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顾念川……醒了？
董秋死死压抑住内心的狂澜，盯着张玥瑜的眼睛，想从她天真无害的外表，看穿她的真实目的。
“不信？还是高兴坏了？”张玥瑜抬了抬下巴，“你可以给妈妈打电话。”
董秋神色还算镇定，但她微微抖动的嘴唇，暴露了她翻江倒海般的内心。
她快速转开眼眸，眼底一片温热。
在张玥瑜看出她的失态前，抬步往楼梯间跑去。
抖动的手指，按了好几下，才拨通董夫人的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五秒，她利用这五秒时间，将被冲击得魂飞魄散的心神给强行收拢。
电话接通，董秋故意迟了两秒，想等董夫人先开口，她再开口，不让董夫人看穿她的急迫。
“唔、呀……”
不成语调的几声喃喃，从电话那边传来。
哪怕时隔三年，董秋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这是顾念川的声音！
她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抽泣声，手指紧紧抠着楼梯扶手，稳住发抖的身体。
她艰难地做着深呼吸，尽全力平复心情。
“听清楚了吗？顾念川醒了。”
董夫人等不到她的反应，按耐不住率先开口。
董秋嘴唇的内面已经被她咬破，淡淡的血腥味提醒她随时记住，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不要暴露真实情绪！
她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压抑得十分平静，“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今晚给张玥瑜创造好机会，明天上午你就可以去医院。”
“我会创造机会，但霍萧这个人，真不是我可以左右的，张玥瑜已经到了霍萧身边，以后会有很多机会。”
董秋定了定神，道：“顾念川，我明天一定要见！”
她已经按董夫人的要求，做了她能做的。
董夫人也很清楚，董秋羽翼渐渐丰满，比起三年前，她有了谈条件的资本。
“医院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明天过去，会有时间让你们好好叙旧。”
“好。”
董秋压住那声长长的松气，她切断电话，膝盖一弯，坐在了台阶上，后背已经被汗打湿。
三年了，三年了，顾念川终于醒了！
她欠他的命，终于有了可以偿还的机会。
她捂住脸，在无人的楼梯间里，放肆地哭，却硬生生压着，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吱嘎——
有人推门，她停止抽泣，仍旧捂着脸。
门又被合上了。
董秋深吸口气，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若无其事去洗手间补妆。
刚进办公室，就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
“霍总以前那么宠她，突然失了宠，心里落差肯定大。”
“伴君如伴虎啊，敢怒不敢言，只能躲着偷偷哭，也真是可怜！”
“董秋姐平时对我们不错的，要不是她……”
“你快闭嘴吧，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丹琴姐才是首席秘书。”
董秋觉得好笑，这世间的很多事，其实都是自以为是。
自以为别人过得很好，自以为别人过得很差，全都是自己的臆想，他人的悲喜，又与你何干！
她故意发出声响，提醒嚼舌根的人，等里面的人一哄而散，她才慢悠悠走进去。
她倒了杯咖啡，去找刘丹琴，“今晚要不要组个局？”
“不方便吧？太高调了。”刘丹琴接过咖啡，品了一口，“我也怕你心里不舒服。”
“我迟早是要退下来的，你接这个位置比其他人都合适，如果你同意，我去跟大家说一声，组个局迎新人？”
刘丹琴很心动，以前秘书室组局，都是围着董秋转，现在她才是首席秘书。
董秋见她没拒绝，转身就跟大家敲定了今晚的局。
“邀请一下霍总吧？今晚是你的升职宴，也是迎新宴。”
刘丹琴受宠若惊，“请霍总？他会参加吗？我、我怎么跟他说？”
假如霍萧答应，这无疑是巨大的面子！
董秋耸肩一笑，“我先去整理资料，尽快把所有工作都交到你手上，今晚你是主角！”
董秋根本无心整理资料，满心都记挂着顾念川，她恨不能现在就冲到医院去。
熬了一小时，刘丹琴喜滋滋回到办公室，“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晚霍总请客！”
董秋任职的时候，霍萧也请过客。
但从未像今天这样，亲临现场。
刘丹琴春风满面，热情周到地照顾着全场的人。
张玥瑜初来乍到，处处都显得很拘谨，缩在离霍萧最近的位置上，天真地眨着一双眼睛，看看这个，望望那个。
董秋心神不宁，一整晚没怎么跟人讲话，端到她面前的酒，她一杯也没推辞。
“董秋姐，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让我入职。”
张玥瑜两只手端着酒杯，怯生生的模样，一看就不会喝酒。
董秋已经喝了两圈，有些些的微醺，她歪头一笑，“是霍总赏识你，这杯酒，你应该敬霍总。”
张玥瑜一抿嘴唇，偷偷且快速地朝霍萧看了一眼，又赶紧看向董秋，“可以吗？”
“可以，快去吧！”刘丹琴笑着按在张玥瑜的肩膀上，颇有领导风范地把张玥瑜推到霍萧面前。
“霍总，新来的小张说，要敬您一杯！”
“张……”霍萧扬眉，睨着面前的这张稚嫩的脸，“玥瑜？”
“嗯，大家叫我玥瑜吧，亲近。”
张玥瑜水眸晶莹剔透，神色娇羞，偏又大着胆子，直勾勾望着霍萧的眼睛。
“霍总，我敬您，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
她高高抬起手臂，双手端着酒杯，恭敬又乖巧，说话却很大胆。
他的人？
霍萧今晚滴酒未沾，却因张玥瑜端了酒杯，跟她碰了碰，“会喝酒吗？”
“会！”
张玥瑜声音脆脆的。
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白酒很醇，也很烈，灌入食道，她本能地呛咳，娇俏的小脸胀得通红，渗了泪的眼眸，水湾湾的，惹人怜惜。
一整天没露笑脸的霍萧扬了扬唇角，“这叫会喝？”
“嗯，会咽就是会喝！”张玥瑜抹抹嘴角。
“再来一杯？”霍萧主动。
张玥瑜眼睛一眨，有点退缩，但一秒之后，她倔强举杯，“好，好事成双！”
霍萧闻声，轻笑着举了杯，“大家一起来，最近工作辛苦，以后多带带玥瑜。”
霍萧难得跟大家碰杯，所有人都很雀跃，董秋兴致阑珊，勉强端了酒杯。
“给董秘书换个大杯，这三年来，她最辛苦。”
霍萧的眸隔着好几个人落到她身上，她还是能感觉到压迫感。
霍萧亲自给她拿了个杯子。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张玥瑜惊讶，“原来董秋姐酒量这么好呀！”
一杯能装大半瓶，霍萧这是要灌她的酒。
董秋很是无奈地苦笑了笑。
也罢，一杯酒倒下，睁开眼睛就是明天，明天就能见到顾念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