地方，可是我自从认识了米歇尔大骑士之后，我觉觉得我变了，我好像变得不是我自己了，就像是现在，我看着他们破坏性的开采这里的资源，我居然会萌生一种……就像是愤怒一样的情绪……”
“小机器，这是一件好事啊，这说明你真的像是一个人类了。”
“为什么要要像人类？为什么像人类是一件好事？逻辑……不通，无法，理解。”
他咔咔的歪着头，瞳孔一缩一放，
这一下给格雷西问沉默了，她又不是什么哲学家。
“不过，我想，能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中，认识到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的吧？”
“就像是我，我就很喜欢出来玩，来外面的世界，虽然我很怂，我也很怕痛很怕死，但是我觉得如果人生就是被困在一个地方，那真的是没有活着的意思呢。”
她想了想，歪着头，一只手点着下巴。
“认知？幸福？”
机械不明白，它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阳光正好，
斑驳的树影打在她的身上，黑色的公主裙交映生辉，光明与阴影的交界是如此的明显，也是如此的美丽。
机械呆呆地看着，它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将这一幕永远的保存下来。
这是重要的东西。
“你看着我干什么？咦？”
咚咚。
机械手臂试探的在机械的脑袋上敲了两下，这一下差点真的给小机械人敲报废了。
格雷西赶忙阻止。
“喂喂喂，轻一点啊，把它弄坏了！”
我还要修理一下呢。
自然不可能会有真正的单纯啊，如果格雷西真的是那种随意的就会救下一只小机械人的性格，那么格林说什么都不会让她一个人出来的。
因为格雷西也是有想要打算研究一下这个机械的智能系统，或者说是找一下它的底层运行逻辑。
毕竟……
格雷西自己做的这个蠢货，他是真的蠢的一批。
机械手臂因为被格雷西骂了，虽然他没有表情，可是依然还能能在他的肢体动作上感受到委屈与可怜巴巴。
“哼，笨死你了，我怎么教你的，要轻轻的，笨死了！”
砰，格雷西给了这个大家伙一下。
痛痛痛痛痛——！
当然，痛的只会是格雷西，机械手臂可是不会痛的。
虽然委屈，可是机械手臂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大大的OK蹦，贴在了少女通红的拳头上。
“算你还是有点良心的。”
格雷西哼哼两下，随即将目光又放在了小机械人的身上。
“话说，你的胳膊没了？不要紧的吧？”
“不会痛。”
“也是，你是个机械人嘛，这样吧，我给你修理一下，”苍蝇搓手。
小机械。“？”
“你这置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格雷西不满的嘟嘴，她屁股下面的机械手臂也跟着做出生气的肢体动作。
“不……只是，我觉得我的构造稍微的有一点麻烦，并不是简单的修理问题，只是，这涉及到了零件损坏……”
半个小时之后。
一身工装的格雷西，右手握着一把充满了油污的棘轮扳手，用卷起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机械手臂贴心的拿了一天干净的毛巾，帮格雷西擦脸。
而那个可怜的猪头人这会一声都不敢吭，他端着一个大盆，让机械手臂可以随时将毛巾洗干净。
他不敢吭声，看着自己的家，已经被改成了一个车间一样的地方，他敢怒不敢言，不对，他怒也不敢。
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小奴仆。
而小机械人坐在金属的桌面上，两条腿悬空，整个人显得是这么的弱小无助，他的衣服已经全都没有了。
鬼知道它这一会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小机械人原本的身体是金属的亮银色，身体上点缀着白色与蓝色的点线形式的涂装，跟随着模拟人体肌肉的流线而规划，看起来充满了一种高级的美感。
哦而，或许是能量的流动，还有蓝色的光点顺着小机械人身上的导轨划过。
这就是机械造物的艺术品！赛博艺术品！工艺顶级的审美！
可是，就在这么一个美丽的机械上，一个突兀的右臂，出现在了这里。
小机械人眼神空洞，说实在的，他以前从来都是那种喜怒不显于行的家伙，毕竟它是一个机械人，
可是现在……
“哎呀，其实也很不错的是不是，起码比你之前的手臂要结实很多的啊！猪头，来，试试你的斧子还能不能砍掉他的手臂。”格雷西挠了挠头，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其实……嗯，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看……
嗯，就一点点。
顺着格雷西的目光，在流线形状，模拟肌肉的肩膀上，一个看起来像是被角磨机一样的东西，强行的切割的痕迹突兀的出现。
白色涂装的金属原本很漂亮，可是奈何上面出现了一个都被烧黑了的断口。
在断口中，一个粗壮的，甚至比小机械的大腿都要粗的主结构静静地连接在上面。
很难想象小机械的动力部件能否支持这么重量的物品。
“……”小机械目光空洞。
“你不会是在嫌弃吧？”
格雷西有些心虚的主动出击，“这也不是很丑是不是，其实，主要是实用，你说是吧？可能稍微的，也许的，有那么一点的丑，但是看习惯了也挺好的，主要是风格不一样你知道吧。”
格雷西还在嘴硬，就像是把鲁智深的胳膊替换到了林黛玉的身上，而且还是只换了一只胳膊的情况下，要是能好看就有鬼了。
“原本的手臂？”
“咳，它坏了，你知道了的，零件损坏了的话，我是没有办法帮你修理的，我这里又没有什么车床，只能用现有的零件，勉为其难的帮你修理一下了。”
