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进城

乌龙事件过后的第三天，已经有几天没去吴叔家的杨寅溪早早地去找吴叔商量要不要搬去湖海城，本来，柳浪也想跟着去的，但是，杨寅溪让他到船老大处去帮忙，缓和众人的情绪。

柳浪来到船老大处，就看到关堂主带着他先前的那个随从在跟船老大聊天，随从的手上还拿着几锭银子。三人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儿，快要告辞时，关堂主接过随从手上的银两交到船老大手上，又叮嘱了一番就离开了。

等两人走远了，柳浪凑过去问船老大聊了些什么，船老大看到柳浪又想起了前天的事，没好气地说：“小泥鳅，你打听这个干嘛？”因为前天的事，船老大给柳浪起了一个花名——小泥鳅，笑话柳浪长得黑，又滑头。

“老大，你常说兄弟间不要互相隐瞒，你这是没有当我是兄弟，亏我还常在别人跟前说我老大对我如何如何好呢。”柳浪说道。

“好吧！跟你说也无妨，近来云锦城不大太平，玄虎帮叫我们这些天不要摆渡了，也不要接货。”

“啊？不摆渡，我们哪来的钱？”柳浪疑惑道。

“你看。”船老大掂量着手中的银子，“这是他们给的，算作对我们的赔偿。”

说着，船老大就要离开。

“老大干嘛去？”柳浪追了上去。

“玄虎帮叫我进城商量要事。”

“我也要去。”没进过云锦城的柳浪对城内的生活还有些憧憬。

“不带。”船老大果断地拒绝了。

这时，邓武云刚好从船里出来，听到两人谈话，问道：“你们是要进城吗？帮我到城南的沁雅布庄买三匹湖海飞花布？”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给了柳浪，“这种布在湖海城五百钱一匹，在云锦应该是一两银子左右，多出的你拿去花吧。”

湖海飞花布质地细密精软，可以与绸缎媲美，而价格要比绸缎便宜，深受湖海城的儒生喜爱，伴随着很多儒生放弃科举选择经商，这种布料也渐渐在商人中流行开来。

“老大，邓大哥都答应了，你就不要拒绝了。”柳浪央求船老大。

“去，把小嘴叫上。”船老大见拒绝不了，就让柳浪叫上张小嘴一起去。张小嘴是船帮的搬运工，近来天气突变，张小嘴染了风寒，一直头痛，这次进城，好找个郎中看看。

三人走在路上，没有碰过银两的柳浪，一直把玩那锭银子，一会儿又学着人家用牙齿咬，看得船老大受不了了，骂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上辈子莫不是一个穷鬼？”，柳浪也不理他，转过身走在后头，继续把玩。

三人很快来到云锦城的西城门，守卫见三人穿得破烂，怕他们是难民前来闹事的，就将他们拦下，仔细盘问。听到是受玄虎帮邀请进城的，就放行了。三人进了城，船老大让张小嘴陪柳浪去买布，他先去赴约，三人约好办完事后到城西的酒泉居集合。

柳浪和张小嘴两人于是往南走，不一会儿就进入城南的地界。这时，张小嘴头痛的厉害，确实没办法陪柳浪去买布了，就指着前面的路，吩咐道：“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再拐个弯就看到一家很大的布庄，那就是沁雅布庄。你先过去看看，我看完郎中就过去。记住，钱财不可外露。”

其实，在两人踏入城南地界的时候，已经被人盯上了。城南是云锦豪族的聚居地，大街上的行人都是华冠丽服，穿得破烂的两人无疑会引来众人目光。

“放心好了，小嘴哥。我自己丢了，银子都不会丢。”柳浪自信满满地说。

柳浪怀揣银子按照张小嘴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沁雅布庄，这时，他还没意识到已经有人在偷偷跟着他。

沁雅布庄是云锦城最大的布庄之一，来自全国各地的名布陈列其中，吸引着云锦的各界人士的光临。看着挨肩并足的人群，听着沸沸扬扬的交谈声，柳浪心里很震惊，他此前见过最热闹的地方就是他们乡下的集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但是，沁雅布庄的热闹气氛要胜过集市十倍。

柳浪钻入人群，东瞧西看，努力寻找柜台的方向，好不容易看见柜台了，又被人挤了出来。辨清方位，他重新钻进人群，东躲西闪，累出一头汗水，幸亏他身形瘦，不多会儿就钻到了柜台前。

“给我来三匹湖海飞花布。”柳浪气喘吁吁地对掌柜说道。

掌柜对着后面的伙计问道：“湖海飞花库存还有多少？”

“十匹。”

“拿三匹出来。”

一会儿，伙计打包好三匹布放到了柜台上。

“这多少钱？”柳浪问道。

“一匹一两半银子，三匹要四两半。”掌柜回答道。

“什么？”柳浪有些惊讶，先前，邓武云告诉他一匹布一两银子，所以他就没有问价。

“要买就买，不买走开。”看着他穿得破破烂烂的，掌柜不客气地说。

“好好好，我买就是了，帮我装好。”柳浪在怀里掏出了那五两银子。

右手拿着银子刚递出去，“啪”身后的一只粗手就抓住了他的右手，那人大声地喊道：“小贼，看你往哪跑？”