小机械不说话了。
他觉得好像拥有情绪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它现在就很无奈。
“好了，好了，这样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换个话题吧？你刚才不是说你们这一次议会的动作比较大吗？这样好了，一会我给你找一个你同类的尸体什么的，到时候帮你换上，如何？”
“……”
你是什么魔鬼吗！
我同伴的尸体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
于此同时的机械神教内部，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幕正在显示着小机械的视角，从屏幕上的画面来看的话，轻易的就会发现面前的少女正是格雷西。
“指挥官，已经确认完毕，该机体已经出现了致命的错误，已经无法产出后代，建议处理办法，抓捕回填，格式化后重新回到议会内部任职。”
机械的电子音传来，穿着一身军装的男人，静静的点了点头，单手抽出自己嘴里吊着的电子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这个口味的机油还不错，下次继续给我带这个口味的。”
“是，不过对于HJFJKUWE239HJF机体的处理申请，还请您通过一下。”
“嗯，通过了，允许抓捕，不过，这还是第一个如此的迫不及待的就叛变的家伙吧？呵呵，将那个人类也一起杀死，垃圾，居然敢污染我们伟大的机体。”
他种种的抽了一口机油，愤怒的他，头盖都在冒着红光。
“是。”
……
而另一边的格雷西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还在继续的研究眼前的东西，没错，是小机械人的手臂，虽然里面有很多的构造太过精密，并不适合用来战斗使用。
精密对于拳拳到肉的肉搏战斗来说，是没有任何的作用的，他们只会拖后腿，因为稳定性，一直都是战争机械的重要评判标准。
但是依然还是有很多的东西，对格雷西的启发比较大。
“嗯，哦？原来是这样解决的吗？在运行的极限进行锁死？哦，明白了。”
小机械就么麻木的看着这一切，可是它发现自己的内心居然没有愤怒的情绪，反而是一种像是家人一样的……运行错误，特殊词汇，家人，无法理解……
滴——
错误，
滴——
错误，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该任务进程已被挂起，以取消。
就像是人类的心跳不受自己的控制一样，机械生命也有自己控制不了的部分，这就是他们的底层硬件编程，他们运行的基本载体。
就像是它的意识是运行在的处理器上的，而处理器的启动与能量输入多少，这些自然不可能使用处理器中的意识来进行规划指导。
因为在启动之初，处理器就没有启动，也自然无法调动能量为处理供能。
“小机械？你怎么了？”
“格雷西，什么是家人？”小机械的眼睛中闪烁着不明的情绪，看甚至有点可怜的看着格雷西。
“额，你为什么会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
“无法理解，寻求解答，格雷西，值得信任。”
“哦？我在你的心中有这么高的地位吗？是第几序列？”
“……”
“好吧，”格雷西将手中的零件随手扔到了一边，接过机械手臂递过来的毛巾在上面将自己的小手擦干净。
“嗯，家人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就是你会理解的时候，就自然就懂了，这个东西太抽象了，就是那样的你懂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那种的感觉。”
“嗯……”格雷西还是没有想到怎么解释，索性举个例子，“就这么跟你说吧，我的未婚夫，嗯，他是一个很可恶的家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是他的敌人，哇，你知道吗，这个混蛋把我吊起来！
还是倒吊的那种！”
小机械静静地听着，可是它却惊讶的发现，格雷西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说的这件事而愤怒，反而是有一中奇怪的兴奋？
“真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有这么一天，可恶啊！本小姐现在想想都还是会很生气啊！”
是的，格雷西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从出生开始，在傀儡庄园她就是魔头的具象代名词，哪里有人敢欺负她？别说是吊起来了，就是瞪她一下，都会被一个喋喋不休的小家伙满庄园的追着打。
“情绪判定……60%兴奋，心跳速度正在提升，血液运行速度正在加快，您说谎了，格雷西小姐，您正在因为我的戳穿而羞恼。”
“你还要不要听？！”格雷西单手叉腰，右手食指凶狠的指着小机械。
“听。”
“那你就闭嘴，好好的当一个聆听者！”
“我希望这样的数据记录可以是真实的，而不是掺杂着虚假的内容，格雷西小姐，恕我不能答应您。”
“嗯，真的是个死脑筋，不过这样的表现倒是让我心安不少。”格雷西双手抱胸，虽然她没有，不过这样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手腕可以卡在臂弯里，可以省力。
“为什么？”
“因为这样没有情商的话，才会让我真正的觉得你是一个机械，而不是一个套着铁壳子的人类。”小机械的机械眼睛剧烈的收缩，他的处理器正在飞快的运行，可是却因为缺少数据样本，而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只是，他觉得这或许是他一直想要获得的问题的答案，或许他还需要一些积累。
长久的沉默。
“你还要不要听了？”
“您请讲下去，我将会保持沉默。”
“这样最好。”
“后面的事情，是因为我的爷爷，你能理解的吧？他说自己活不久了，想要给我找一个未婚夫，哈，真的是开玩笑，就给我找了一个这样混蛋的男人？性格及其恶劣，就像是个童话故事里的大反派，恶龙一样的，
见钱眼开，为了一些利益就能毫不犹豫的选择违背自己的初心，可恶，这样的男人我才不会喜欢他。”
“喂，分析一下我现在的情绪，是什么感觉？”
格雷西淡定的，却又像是想要确定什么的，询问道。
“您现在的情绪……回忆……精神状态较为紧张，您很期待我接下来回答的答案，”
格雷西小拳头都握起来了。
是啊，从理论上来说，他对林渊只应该有厌恶才是啊？就应该是普通人，陌生人，捎带着一点点的厌恶一样的。
具体要形容一下的话，就像是你在公园看到了一个讲垃圾扔在了草坪上的陌生人一样的吧，只是当时稍微的有一点在意，后面就彻底的忘却了才是。
格雷西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后来，她发现，只要当她静下来，或者说做一些自娱自乐的奇怪事情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那个桀桀桀怪笑的男人的样子。
明明是那样的可恶，可是……可是为什么会想到他呢？
莫非真的是话本中说的那样，因为平日里都骄横惯了，随意遇到了一个压着自己欺负的男人，才无法忘却的吗？
“很抱歉格雷西小姐，你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现在的数据跟您回报，这是一种及其不负责任的行为，所以，请原谅我无法为您解答。”
“当然，感谢您的解答，格雷西小姐，我想我大概知道了家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了，祝您与您的未婚夫早生贵子。”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
小机械歪着脑袋，瞳孔一阵放大缩小，“祝您百年好合。”
“不要说了！过去了，”
“好的。”小机械还是无法理解，从数据库来进行判断的话，它现在的语言表达应该获得的反馈是兴奋，开心才是，可是为何会换来如此严厉的训斥呢？
小机械无法理解，但是他相信自己有一天会理解的。
“算了，我们出去检点碎片吧，正好我也有一点饿了，小胖，这里附近哪里可以捕猎吗？附近都是森林，应该有些生物是可以食用的吧？”
格雷西坐在机械臂的大手上，任由它悬浮驮着自己。
“是的，格雷西小姐，您跟我来，我带您去寻找食物。”
“对了，你是猪头人吧？”
猪头人：“！”他整个猪头呆住了，脸色唰的一下煞白。
“我衷心耿耿啊格雷西小姐！”
他的恐惧换来了少女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怎么，平日里吃人的时候没见到你这样？只能你吃人？我就不能吃你了？”
“……”猪头人低着头，笑着比哭的还难看，三米多高的身体此时显得是那么的娇弱……
“咦，你别这么看着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快点起开，带我去找食物，看见你就来气。”
“哎，好嘞，好嘞，您跟我来。”
这下猪头人可不敢敷衍了事了，它要带格雷西去的地方，可以说是他半个老家。
为了自己的小命，只能牺牲一下自己那些兄弟的孩子了！
十几分钟后，周围的灌木丛渐渐地变得破破烂烂的，绿叶变得枯黄，上面沾满了泥点。
稀疏而又低矮的灌木中中，隐隐的可以看到一些脚印。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这里就变成了一个洼地，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稀泥坑，猪头人没有什么感觉，他很喜欢泥巴坑。
格雷西也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有机械臂托着自己，根本不用走路。
周围的灌木中变得及其巨大，硕大的起码有两三米高，至于为什么能长这么高，在哪里获得了养分，
嗯，这个有点味道的问题格雷西还是不愿意想了。
“所以，这就是你要我捕猎的东西？”
猪头人搓了搓手，讪笑，“格雷西小姐，您有其他的爱好吗？我可以带您去。”他还以为是格雷西不喜欢这个地方来着。
“算了吧，就这个好了，哼哼，我要弄一只最大的！棉花糖，准备好战斗了吗？”
托着格雷西的机械臂空闲的有滑到格雷西身前，握拳表示自己的决心。
是的，格雷西这只勇猛的机械手臂，名字叫做棉花糖。
长得一副阿彪的长相，可是却叫甜心奶兔酱。
啊，真的是。
“咦？有动静！来了！”
“噢噢噢噢……！这动静！是个超级大货哎！这次的运气真的是超棒啊！”
可是格雷西没有看到的是，猪头人已经汗流浃背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感受到了自己兄弟的气息，他都还没有开始呼唤自己的兄弟呢！
棉花糖左手摊开，掌心处，一个幽蓝色的炮口从里面探了出来，紧接着，开始充能，蓝紫色的电流在其中汇聚，只要野猪出来，必然是致命一击。
“来了！”
轰隆隆——
“啊嘞？这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